红衣勾唇一笑,转过身来坐回椅子上。
“是这样的……”
韦琳无奈的看着红衣,缓缓说道。
像红家这样的贵族之家,虽说只剩下一个虚名,但京里定制,贵族家女儿定例的年礼还是有的。一年两次,一是新年春节,一是生辰寿礼。
年礼按照家中官员职位高低份位由朝廷发放,京中若现时已无人为官的则有里正派送。红家自从只剩下红衣一位直系的小姐之后,便是由里正每年送来份例的。
京中世家众多,贵人遍地。像红家这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没有前途的世家,里正当然是无心应酬的。他从来也没上过红家的门,向来都是派他的手下的伍副典史去的。
而这伍副典史名叫伍次达,为人贪财小气,人都送外号“铁公鸡”。经过他的手,就是一文钱都恨不得掰个两瓣出来,自己留下一半藏起来中饱私囊。更何况给红家这种已经没落了、且有没有依仗的世家送年礼呢,他巴不得是能把油水全捞到自己包里。
不过,像这种年例毕竟是朝廷祖制,伍次达就算再贪也不敢明着来。他也是依着官员典史们私下的一套办事。将年例一样不少的交付给管理的人以后,一般都会给送东西的人一些茶钱。或多或少看各人,想多要的,就收了茶钱后掂一掂钱袋,意思是钱袋不满没个响动希望主人家再多给点的意思。
这伍次达平日总是带着两个钱袋,一个从不放一文钱,每到这种时候,他就拿出钱袋晃啊掂啊的,其实这种事情一次两次的主家倒也不会计较什么,可他却贪心的总是将那空钱袋在人家面前掂来掂去掂个没完,巴不得把银钱都装进钱袋子里才好。
韦嬷嬷本就是个刻板的人,做事总是循着旧例,自是不愿多给,再说红家现在的情况本就不好,这一年两次的几十两银子虽说不多,但多少也能补贴一些开销。因而她向来只给伍次达一点茶钱。
如此,这伍次达如何能干呢。
可不管他怎么明贬暗讽,韦嬷嬷就是油盐不进,他也不能明着硬抢,只得回回都带着满肚子的气离开。
十数年下来,积怨越深。伍次达本就对红家满心的不满,今个儿也是凑巧,他不知抽的那门子风,忽然想来红家拜访拜访,还没进门便看到刚从外面采买回来的厨娘万大娘。
为了给红衣补身,韦嬷嬷让万大娘每天都炖些补汤和新鲜食材回来。万大娘自是上心,亲自从市场和药房买货回来,她一手提着一只乌鸡,一手又拎着人参、当归等物,伍次达一见便红了眼睛。
他心说,好你个韦嬷嬷,往年总是拿没钱没钱这话当做挡箭牌,只给那么几十文的茶钱就打发了他。她倒好,自个原来天天偷着吃人参乌鸡这些明贵物啊。这两手,少说也有个十几两银子吧,还和他装穷。
万大娘见了伍次达,心知不好,正待要奔回厨房。那伍次达见了更气,冲上前来就扯住了万大娘提的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