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次达听了这话,喜的是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红衣只一笑应之,又道。
“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的送你。”
“那倒不必,我作这样打扮本就是为了避人眼目,伍副典吏不必远送。”
伍次达听了,点头称是,又是一番吹捧和奉献,对红衣是千恩万谢,临送到门口又加了一句。
“小姐叫小的名字就好了,小的那微末官职,哪值的经小姐你的尊口。”
红衣点点头,便转身领湘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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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坐在窗前,上半身探出窗户,仰望着天空。
夏季的夜晚,因为白天下过一场雨,洗去了热气,空气中飘散着草木清新的气味和花香。天空上一轮明月,温柔的将光芒照射下来。
今天虽然才是第一天出门打探消息,但收获确是不小。
京中那“天下第一恶妇”的传闻虽然已经传了几日,但是忽然由地下的小道消息,转为明面上由酒楼的说书先生来说却是在这一两日,可说是相当突然。
散播这消息的始作俑者不用说,定然是白克远无疑,但这种借天下悠悠之众口杀人于无形的方式却不像是白克远那个脓包公子所能想出来的。据闻他之前与人有瑕隙时,也并无这种手段。那么此次站在他身后想出此计的幕后之人是谁呢?
她本想问问韦嬷嬷,红家可有什么旧仇敌,可后来一想也不对,红家若有什么仇敌的话,早就可以动手报复了,红家自红老太爷死后本就势微,其后更是凋零。若真有什么怨仇要报,又何必要等到现在。
目前似乎也只能暂时推测那幕后之人的目标是清醒后的红家小姐。至于清醒后的红家小姐与那幕后之人有何利害关系,竟然要他隐在白克远身后如此行事,她暂时还没有半点头绪,只能先记下,日后多加留意了。
红衣闭上双眼,静静思索着。
老实说现在事情可真够多的了,欢王的三月之期尚且还悬在那里。这里又冒出了一个百花会的请帖,还有那连面也没见过就忽然关注起她的“斐玉公子”,京中“天下第一恶妇”的名声经过说书先生的渲染后势必为越演越烈,白克远和他身后的那个幕后之人有此计策,也不知还有什么后着。
仅管事情这样多杂,但现在摆在眼前实际要解决的还是“天下第一恶妇”的流言。
伍次达算是暂时可为她所用了,而且流言摆到明面上来说,对红家反而有宜。
红衣脸上泛起了一抹微笑。
“要知道心急未必就吃得了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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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泰安肩膀宽阔,面皮白净,上唇蓄着短短的胡子。今日他穿着一身石磨蓝色的绸缎衣裳,腰上挂着玉制貔貅,下系五福如意扣。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睛却向正对着的门那探视了一眼。
今日的会宾楼整座都被商会给包下了,为了庆贺会长的五十八岁寿辰,京中商会的人早早就备了礼物登门,大大小小的箱笼和丝绸布匹规置的齐齐整整,像两所小房子似的放置在大院两边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