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糟糕糟糕！
糟糕糟糕糟糕！
咯嗒咯嗒……
伴随着细微的声响，像坏掉的留声机一样的心音不停在红衣的脑海里不断重复。
午后的阳光穿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但这并不能给这间没有暖气小小的5坪房间带来多少温度。
她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两眼放空，满脑袋只有无限重复的糟糕两字，上下牙齿无意义的做着轻微的咬合动作。
就像十二年前的那一天一样，整整有几个小时她都这样像个木偶似的坐在这里。
命运像和红衣开玩笑似的，再度为她的人生带来一次重大的意外。
“布谷！”
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和分针重合指向4点，发出了布谷的提醒声。
红衣随之站了起来，眼神依然恍惚，但身体却自发自觉的开始动作起来。
周六是清扫日，先打扫和整理房间，清点一下看需不需要买食物和日用品，用集好的赠送券订好晚餐，最后是把存了一周的啤酒罐收集起来出门时运去卖了。
自炊生活过了十年，这一套周六的固定公式早就烂熟于心，不到一个小时，红衣已经蹲在了橱柜前开始清理啤酒罐了。
5罐一排，3行一共是15罐，加上桌子上昨天晚上喝的5罐是20罐……
红衣在心里计算着，忽的眼神一怔。
她在做什么，现在做这些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红衣盯着橱柜里的啤酒罐发了一小会呆，将手上原本用来装啤酒罐的塑料袋随手扔了进去，柜门也不关就起身走向窗户。
窗户前放着一张小小的书桌，桌面上只放了一个淡绿色的水晶花瓶，瓶子里没有放花，但却擦拭的一尘不染，清洁如新。
红衣打开了桌子下面抽屉，一张折成四叠的纸首先映入眼帘，她的手指悬空在上方停留了一会，移向了叠纸旁边的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叠照片。
红衣双手拿着照片，一张张的开始翻看着。
照片上，有KTV、公园、酒吧、街头等等场景，主角都是以她和好友齐珊珊为主。
总是穿着流行时装，变换着不同发型的珊珊和大多以黑白灰三色为主、衣着普通的她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一样玩的很自在。
跳舞的时候最喜欢跳着的是《低俗小说》里的扭扭舞。
唱K的时候人家唱《Somewhere Only We Know》，她唱《苍海一声笑》。
公园里的滑板鞋，街头的搞怪自拍。
这些照片记录了她在这个城市里的生活，是她的过去。
是和在公司里那个平凡无奇、沉默寡言的小文员完全不同的一个形象。
红衣嘴唇微扬，显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这个人，明明在外面和朋友相处的时候很风趣也会说话。怎么一到了职场就成一个哑巴。你这样，能升职加薪才怪。你不会是想一辈子当一个万年小文员吧。”
红衣想起了珊珊对她说过的话。
其实就算她加入公司里的某个派系，拍马屁献殷情也未必能够得到晋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