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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蒙求(3)

汉武帝时,张汤、杜周先后任廷尉、御史大夫,他们都以揣摸武帝的心意来执法而著名。张汤工于心计,手段奸猾,诋毁诬蔑别人却说得头头是道,达到陷人于法网的目的。杜周执法学张汤,严峻刻薄。有人问他执法为什么不按法律而根据皇帝的旨意?他辩解说,法律也是皇帝定的。

三王尹京,二鲍纠慝。

孙康映雪,车胤囊萤。

【解析】

西汉成帝时,王尊、王章、王骏三人先后任京兆尹(京城行政长官),都以精明强干、政绩卓著闻名。东汉光武帝时,鲍水、鲍恢分别任司隶校尉、都官从事,都以纠察、缉拿奸邪凶恶罪犯著名。

晋代孙康和车胤都是勤学之士,因为各自家庭贫穷,油灯不足,所以用特别的办法来解决读书照明的问题。孙康在天寒之夜借雪光照着看书,车胤在暑天捉萤火虫装进薄薄的布袋来照着读书。孙康官至御史大夫,车胤官至吏部尚书。

李充四部,井春五经。

谷永笔札,顾恺丹青。

【解析】

东晋时,大著作郎李充负责整理秘阁藏书,根据西晋荀勖的《晋中经簿》的四部分类法将图书进行分类,并改变荀勖四部内容的次序,甲乙丙丁分别为经、史、子、诗赋。此法后被沿用。东汉井丹(字大春)博学,儒家的《易经》、《礼经》、《诗经》、《尚书》、《春秋》五部经典他都精通,而且善于谈论。所以京城人说:“五经纷纶井大春。”

西汉谷永字子云,西汉长安人,曾任太中光禄大夫给事中,以擅长笔札著称于时。东晋顾恺之的绘画独步一世,世传他有三绝:才绝、画绝、痴绝。痴绝谓其性情纯真。他曾把自己最珍爱的画装进柜子,贴上亲笔题的封条,然后寄给桓玄。桓玄从柜后将画偷出,封回后将柜子交还恺之,还说未曾开柜。恺之见封条还在,还以为是妙画通灵,像人成仙一样,羽化而去了。

戴逵破琴,谢敷应星。

阮宣杖头,毕卓瓮下。

【解析】

东晋戴逵善于弹琴,品格高尚。不学无术的武陵王司马晞派人请他到王府去弹琴,他当着来人的面将琴砸碎,气愤地说:“我不是王府的乐工!”东晋谢敷终生隐居,临死前,有月亮冲犯少微星(隐士星)的天象,当时认为,将有隐士死,人们担心是戴逵,想不到却是谢敷。谢敷的同乡会稽人嘲笑戴逵的同乡吴中人说:“吴中高士,求死不得死。”意谓只有谢敷是真隐士,可以应这天象。

西晋阮修(字宣子)为人放达,常在手杖头上挂着一串百文钱步行外出,见到酒店便酣畅独饮。西晋毕卓为吏部郎官时,常常因为饮酒荒废政事。一次邻居酿酒熟,他晚上喝得半醉,然后到邻居酒瓮前盗酒喝,被人抓了起来。被释后,又与主人在酒瓮边设宴痛饮,一醉方休。

文伯羞鳖,孟宗寄鲊。

史丹青蒲,张湛白马。

【解析】

春秋时鲁大夫公父文伯宴请鲁大夫露睹父,菜肴中一道菜是鳖,露睹父嫌鳖小,怒而退席。三国时,吴国孟宗有孝行,有好吃的食物不忘记给母亲先吃。他在海边做盐池司马官,自己织网、打鱼,然后制成鱼鲊寄给母亲。母亲说:“你是管渔业的官员,竟寄鱼鲊给我,这怎么能避嫌。”把鱼鲊退回给了孟宗。

西汉元帝晚年想废太子刘骜(汉成帝)另立定陶王。元帝病重时,定陶王和母亲常在旁侍候,太子难得接近。太子的教师史丹是元帝的亲信,得以侍候在旁,等到没有别人时,他进入元帝的寝室,跪在青色的蒲团上恳切地劝谏元帝不要废太子,元帝被感动,太子的地位得以保住。张湛于东汉初任光禄勋,勇于直谏。他常骑白马。光武帝每次见到他就说:“白马生将又要来进谏了。”

隐之感邻,王修辍社。

阮放八隽,江泉四凶。

【解析】

东晋吴隐之十多岁时父亲死,他常痛哭号泣,路人也因此落泪。他对母亲很孝顺,到母亲死时,他极为哀痛。邻居韩康伯的母亲听到隐之的哭声就跟着悲泣。三国魏国王修七岁时母亲在当年祭祀土地的社日去世,他很悲伤痛哭。第二年社日,王修思念母亲,很是哀痛,邻里们因此停止社日的祭祀活动。

东晋时,人们依拟古代的“八隽”,称兖州阮放、郗鉴、胡母辅之等八个名士为“宏伯”、“方伯”、“达伯”等“八伯”。又依拟古代的“四凶”,称江泉为“谷伯”,史畴为“笨伯”,张嶷为“猾伯”,羊聃为“琐伯”。

华歆忤旨,陈群蹙容。

王濬悬刀,丁固生松。

【解析】

三国初,魏文帝曹丕受禅即位,相国华歆没有欢愉的表情,尚书令陈群也是皱着眉头,很扫曹丕的兴。曹丕认为华歆的表情有抵触,所以改任他为司徒,不提高爵位。后来曹丕问陈群不高兴的原因是什么?陈群说:“我和相国华歆都曾经在汉朝为臣。陛下即大位,我们内心虽然喜悦,但是也要有留恋旧主的样子。”曹丕听了很高兴。

西晋王任广汉太守时,一天夜里梦见卧室屋梁上悬挂着三把刀,后来又增加一把。他醒来后担忧有不吉利之事,对属官说及这怪梦。主簿李毅祝贺说:“三刀是州字,增一刀,大概是您得管益州了。”果然不久王提升为益州刺史。三国吴国的丁固任尚书令时,曾梦见腹上长出一棵松树来,醒来后对人说:“松字拆开来是十八公三个字,十八年后大概我要位居三公吧。”后来真的升至司徒,是三公之一。

姜维胆斗,卢植音钟。

桓温奇骨,邓艾大志。

【解析】

三国蜀国大将军姜维在蜀都被魏国将军邓艾攻破之后向魏将钟会投降,后来策动钟会叛魏,钟会的军队不听指挥,发生兵变,钟会和姜维都被杀了。魏兵剖开姜维的肚子,发现他的胆像斗(古代的一种大酒杯)一样大。东汉学者卢植的嗓门大,声音像铜钟一样洪亮。

东晋征西大将军桓温在婴儿时,著名人物温峤见到他就说:“这小孩有奇特的骨相。”听到他的哭声又说:“真是杰出的人物。”桓温的父亲因为儿子得温峤的赏识,所以取名为“温”。西晋灭蜀的大功臣邓艾少年在家时,虽然家中贫穷,但是胸怀大志,每当见到高山、大湖泽,就比划着安排军营处所。当时人都取笑他。

杨修捷对,罗友默记。

杜康造酒,仓颉制字。

【解析】

东汉末,曹操的主簿杨修博学,有杰出的才华,思维敏捷,能言善对。东晋罗友在桓温的幕下做官,跟随桓温平定蜀地,他能把沿途所见的城池楼房、道路以及果木等物都暗记在心。桓温后来所遗忘的蜀中的事物,他都能一一列举出来,令人叹服。

传说黄帝时代的杜康酿造出酒,仓颉创制汉字。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序》说,仓颉因鸟兽的足迹得到启发而创造文字。

樗里智囊,边韶经笥。

滕公佳城,王果石崖。

【解析】

战国时秦国人樗里疾在武王时就与甘茂为左右相,昭襄王时仍继续任相。他为人滑稽多智,秦国人称他为“智囊”。东汉边韶(字孝先)以文章著名,有弟子数百人。他能言善辩。有一次他白天打瞌睡,一弟子私下嘲笑说:“边孝先,腹便便。懒读书,但欲眠。”他知道后,即回道:“边为姓,孝为字,腹便便,五经笥。但欲眠,思经事。寝与周公同梦,静与孔子同意。师而可嘲,出何典记?”以妙语辩解自己的昼眠。

滕公夏侯婴为汉高祖近臣去世日,公卿大臣们都去送葬。灵车至东都门外,突然拉车的马不走了,用蹄刨地悲鸣。士卒挖地得一块刻有铭文的石头,铭文为:“佳城郁郁,三千年,见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于是就将夏侯婴葬在那里。《神怪志》记载,将军王果任益州太守,经三峡,见江边的悬崖绝壁上有一悬棺。有石刻文说:“三百年后水漂我,欲及长江垂欲堕,欲堕不堕遇王果。”于是王果设营驻扎,埋葬设祭才走。

买妻耻樵,泽室犯斋。

马后大练,孟光荆钗。

【解析】

西汉朱买臣发迹前家庭贫穷,靠砍柴卖柴维持生活,经常背负柴薪,讴歌道中。妻子也挑担同行,觉得这样的日子寒碜羞愧,最后和他离了婚。东汉周泽为太常,品行清洁,严格按照礼仪办事。他曾带病在皇帝斋戒的宫中守护,妻子见他又老又病,很痛心,就到斋宫去看望,他大发雷霆,说妻子冲犯了斋戒,就将她送进监狱以赎罪过。当时人认为他虚伪过激。

东汉马皇后显贵至极,但仍保持朴素的本色,常穿粗丝衣服,裙子也不加边饰。东汉人孟光羡慕贫士梁鸿之贤,自愿嫁给他,一改婚前穿着华丽、涂脂抹粉的富人习惯,以荆枝作钗,粗布为裙夫妻俩同甘共苦,互敬互爱。

颜叔秉烛,宋弘不谐。

邓通铜山,郭况金穴。

【解析】

春秋时,颜叔子曾于夜间接待因家中屋坏而下来避雨的邻妇,为了避嫌,他秉烛度夜。东汉宋弘以清行著称,坚守富贵了也不抛弃糟糠之妻的道德,使有意将帝姊湖阳公主嫁给他的皇帝发出“事不谐矣(事情不能成功了)”的感叹。

邓通汉蜀郡南安人,以媚上事汉文帝,得四川严道的铜矿的开采权,并许以铸钱。他所铸的钱遍布天下。后免官,财产被没入官,贫饿而死。汉光武帝郭皇后的弟弟郭况为人谨慎小心,深得光武帝的喜爱。能谦恭下士,得到信赖,加上地位特殊,所以宾客盈门。光武帝多次到郭况家设宴招待诸侯王及亲家,对郭况赏赐很多。郭况之富,京城无人可比,因此人称郭家为“金穴”。

秦彭攀辕,侯霸卧辙。

淳于炙,彦国吐屑。

【解析】

东汉秦彭任颍川太守,治理有方,极得人心,离任时,当地百姓攀着车辕哭泣,不愿他离去。西汉末乱世之时,侯霸任淮平大尹,保境安民,免遭战乱。更始帝派使者征召他,百姓们纷纷去阻拦使者的车,更有人躺在车前,不让车子通过,都说要留侯霸再任一年。

战国时齐国人淳于髡智慧丰富,齐国人有“炙毂髡”之说,形容他的智慧像火烤车流出的油膏,连绵不断。东晋王澄给别人写的信中说,他的朋友胡母辅之(字彦国)的佳言妙语就像锯木时的木屑一样,霏霏不绝,确实是后辈领袖。

太真玉台,武子金埒。

巫马戴星,宓贱弹琴。

【解析】

东晋温峤(字太真)丧妻,想娶堂姑的聪慧又有姿色的独女,恰好堂姑请他帮找女婿,他就说:好女婿难得,像我这样的行吗?堂姑同意。过几日后,他对堂姑说:“已找到女婿了,官职、身材不比我差。”于是就拿出一面玉镜台作聘礼。堂姑大喜。可成亲之日,女婿竟是温峤。西晋王济(字武子)的妻子是常山公主,家中富有,他奢侈豪爽,爱好一种叫“马射”的骑射游戏,他用铜钱将他买地建成的马射场的界垛都铺满,当时人称为“金沟”。

春秋时,孔子的学生巫马期和宓子(名宓不齐,字子贱)先后治理单父地方政务。宓子每天只是弹琴,从不走出屋外,单父仍治理得很好。巫马期每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具体事务都亲自去做,单父也管理得很好。巫马期问宓子为什么悠闲着还能管好单父?宓子说:“我的办法是任用人,而你是用自己的力。用力的辛苦,用人的闲逸。”

郝廉留钱,雷义送金。

逢萌挂冠,胡昭投簪。

【解析】

汉代郝子廉一生不贪便宜。他到姐姐家吃饭,偷偷留下钱才走。他在路上饮水,也投一枚铜钱到井中。东汉雷义任郡功曹时,曾搭救过一个被判死罪的人,后来那人送二斤金给他,他不接受。那人偷偷地把金子放到他家的天花板上。很久以后,他修葺屋子时才发现金子,可那人已死,无法还金,他就将金送到县里充公。

西汉逢萌学经于长安,不满王莽篡政,解冠挂于东都门(长安青门)而归隐。东汉末,高士胡昭避战乱寓居冀州,曹操为汉相,多次礼聘他,最后他应命而往,见到曹操坦诚地说:“我只是村野一介书生,没有对军队、国家有用的才能。这次我来是向您要求让我离去的。”曹操由他自去,他转居于陆浑山中,耕读自娱。投簪意为辞官隐居。

王乔双凫,华佗五禽。

程邈隶书,史籀大篆。

【解析】

传说王乔上朝是乘着官履变成的一对野鸭。东汉末有神医华佗,创造一种防病治病的体操“五禽戏”,模仿虎、鹿、熊、猿、鸟五种动物的动作形态,练身壮体。

秦始皇时,狱吏程邈因犯罪被关在云阳狱中十年。他在狱中练书法,对流行的隶书进行改进,写出三千多个标准的隶书字,受到秦始皇的赏识。古代认为,篆书中的大篆是由周宣王时太史籀所写定的,他的《史籀篇》采用的是大篆书法。

王承鱼盗,丙吉牛喘。

贾琮褰帷,郭贺露冕。

【解析】

西晋时,东海太守王承,管理政务求清静融和,不计较小事。有个小官吏偷了池塘中的鱼,有人要求惩治。王承宽恕他,不予治罪。西汉丞相丙吉出行,不问斗殴而问牛喘,克尽关心国计民生的宰相职责。

东汉清吏贾琮出任冀州刺史,一反常规,打开车帘(褰帷)赴任,以示要远视广听,纠察惩恶。冀州境内各郡县官听说后都大为震动,有行为败坏的官吏望风辞官逃走。东汉郭贺任荆州刺史,有突出的政绩,受到皇帝赐冕旒嘉奖,并受敕于行部时悬起车上帷幕,使百姓见其冕旒。

冯媛当熊,班女辞辇。

王充阅市,董生下帷。

【解析】

西汉元帝一次去虎圈观看斗兽,有一头熊从圈内逃出,跑上大殿,随从的嫔妃都四散逃走,只有宠妃冯媛上前阻挡,以保护汉元帝刘奭。汉元帝感叹她的舍身忠诚,敕封她为昭仪。西汉成帝宠爱班絰,一次在后庭游玩,想要她同车,她推辞说:“看古代的图画,贤能圣明的君主都是名臣在身边,只有夏、商、周三代亡国之君,身边有宠爱的女子。现在陛下要我同车,不是近似于三代亡国的君主吗?”成帝觉得她说得在理,也就罢了。

东汉王充家世贫穷,无钱藏书。他爱好读书,在洛阳拜著名学者班彪为师学习时,经常到洛阳市场书摊上看要出卖的书,一读就能全部记下,可以背诵。因此他博通诸子百家的学说,后来写下著名的《论衡》。西汉董仲舒研究《春秋》成名,汉景帝时为博士。他为儒学生讲学时,垂下帷幕讲授,先入门的弟子把所学到的知识传给后入门的弟子。他采用这种传授学问的办法,使得不少弟子都见不到他一面。

平叔傅粉,弘治凝脂。

杨生黄雀,毛子白龟。

【解析】

三国魏国吏部尚书何晏(字平叔)姿容俊美,面色白净。魏文帝曹丕曾怀疑他在脸上抹粉,夏天故意让他吃热汤面,吃得汗流满面,再拿手巾给他擦汗。结果发现他的脸更加洁白。东晋杜乂(字弘理,此误为弘治)以姿容俊美闻名。王羲之见他评论说:“肤若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人也。”说他的皮肤像凝结的油脂一样光滑细腻。

西汉杨宝九岁时,曾抢救了一只被老鹰击伤的黄雀,并把它带回家精心喂养,待其伤好后,便把它放了。当日夜里有一个穿黄衣的小孩向杨宝一再拜谢,并送杨宝四只白玉环,让杨宝的子孙都保持洁白,而且官位亨通,做至三公。东晋毛宝在武昌为官时,有一个士兵在市场上买得一只白龟拿回家饲养,养大后就将它放回长江。毛宝任征虏将军、豫州刺史,镇守邾城,被石虎军队攻破,毛宝带人突围,部下六千多人掉入长江淹死,毛宝也被淹死。那个养龟的士兵跳入江中时,却像落到石头上一样,一看原来是以前养的白龟。白龟将他送到对岸,他因此得免难。

宿瘤采桑,漆室忧葵。

韦贤满籝,夏侯拾芥。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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