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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死危机

周璟这三天都在琢磨着紫璃传授给他的聚灵紫魂功,越发觉得晦涩难懂。虽然他自认为自学能力还不错,但毕竟第一次接触修真门道,初学乍练的他依旧难以摸索出其间的奥妙。

他身上携带的干粮早已吃完,饿着肚子的感觉让他觉得很难适应这样的生活。虽然魅族的族人时不时会给他送来一些野味,但都是些内含灵气的果子之类的素食。

实在是饿得慌的时候,周璟只好亲自去百花谷里的那一处水塘里弄些鱼儿,或者去谷外捕捉些山鸡野兔。

“唉,如果我现在能自己发挥体内的灵气,凝聚出火焰多好,这样就不用麻烦魅族的族人了。”周璟喃喃自语。通过这三天的打坐吐纳,他已经初步掌握了一点吸纳灵气的规律,体内的气海中也有了微量的灵气储存,也算是初窥门径了,只不过他却不知如何使用。

今日,他再次走出了百花谷外,他觉得自己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到自己真正有所小成那一天,估计已经把自己闷死了,他决定提前去按照紫璃提供的路线去寻找东方的黎仙门。

这条走出迷雾森林的通道,是这千年来住在此地的蝶妖们所探索出来的唯一路径,其间要穿过很多与之前那种水幕类似的迷幻结界。只不过所有的蝶妖都被族中长辈禁止外出,听说外界一直潜伏着巨大的威胁。

当周璟终于出了迷雾森林的范围时,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处狭隘的峡谷,峡谷的两旁是高耸入云十分险峻的崖壁。晴朗无云的天空似乎成了一条长线,偶尔有飞禽惊鸿一现,就连那轮当空高照的烈日,似乎与这条长长的阴暗深谷也只有一面之缘。

走着走着,突然间,周璟感到自己身后阴风大作,似乎有一股阴煞的邪气正向自己逼近。这种对气息的微妙感应,是周璟习得功法并修行了几日后所得的一种感知能力。周璟发现,在自己体内日益积累灵气的同时,自己在视觉的辨识上甚至在直觉上都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周璟猛得一回身,他看到了一股他原本所看不到的灰黑色的气流向他靠拢。然而他并不知道,这种黑气正是几日前将他晕倒在迷雾森林里的死气。

若看不到死气,周璟会什么感觉也没有,可如今已初窥修真门道的他,已然看得清清楚楚,瞬间背脊发凉,凭直觉他知道这股邪煞的气息绝对不是凭空出现的。周璟感到了一种死亡危机,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然而那股气息紧追不舍却又似乎故意隔着一定的距离,当周璟逃到一处三岔口,他的正前方却扑来同样的一股黑气,无奈之下,他只好拐入左侧的狭窄通道。

随着身后死气的尾随,周璟在这个通道里越走越深,直至半个时辰后,他发现自己竟然走入了一条死路。因为眼前竟然是个死胡同,而且一条条粗大的枯藤从岩壁上垂悬着,除了这一大片老死的藤木,再无他物。

周璟手足无措,好奇之下,鬼使神差地上前几步,拨了拨这片藤木,不可思议地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宽敞的洞穴!

周璟一步一步探索着走进,他发现随着自己的深入,洞穴越来越宽阔,然而湿气也是越来越重,他甚至清晰地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周璟来到了洞穴的尽头,这是一处大水潭,水潭上方的岩壁正向下落着水滴。周璟一眼就看到了水潭的底部有一抹刺眼的光团,周璟迫于后面那股死气的无奈,他同时又再次起了好奇心。他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什么刻意的关联。

周璟不再多想,用手试了试河水的情况后,确定除了有点凉别无它碍,于是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了河底。原来这潭底的光亮处又是一个洞,光芒从洞底传来,透过这厚厚的水层,隐约能看到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空间。

“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别有洞天,一环扣一环,莫非我碰到什么洞天福地了不成?”周璟心中觉得此处很奇异,小心踩了进去。

突然出现一种超重的感觉袭来,他径直地从洞口落了下去,周璟痛的咬牙,原来这里是一处水下独立的空间,头顶上方水幕旁边的岩壁上插着一把散着刺眼白光的匕首,显然这把匕首起到了避水的效果。

周璟看了看那把奇特的匕首,再低头向身前看去,他突然吃了一惊。

那是一具披着黑袍的骷髅,不知此人究竟死去了多少岁月,那袍子似乎都有了腐烂的迹象,如一根根尖刺般的身骨间布满了灰尘和丝网,带着无尽的沧桑。漆黑的头骨眼洞里好似透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那依旧保持盘膝打坐的样子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周璟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似乎福临心至般向前走了几步,躬了躬身道:“前辈,恕晚辈无意打扰了您——”

“来,来,过来……”

周璟话还没说完,突然头晕目眩起来,耳边响起了幽灵般缥缈的声音,这声音空洞而沧桑,仿佛跨越了无数的时空,从黑暗中传来。

惊悚中的周璟,似乎一时迷失了心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直到他走进了一处暗房。

也正在此时,他揣在怀里的碧水青珠在不经意间闪现了一丝绿芒,周璟才从迷失中惊醒过来。

周璟可被眼前的一个白发苍苍老者吓个半死。只见这老者枯瘦得不成人样,胡子和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大量黑色腐烂的死气从这老者的体内蔓延至全身,而那双老化的眼睛却显得精芒毕露,死死地盯着周璟,似乎看到了猎物一般。

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个老人居然被四把短剑呈十字形钉在了墙壁上!

周璟吓得不轻,但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觉得面前的这个老者非常的危险,似乎他就是操控些死气的幕后黑手,此刻他极力压制内心的紧张,默不作声,心中盘算着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嗯?那是什么?好熟悉的气息?”老者突然惊疑一声,他感应到了周璟怀里的碧水青珠一闪即逝的能量。

老者突然将自己残存的神念外放,全身痛苦地颤抖,继而大笑起来:“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嚼碎骨头般沙哑的声音让周璟觉得耳膜十分的刺痛。

周璟突然觉得情况很不对劲,壮着胆子开口道:“把我引到此地,你究竟有何目的?”

“想不到老夫今日不但能获得这一具天雷身体的肉身,还能得到这无数纪元以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珠!小子,能让老夫夺舍,是你的福气,哈哈……“老者虚弱的喘着气,忽然狰狞地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究竟是谁?“周璟听到老者口中的‘夺舍’二字,他虽不懂,但也能从字面上猜出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周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移向老者的身前,却见一个红色的人形虚影从老者枯死的躯体里飞了出来。

周璟瞬间被这个虚影附身,全身出现一股无法形容的刺痛,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刺痛,仿佛魂魄被人生生撕裂。

周璟脑海轰鸣,全身冷汗直冒,却痛得无法喊出声音,他清楚感觉到自己似乎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仿佛从根本上被人夺去了自我,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体内同样有一个虚影的存在,只不过这个人影很真实,仿佛是另一个自己。

然而,这个自己却被那个红色虚影一点一点吸收着吞噬着,那种极致的痛苦让周璟清晰地感到自己的意识渐渐不属于自己,自己似乎很快就要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间。他的识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那是他的亲人,父亲坚实厚重的背影,母亲温柔慈爱的笑容,弟弟调皮的模样,还有朋友……

他无奈的看着这些熟悉的身影渐渐地在他的脑海里消失,心中充满了懊悔和不甘,他还有好多要做的事没来得及做,好多未尽的责任没担起,好多要走的路没走……

“我命休矣,父亲,对不起,或许我不该任性。”周璟就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可就在这时,他烟云翻滚的识海里,雷鸣大作,无数细小的雷电闪出璀璨的光芒,他怀中的碧水青珠,爆发出极致的青光,如水般的光幕覆盖了周璟的全身。

“该死!这珠子怎么认你为主了,这怎么可能,神珠易主,这怎么可能,该死!不……”就在老者的红色虚影即将成功夺舍周璟的灵魂的一刻,一股无与伦比的洪荒之力从碧水青珠里扩散开来,生生禁止了一切的动静,似乎时间与空间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住了。那虚影惊恐地看着自己从周璟的灵魂上被强行拉扯开来,而后极度不甘地看着自己硬生生被吸入了珠子中。

过了很久,周璟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拿出碧水青珠,仔细地看着,此刻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这颗珠子和自己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十分的亲近。

周璟气喘吁吁,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他开始变得非常谨慎起来。经过了这一次生死危机,他才发现,修真世界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而是充满了险恶,随时都可能莫名其妙就丢了命。

周璟开始对这颗本以为没啥用的珠子重视起来,而他的意识海也因为这一次发生的事,变得更加开阔。即便他粗浅的修行还只是在修真的门槛上徘徊,可他似乎已经能感知到自己的识海了,这一切与之前老者所说的‘天雷神体‘有关系,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颗碧水青珠。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一定要对得起紫璃给我的这份礼物。”周璟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一切,目中露出坚定,他决定要好好修行,只有实力高到一定程度,才有资格解开一些不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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