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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魅族辛秘

紫璃的凤目中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她被周璟的问话勾起了自己的回忆。

她本不想回答,但见周璟态度诚恳,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哼,怎么变成前辈了,没胆。在风云大陆这一处弹丸贫瘠之地,没听说过也不奇怪。我不妨告诉你吧,魅族是衍生于妖族却又超越妖族的灵族,魅族的家乡可不在这片大陆,而是在蓝灵星,并且是所有妖灵族中最强大的一族,而我蝶妖一脉正是魅族的主脉。”

紫璃轻吐了一口芳香,目眺天边,目光有些迷离,继而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幼年,魅族的小公主。而我的姐姐青璇,作为大公主,某一次被一位结识多年的天狼族的好友带出去玩耍。而我姐姐却不知道她的别有用心,被她引见了一名来自天玄主星的男子。听我姐姐回来后的描述,这男子身上流淌着高贵的皇室血统,修为惊天,长得也是伟岸不凡。”

“后来,他几次邀约我姐姐,久而久之,我姐姐彻彻底底痴恋上那名男子了。可就在他们结婚的当晚,那男子取得我姐姐的处子之血,却瞬间翻脸,要挟我姐姐带他探路,去魅族后山情花谷取出由我蝶妖一脉世代守护的镇族之宝,碧水青珠。”紫璃的眉目间渐渐露出痛苦之色,即便她极力地掩饰。

从紫璃的口中,周璟听到了不少陌生的词语,不过他自从接触道修真之事后,所见所闻已远非凡人之时了,见怪不怪,不过他还是捕捉到了紫璃眼中的一丝苦涩,他对紫璃的话也大概猜测到一些:“后来呢,难道,这场阴谋是你族的一场劫难?”

紫璃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说道:“没错,当日在那男子的逼迫下,我姐姐死活不肯,宁死不屈,最终她以蝶魂生冥火自灼,在身死魂灭之际,把这消息隔空传入我族内部。而此刻天空黑茫茫一片,竟然从天际飞来数万修士,随之还有大量天狼族的勾结同伙。我族这才知道这场阴谋竟是魅族的灭顶之灾。族人奋起抵抗,却屡屡败退,死伤无数,恐惧笼罩了所有蝶妖们的天空,漫天的血色让死亡成为了魅族人永远的殇!”

周璟听着紫璃那哀伤的语气,只好沉默。继而,紫璃又颤抖地说道:“眼看族灭在即,我爹娘和族长当即作出决议。派了一支由百名年轻蝶妖组成的护卫队,护送年纪幼小且修为近无的我向沧溟星域之西一路逃亡,并将暗中取出的碧水青珠让我吞入腹中。而后,我们这批逃亡者死的死,伤的伤,余下存的活者不到三十,我们在迷茫中看到了这片正在战火四起的大陆上的这一片森林,这里正适合我们蝶妖的躲藏和休养生息。”

“唉,这么多年过去,你一定很思念你们魅族吧,紫璃姐姐你不要再难过了,这事不是你能解决的。”周璟看到紫璃俏脸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浓,甚至眼中泛着一丝水雾,于是同情地安慰道。

“不,我有责任,为什么我毫无作为,为什么我在族难面前那么不堪一击,为什么我只有逃跑的份,为什么我需要自己的族人用生命为我挡敌人的攻击,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努力修行,我想拯救魅族,可是这还有可能吗?千年过去,魅族还有可能在吗?我不敢想,我想不下去,一想我除了慌就剩下了痛......”紫璃哭了,这千年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她从没向剩下的族人诉说自己的心声。

哪怕最早的时候,她每日躲在百花谷中黑暗的藤萝角落里独自流泪,沉默不语,她也没有向族人说过这方面的一个字,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可是今日却是她第一次把自己压抑千年的心声向一个陌生而普通的人类凡人说了。

周璟其实最见不得就是女孩哭泣了,一哭他就一阵慌乱无语。

曾经在清河镇,因为一次同学之间的摩擦,他在学堂里与一位女生辩论一条圣贤哲理,高谈阔论有理有据,竟让那名趾高气扬的女孩不攻自破,委屈地流出眼泪。周璟一见,立马脑海一片空白,语塞词绝,迫不得已只好认错了好一会儿才把女生哄歇了。所以一直以来,周璟既不善于也不喜好跟女孩子讲话。

此刻见紫璃正在伤心头上,两行清泪终是滑落在那风华绝代的俏脸上,周璟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额,你看着我干嘛,哑巴了?刚才一切你就当没发生过听到没有,否则,哼哼……”紫璃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在周璟愣神之际,转身的瞬间拭去了泪痕,再回首已是恢复了冷艳之色,对周璟威胁道。此时她伸出白皙的玉手,一团火红的气焰缠绕在五根纤细的葱葱玉指间缓缓流淌,旋转着向上飘荡,这一幕让周璟看得暗自咂舌。

“是啊是啊,紫璃姐姐神勇盖世,威武不凡,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我啥也没看见,我啥也不会跟别人说的……”周璟觉得出门在外最好还是不要乱得罪人,而且要尽量多美言他人。

紫璃越听越觉得变味,打断道:“停停停,什么流血不流泪,说得这么难听,拍马屁都不会,而且我是让你自己忘记刚才那一幕,你倒是还想到跟别人说,哼,看招!”忽而那一团火红的气焰化成两缕,瞬间拉长,向周璟直面飞来,像两条火羽一般。

周璟清晰地感觉到这火焰的温度异常之高,才至身前一米,就相当灼热,假如再近一点,恐怕眉头要着火了,于是连忙劝道:“别啊,息怒息怒,好姐姐您大人有大量,我是真心什么都不知道,额,那个,你这是什么法术啊,真厉害呀,可以教我也来一个吗?”

“哼,这才像话,不过你想得倒是很美啊,可惜嘛现实是残酷的,莫说我不教你,就算我教你能学得会吗?”紫璃得意地讽刺了周璟一番,但是却直直地看着周璟,目露思索之色,思索良久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不说话了。

周璟算是真见识到这妖女的喜怒无常了,心想:不就是个火焰嘛,切,我还看过仙人飞天呢。当他转头看到紫璃这妖女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吓了一跳,惊讶地说道:“喂,你,你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不吃我的吗?”

“喂你个头,我不叫喂。你跟我来!”紫璃看到这乖巧可爱的一副书生模样又变成了这么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哭笑不得,娇喝道。她也不管周璟答不答应,径直往林子深处走去。

这片隐秘在紫云山脉外围的上古禁地,占地极广,辽阔无边。若从外界看去并不是想象中的一片葱绿,而是看不尽望不穿的白茫茫一片,这是覆盖着整个迷雾森林的常年浓郁不散的雾气。

森林内部阴森森黑沉沉似乎不分白昼与黑夜一般,只有极其渺茫的微光若隐若现,不知是星月还是太阳。而紫璃寻到的那一处天然的露天溪谷怕是也仅此一处了。

周璟与紫璃二人走在这寂静无人的幽暗密林里,草木或者落叶被周璟踩碰的沙沙声清晰入耳,偶尔一声不知名的野鸟的凄厉啼鸣,更衬着这里的荒无人烟。

而紫璃的那一双柔美娇嫩的纤纤玉足却始终隔地三尺飘然前行,偶尔借力轻踩在一条长而透明的紫红色的绫罗丝绸上,踮起足尖伸直了一条如琼枝般纤细而笔直的玉腿,那小腿的肌肤微微外露,白的晃眼。

周璟投以羡慕的目光,却是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别飞这么快好不,这不公平啊,而且你还没告诉我去哪,要干啥去呢!”

“到了那儿你自然就知道了,我看你是故意走这么慢才对,难道你不只知道飞得过慢反而滞留得更累嘛?真笨,还不快点!”紫璃那充满魔力的磁性音色,却又时不时带着戏谑之意的轻俏语气,让人一阵头大,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活了千年的女人。

周璟几乎是竟无语凝噎了,无奈地暗自嘀咕了一声:“我靠,也太腹黑了吧,此女简直不能以常人视之。”

“喂,你自言自语肯定说了什么坏话吧,说,你是不是在骂我?小心哦。”紫璃见周璟小声地对他自己说悄悄话,面露疑惑。

“我也不叫喂,没有的事呢,是你想多了吧。”周璟赶紧收口,心里却偷笑,把她黑得更狠:“他奶奶的,刁蛮大小姐一个,还有没有一点长辈的气概,任我读书多年,受高等教育多年,也要忍不住对你爆粗口了。”

“不说了不说了,到啦。来这里站好!”紫璃眼中带着一丝兴奋的神采,因为她猜测到一种对自己有利,甚至会对复兴魅族的大计带来极大影响的可能。

这里是离天然溪谷北方三百米的一片花地,遍地都是花开正旺的紫藤萝,色彩鲜艳,斑斓夺目,浓郁的芳香四溢,甚至能让人窒息。而花海的中央却树立着一棵枝繁叶茂,花骨朵正开得茂盛的紫藤树。

紫璃长发及臀,如云的秀发在几束刺眼的微光下,随着那双玉臂展开的两条紫袖,清扬飞舞。赤足轻盈落地,伫立在花海中,她的面前正是这棵高大的紫藤树。

却见她双手绕起旋转了一个半圈,结了个奇异的法印,忽而这紫藤树的整棵树身竟全然消失,化为一幕半透明的椭圆形水墙,水波荡漾,煞是神奇。

“咱们进去吧。”紫璃抬起右腿,率先一步迈入,整个娇躯竟在眨眼间消失无影,只留下水墙因触动而荡漾起的一层涟漪。

周璟此刻却有点惊疑不定,这一进去是福是祸真的不清楚,可是他性格坚定,且从他之前对这个骄傲冷艳之下深藏着莫大哀伤的女妖的观察,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此女并非传说中对妖精描述的那样邪恶。

周璟下定了决心,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今日也要去闯一闯,实践才知结局好坏,修真一道,机遇最为难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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