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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出山(上)

此次,大规模攻击人类是天云猴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同时,也是人类被这些畜生杀害最惨重的。在两天的时间里,近八百人在这个以前安全的森林中被杀害,官府在震惊后,便发动了最大规模的清剿天云猴的行动,更有许多武林人士也参与其中。

一时间,天云山人影、猴影绰绰,沾了毒的弓箭是天云猴最大的克星,破皮即死,使得它们敏捷的速度在毒箭面前完全丧失了优势。七、八天的时间里,上万只不管老、幼、壮的天云猴尸体遍布天云山各处,它们的皮毛在以后的岁月里,披在了很多贵妇的身上。

杀敌八百,自损一万。赔大了的天云猴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恐怕是很难恢复元气。

八月十五中秋节,圆月挂在高空,有多少家庭在这个团圆的节日里因团圆而高兴,又有多少家庭因没有团圆而显得有些落寞。但不管是高兴也好,落寞也罢,圆月还是会随着时间变成半月,周而复始。

今年,卢小派一家因有了余钱,使得这个节日在物质方面丰足了不少,可因卢小派的缺席,也使得这个节日少去它最需要存在的意义。他的父母亲,弟弟都望着天上明月,默默想念着他,并悄悄用手拭去挂在眼角的泪水。是呀,卢小派已经离开家一个多月,在通讯不发达的当下,家里人只能将思念寄托在这轮明月之上。

天云山,断崖下。土地上有九个新砸成的坑,其中,有八个已散发出一股股尸臭的味道,无数苍蝇“嗡嗡”地飞在上面,而那个最大的坑里,却没有一只苍蝇飞过去,为这个乱糟糟的环境平添了一份别样的安静。

崖上和崖下有很大的不同,崖上森林密布,崖下则是一个狭长的灰土地带,灰土地带上有不知是地下水还是雨水集成的一个个小水潭,这些水潭,有大有小,有深有浅。卢小派和几只天云猴也真够倒霉的,这么多小水潭,他们偏偏一个也没有落进去,而是硬要为这片土地多加九个小水坑。距离他和天云猴大战已过去两天,天上圆月寄托着一家人的思念照在他的身上,而他现在却丝毫感受不到。

卢小派没有死,归海珠再一次将他救下。昏迷的他在归海珠的帮助下,身上的伤口在慢慢地愈合着,神仙的宝贝真是不错,它对凡人的帮助就如一个亿万富翁对一个乞丐的慷慨资助一般,只是花了他的九牛一毛而已。

健康慢慢恢复着,时间一分一分地向前走着。五天,在昏迷者的记忆中也许只是睡了一觉,缓缓爬出自造的小坑吧,卢小派茫然四望,看到周围其他几个小坑,坑里的尸体已经成为一堆堆白骨。他快速把归海珠拿在手中,心里是一阵的感慨,归海爷爷的音容相貌浮现在眼前,然后是父母亲、弟弟、艾丽斯。

“哈哈哈,我没死,我没死。”卢小派激动的大喊着,泪水流满他的脸颊,是呀!他对死亡是害怕的要死,自己才十七岁,人生刚刚开始,怎么能早早死去呢!

抬头看看天色,已是下午。卢小派现在主要的不是爬上断崖,而是赶快找到一些食物,太饿了,也许他的苏醒,多半是因为饥饿而醒来的。走出十几丈,在一处水潭停下,俯下身,手捧潭水,一口一口地喝着,吧唧吧唧嘴,卢小派喝的很饱,而且这水还挺甘甜的。

这个水潭基本属于一个正方形,长宽差不多八丈。卢小派没有立刻下水,而是先在水边观察了一会儿,波纹一圈圈震到潭边,几只小鱼露出头呼吸一下又迅速潜下了水中,他看到后是喜出望外。周围也没有人,卢小派立马脱了一个精光,但归海珠还是挂在了胸前。向水中走了两步,水已到他的腰间,再走几步时,水已经漫过了他。

“好深的潭水”卢小派浮在水面上暗道,深深吸上几口气,一个猛子就潜入水里,他水性很好,可这水潭看的不大,却是非常的深,并且越往下潜下面越大,卢小派感觉这个水潭上面的潭面应是水潭的“葫芦口”一样的存在。

在水下呆了差不多三分钟后,卢小派游上水面,他的手里抓到一条足有一尺长的大鱼。这条鱼他也叫不出是什么名字,但它肉厚体肥定能让自己饱餐一顿。卢小派游上岸,将一起和他掉下来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刀,然后,手法娴熟的把鱼处理干净,又在附近找来一些干草慢慢用火折点燃,没一会儿,一顿烤鱼大餐便做好。一阵狼吞虎咽将一条大鱼消灭干净后,胃里的满足使得卢小派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肚子填饱后,力气恢复不少,还裸体的卢小派从包袱里取出一套新衣,先前那套衣服在大战中已变为一堆破烂。幸亏他在掉下山崖时,他的包袱也掉了下来,不然,自己可糗了。一切安顿好后,卢小派抬头看看天,离黑估计还有一段距离,他想着要不要再去探探对他来说,有些神秘的水潭。哎!好奇心让无数人吃亏,但还是阻止不了它的魅力。

有了力气的卢小派在这个狭长的山谷来来回回地观察好一会儿后,他脑中出现了一个想法,是不是这里的水潭在地下是连在一起的,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卢小派再次入水。不过,由于自己最多能在潭水中呆上个三、四分钟,此次的验证以失败而告终。但这个奇怪的地方,卢小派却深深记在了心里,到以后自己能力强时,一定要好好探个究竟。

从崖底到崖上有百米高,崖面还非常的陡峭,也没有什么可以攀爬的树木,抬头望天,真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想要上去,可不太容易,卢小派发起愁来,刚才对水潭的好奇心化为了现在如何上去的惆怅感。峡谷狭长的两端一眼望不到头,他不想一直沿着走,要想个办法爬上去。

“要徒手爬上去,谈何容易,自己可不是这方面的高手。”卢小派自语道。他将归海珠拿在手里,归海珠的光泽以不如开始时亮,卢小派心里隐约猜到,可能是因为救自己才让它失去以前光泽的。所以,他可不敢赌再掉下来,归海珠还会救他,万一救不了,那可要为自己的鲁莽而付出小命了。其实,归海珠本身对卢小派这个凡人只能提供一些力量罢了,真真就他性命的是,归海在自己逝世之前渡入其中的能量,这些能量只能帮卢小派几次,用完后就再没有了。所有,自己现在不能蛮干,要想办法,他大脑不停地转着,眼睛在四处观察着,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上的东西,只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想出。

谷内除去分布着很多大小不一的水潭外,就是靠着峡谷边生长的红杆灌木,这些灌木高度都比较均匀,差不多都有一丈多高,树干最粗的有一个成年人手臂般粗,细的则和手指一样。看着这些灌木,卢小派有些微微出神,但他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他走到当初掉下山崖的地方,用手在崖壁上抓下一把土,捏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小水潭中,平静的潭面被溅起层层涟漪。又走到被自己砸成的土坑前,一时间是既感慨又觉得好笑。忽然一道灵感如雷电般地将他击中,“哈,哈,我有办法了”。卢小派有些兴奋的跳起道。他可以将那些灌木枝也“砸”进崖壁上呀,做成一个梯子,不就可以爬上去了吗?

卢小派不由为自己这个好办法举起了大拇指。说干就干,带着喜悦的心情,他跑到灌木林中,用小刀在林间劳作着,天也在自己汗流满面的时候慢慢黑了下来。

卢小派用手抹下头上的汗,看着身前那十二根灌木枝,轻轻摇了摇头,这些红杆灌木很有韧性也很硬,他用了一个半时辰,只砍好这十二根,据自己的估计,要做好这个梯子,最少也要一百多根。看来这第一步的工程也不是那么好完成的。不过,这里有吃有喝,他也不用太着急。

晚上,卢小派又一次进入那个小水潭,只是这次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抓鱼。在几次潜入潭水中的奋战里,战果还是不错的,两条肥鱼被他扔上了潭边。天上明月已不在圆,饭后,卢小派将双手放在脑后,躺在自己的睡袋中,仰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安静的峡谷内让他觉得有些孤独,但在孤独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安详之感在里面。

清晨,忙碌的一天又将开始,挥汗如雨的卢小派在一天的劳动中又获得六十八根灌木枝。就这样,忙碌的生活让这个年轻人在峡谷中满足地生活着。每天他像一个农夫一般,早早起床,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头便睡。

九天后,卢小派站在了崖上,看着自己,亲手做的那道“天梯”,他从心里为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崖上原先战场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天云猴的尸体不知去向,只留下他那把夺来的大刀还孤单的躺在地上。

卢小派将大刀拾起,而后朝森林看去,林中现在没有任何异常。他不知道天云猴已经被官府和武林人士们收拾的元气大伤。

迈着小心的步伐行走在这片森林中,开始时林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紧张起来,但随着他慢慢寻得那条大路也没有遇到天云猴,只在期间打跑两条野狼,使得卢小派觉得天云猴应该已撤到了深山,想到此,他将脚步放快,在天黑之前,终于走出了天云山。

出山口处也有一个大镇,其繁华程度并不亚于边防镇。走在镇中,卢小派首要任务是好好吃一顿,这些天的风餐露宿,为他这个有钱人省去不少钱,他现在要好好消费一把。酒足饭饱后,在一间档次不低的房间里,传出了他一阵阵的呼噜声,这是他二十多天里睡得最踏实的一觉。明天,卢小派又要向南方而去,向梦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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