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芒渐渐的消退,接踵而来的是如跌入无底洞般的坠落感,那种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但实际上也就在短短的瞬间。守人又回到了森林的空地上,屁股嘭的一声重重地撞在地上。
面前,千野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非常潇洒地放下了胳膊:【任务完成,这边的裂缝也修复完毕了。】
对于旁边的埃尔米来说,他所看到是林地中央光球的突然消失。千野依然是千野,而守人却不知为何摔倒在了地上。
【李维先生……】
他想上前搀扶,守人却拍拍屁股自己站了起来,朝他摆了摆手:【没关系了博士,我想你的抗晕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那,送给你了,反正我也不是特别需要它。】埃尔米大气地说。
瓶身上写着药名和使用说明,还有华尔士医生的潦草签名,守人觉得他找到能够克服穿越时带来眩晕症的方法。
【你会用到它的。】千野也这么说。
守人“哦”了声,把瓶子塞进口袋,虽然是随处可得非处方药,但效果出人意料的好。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水手们在沙滩边升起了篝火,在了解清楚状况之前没有人敢穿越茂密的原始森林,他们宁可待在海边等待着救援船只的到来。
【虽然不确定“启程者号”是否已经脱离了时空裂缝,但我可以推测,这片区域的裂缝不止一处。】千野带头走在前面说。
【这里被誉为魔鬼三角洲,自然有它的道理,而且据我所知,这些裂缝会随机地出现在某些地方。】守人补充。
埃尔米凑上前去,他想搞明白两人究竟在讨论些什么。
【啊啊,如果不能确定裂缝出现的时间和位置我也没有办法呐。】
【我以为你知道这些的。】
【时空裂缝的出现在所有平行宇宙的尺度上都是随机的,即使是未来的人也办法得知,而且,至今也没有一套实用的预估模型可以预测漏洞出现的时间和位置。】
【天,我们那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了?】
【哦,这也是个很好的办法。】千野自豪的仰起头,【可是呢,人类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啊。】
【不,我以为……】
【你以为它们几天之内就会出现吗?哼,这些裂缝顽固的很呢,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船只和飞机的失踪案件了。】
埃尔米总算明白了,他们是说魔鬼三角洲频发的船只飞机失踪案件和刚才的光球有关系,而且,他们还谈及了关于时空的话题。
这么说来:【李维先生,你们是纽曼·阿尔伯伦的学生么?】
千野本打算告诉他,被守人打断了。
【是的。】他撒谎说,【纽曼是我的老师,就像你和菲利普教授的关系一样。】
【原来是这样!】埃尔米豁然开朗,【大家都说纽曼·阿尔伯伦是年轻的疯子科学家,他的理论都是疯狂的设想,没想他们的学生……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你的老师,也许这只是世人对他的客观评价。实际上,在学术界……】
【谢谢你博士。】守人告诉他,【其实每个学生都很尊敬他们的老师,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其实是我该谢谢你,当我看到老师并不是仅仅是失踪的结局,而是为了科学献身,这让我安心了。至少这是给老师一个交代,也给整个学术界一个交代了……还有,关于之前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李维先生,我向你道歉。】
埃尔米说着向守人伸出了右手。
【其实这也有我的责任。】守人笑着和他握了握。
两人重归于好也是千野希望看到的,她开心地笑着,用她水蓝色的瞳孔记录着这个瞬间:伟大的生物学家埃尔米和“纽曼·阿尔伯伦的学生”。她相信埃尔米会因为守人的鼓舞而重新振作起来,他会像他的老师那样成为举世闻名的科学家。
就在不远的将来。
他们离开森林回到了沙滩边,水手们从海边捡来扇贝和浅海鱼做了顿简单的晚餐,几个人围坐在篝火旁用陌生的语言讨论着什么。
当看到埃尔米他们从森林里探索归来那个墨西哥的小子忙跑来问:【嗨,你们在树林里发现了什么?】
【里面什么都没有。】守人回答说。
墨西哥人苦恼地捂住了脸:【哦不!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的!没有水,没有食物,我们绝对撑不过第二天。】
【你们一直在讨论什么?】埃尔米问。
【我们在讨论是不是应该去树林里寻找机会,这样我们就可以在这个荒岛上多待些日子等着救援船来。要不然!我们死定了!】
守人看到他原本朝气的脸上充满绝望。
出海至今他们始终漂泊在茫茫大海上,为了一点微薄的薪水养家糊口,或许,在他们的故乡还有盼望着他们回家的父母。
如果没有那场时空错误造成的风暴,他们也局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我应该帮助他们。
守人心底诞生了这个坚定的想法。
千野从守人的表情中洞察到了他的想法,她在一旁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怎么了?】
【有话和你说。】
两人来到一旁,千野摆出了苦恼的样子:【守人,我只能点到为止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就算你想耍帅,也得有个限度啊。】
守人差点没有跌倒,他着急地指着自己鼻子问:【你认为我是在耍帅?当初是谁说的,时空巡逻人的工作时拯救人类来着……】
【那也得在考虑到所有人的利益上,牺牲小的利益而保住大的利益。】千野认真道,【呐,我们已经改变了“启程者号”的命运,也就是说,从那时起时空改写了……】
【够了!】守人打断她,他不想再听到千野的啰嗦。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狗屁的时空理论,原本这件事就不该告诉埃尔米博士,可是……可是你把一切都搞乱了!你突然出现,说什么要追捕时空罪犯,可至今你什么事都没有做,你究竟……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我们是搭档啊。】千野有些委屈道。
【搭档吗?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搭档的?充其量你就是来监视我的吧。】
千野眨着眼睛,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激动地喊了出来:【不是的!我是来帮助你!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而且我也需要你的帮忙。请你相信我!搭档的话不就是要相互信任嘛!】
守人没有理他,两只手插进口袋准备离开。
然后他摸到了口袋里装着抗晕药的瓶子。
他想起千野是如何不依不挠地给自己讨来这瓶药,她也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甚至在船上和自己玩笑般的斗嘴。
就像队长曾经和自己一起执行任务时做过的事情一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千野已经代替队长,成为了自己最好的搭档。
尽管,她有的时候啰里啰嗦,而且情绪化严重,但总的来说,她还是相当可靠的。
守人笑了笑,他差点忘记了自己在“启程者号”上和队长说过的那番话。
【我相信你,千野】他回过身,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好了,下面我不再一个人耍帅了,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