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夫只是顺从天命而已,何来利用之说。"金色光芒渐渐散去,露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其内石头上盘坐着一名老者。
"你……"赤色光芒忽地闪烁了一下,光辉越来越黯淡,仿佛随时可能消散。
"虽然现在的我不能杀了你,但是让你昏睡,还是可以做到的。"老者略显疲惫的眸子忽然绽放一抹金光,直接融入赤光当中。
"上官老头,你……"赤光里的声音还未说完,就被金光包裹,侵入,慢慢被化解,最后,慢慢融入少年额头的眉宇间。
微弱的赤光透过眉宇间,直到心脏处停了下来,化作了一枚黯淡无光的珠子。
"呼……"
老者呼了一口气,一滴滴汗珠从布满皱纹的脸颊上蜿蜒而下,随后,驱动着石头缓缓下降,来到少年身旁。
"可怜的孩子,这三年你受苦了。"老者长叹一声,露出了一抹怜惜。
"将那些不好的记忆都忘了吧。"老者催着着仅剩不多的灵力,挥洒出一抹光。
将叶尘全身笼罩,化作星光融入了他的体内,躺在地上的少年微微颤了一下,脑子里的一幕幕画面,变得支离破碎,埋藏在脑海深处。
过了半响,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淡淡的霞光照耀在身上,他不由地抬头看去。
紫色的弯月,漆黑的焦土,黑暗深处的兽鸣声,远处有些昏暗的烛火。
这一切。他都感觉很熟悉。
此时,老者胯下的石头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连老者的身影也呈半透明状,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老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尘眯着眼,身体很疲惫。
他努力在脑海里回忆,但只要有想起,头疼欲裂,一幕幕残破的记忆不断闪过。
他试着忍着疼痛去回忆,但终究想不起来。
"醒来了就好,你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老者声音很小,小得连他自己都看听不清了。
他将叶尘进入通灵阁三年的回忆都给抹去,甚至连她姐姐受辱的事情也一同抹去,只留下被人族带走的记忆。
"那我姐姐呢?"叶尘猛的想起了什么,在残破的记忆中,想起他的姐姐被人族掳走。
"老夫无能为力了,剩下的路,你得靠自己慢慢走下去了。"老者身影更加模糊了,都已经快看不见了。
"老爷爷,你还没告诉怎么才能找回我的姐姐,你不能死啊。"叶尘眼看着老者的变得虚无,心中越来越着急。
"修道,记住我教你的心法,切忌,莫要传给他人,否则会引来灭身之祸。"老者的声音愈发愈小,黯淡的身影也渐渐融入了石头中。
"老爷爷……老爷爷!"叶尘捧着石头大喊,可是任凭他怎么叫喊,手中的石头都没有半点反应,没有散出半点色彩。
叶尘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捧着石头嗷嗷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似乎把这几年心中所有的苦,都一次性发泄出来。
夜里的风徐徐而动,吹得枯树上树杆吱吱作响,一片黝黑的树叶随着风的轨迹划过,山谷里传出的兽鸣声不绝于耳。
漆黑的夜,最后只剩下充满无助的哭泣声……
"我要修炼,我要去人界救回姐姐,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一定……"叶尘攥着手里石头,眸子里掠出了坚定,除此之外,眸子深处掠过一抹淡得让人难于察觉的红光,瞬息无痕。
忽然,怀里的石头"嗡"的一声,发出了一缕淡淡的金光,将叶尘心中的仇恨减少了些许。
过了许久,叶尘用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将石头放入怀中,缓缓起身往荒石谷的方向走去。
……
"族长,叶尘回来了,叶尘回来了!"一名中年男子来到山巅上,满脸笑容,高兴道。
原本闭目养神的白发老者听闻,身体猛的一颤,睁开了双眼,回眸道:"他回来了?"
"嗯,刚刚回到谷里,现在在族长家候着,等着您老人家呢。"
"那就好,那就好,平安无事就好,快,速速与我去见他。"老者起身,言语中足以证明他有些激动。
"叶曦也一起回来了吗?"老族长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身子顿时滞了下来,问道。
"没有。只有叶尘一个人回来。"
"额……"老族长脸色凝重,紧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才置身往黑暗中走去。
……
硕大的洞窟中,只有数盏烛火挂在墙壁上。将漆黑的洞窟点亮了些许,洞窟内除了一张简陋的床与桌椅以外空无一物。
叶尘坐在由枯木做成的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吱呀……
伴随着开门声,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扶着枯木造成的拐杖走了进来。
"族长爷爷……"叶尘看到老族长的那一刻,泪水再次模糊了眼眶,直接扑倒过去,紧紧的抱着对方嗷嗷大哭起来。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族长像一个慈祥的爷爷,抱着叶尘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
他的眼角残留着泪花。
年过十三的少年如同四岁孩童一般,抱着年迈的爷爷嗷嗷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似在发泄。
洞窟外站满了人群,他们都是荒石谷的谷民,得知叶尘回来,都纷纷赶了过来,聚集在洞外,却没有一人进来。
"叶尘这孩子,真可怜,从小失去了双亲,现在还失去了姐姐,哎……"一名年长的妇孺长叹一声,不忍往洞窟内看去。
"不过总算福大命大,失踪三年了,还能安然无恙回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另一名谷民安慰道。
"这孩子实在命苦啊。"看着叶尘哭泣的样子,谷民们心中不由心疼起来。
"孩子,这三年你到底去哪里了?"过了许久,老族长才开口问道。
"三年?我明明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叶尘松开了手,抹着眼泪,但声音依然有些哽咽。
"睡了一觉?你失踪了整整三年。"老族长听闻,皱起了眉头。
"三……年?疼,疼……"叶尘楞了一下,试图回忆,但结果依旧,残破的回忆在脑海闪过,什么也想不起来。
带给他的只有无止尽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