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跟他们拼杀起来,来人皆着一身黑衣,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而且他们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动手,根本就不给木落风阿九任何说话的机会,最恐怖的是这些黑衣人似乎永远不知疲倦,而且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如此几次三番,二人终于承受不住,在最后一次袭击中二人慌忙逃入一个古洞,随即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感觉到绵绵不断的内力留过自己的奇经八脉,舒服的阿九都不想醒来。对了木落风,阿九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他正在向自己不断输送内力,赶忙出声阻止,“落风。”又停留片刻,木落风才收掌,气息似乎也有些不稳,看着阿九略有些不满的眼神,微微一笑。
阿九没办法,撑着身体站起来,“这是哪里?”
“应该类似是他们的禁地之类的吧,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人再追来。”
“他们怎么会那样?是药物控制吗?”想起那些即使头骨分成两半却还是拼命砍杀的黑衣人,阿九不禁一阵胆寒,他们分明已经是怪物了,可却有着自己的思想,眼神里的愤恨怎么也挡不住。
“也许是蛊术。”木落风沉吟道。两人也没在这话题上纠结太久,开始四处打量起来。他们现在正处于古洞通道的尾部,再往前走个十几米就进入一个十分宽阔的地方,正中间立着一座十分高的石碑,几个大字十分醒目,“浮生若梦”。
两人从围墙边缘跳下来,如此轻手轻脚却还是震落一片浮尘,两人只得更加小心翼翼。隐约听见一阵十分轻微的水波声,走动几步果然发现高大的石碑之后竟有一汪碧波,隐约还有阵阵咕咚声传出,竟是一泉活水。虽然此时十分饥渴,可想到这无妄岛上古怪事实在太多,也不敢真的饮用。
这古洞就算有天然形成的因素在,可多半还是人工雕琢的痕迹较多,看似已经荒废多年,角落的大石块却平滑干净,显然是多年起卧的结果。
这里住着人!可却半点烟火气都没,看来那人不曾在洞内饮食过。
阿九木落风对望一眼,慢慢移动着,很快就背靠在一起,做好防御。空气流动的气息渐渐大起来,那人在靠近!二人更加紧张,却又感觉那人一下子又消失了。正待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听见侧边传来一道声音,“那水没毒,喝吧。”
赶紧防御起来,却看见一个女子站在一旁,脸上蒙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半晌又听见那人开口,“放心吧,你们现在还不会死。”
二人对视一眼,发现面前这人的功力不知高出他们多少,恐怕外面那群黑衣人也比她差远了,索性也就放下武器,顺应天命吧。
阿九一放松,只觉气息不稳,一旁的木落风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一旁的白衣女子双眸中一片迷茫,似乎回忆起什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阿九看着这女子唯一露出的双眼,内心感慨只一双眼睛便尽显芳华,那张脸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只是这女子的眼睛跟外面黑衣人一样充满沧桑,甚至更加深邃和无奈,阿九又想起少轩的父亲,不禁感叹,无妄岛的居民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果真是洛瑾与青木的后人。也幸得你命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扬手似要抚过阿九双眼,却又垂下手臂。
“前辈此话何解?”阿九几乎要落下泪来,白衣女子却又不再说话,急忙开口询问,心说夏家果然与无妄岛渊源颇深。
白衣女子似乎在想着要不要回答又或者该怎么回答,正抬头却听见洞外传来一个寒澈的声音,“红叶,是我。”白衣女子身形一震,静默片刻,应一声,“进来吧。”
阿九木落风抬头望去,进来的人果然又是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只是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杀意,二人又赶紧防御起来,只是黑衣人走到白衣女子身边又立马将寒冰融化,下意识想将女子搂入怀中,又放下手臂只是站立她身侧。
两两相望,身形玉立,真是无尽般配,只是阿九发现两人眼眶中很快聚满眼泪,却始终没有再靠近。
“墨冰。”女子一声轻叹,男子眼中的泪立马滑下,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嗓子眼中一片呜咽,阿九看着胸腔中也溢满悲伤。
“你明知我,你分明知道。”说出的话来充满责怪与愤恨,语气却又温柔似水,真是和一旁的木落风有些相像,以眼神示意,只换得他轻轻摇头,阿九美目一转又看向二人。自己完全被忽视,木落风感觉还真不是很好,就又靠近阿九一些,黑白,青红倒真的是佳偶天成。只是片刻间,就看见那名唤墨冰的黑衣男子一身杀气弥漫开来,二人赶紧拿出武器,却只听到白衣女子开口,“墨冰,他们既然入我洞中,你自然杀不了他们。”
“你为他们与我动手?”
“自然不会。”“只是,我若不允许,你就杀不了他们。”
“红叶,我们难得见一面,你还要与我置气?”墨冰语气有些不好。
“你明知不是。”红叶依旧一脸平淡。
沉默许久,墨冰开口,“也罢,只要还在无妄岛就行。”说完就一直盯着红叶,再不说话,良久之后,红叶都感觉自己要被他炙热的眼光融化了,只得开口,“你还不出去?”
“我不,谁知道我下次进来得什么时候了?”红叶说不出话来,看着面前这个无论变得多么强大在她面前却始终如同冲动少年的男人,内心一片柔弱,眼中暖意无边。
墨冰看着那一双含情美目,不禁有些沉醉,“红叶,留在我身边不好吗?”看着不回应的女人,他又开口,“那你以后一定要经常找我,距离上次见你已快十年,你不知我有多想你。”最后一句话说的哀婉缠绵,让人听得内心一阵颤抖,只为男子感觉无尽委屈。
“我自然知道。”女子轻启檀口,却又让男子落下泪来。二人之间情感一会爆裂喷薄一会静水流深,只是阿九注意到这二人从头到尾只是互相望着,不曾靠近半分。
一直到那墨冰在光滑的石床上沉沉睡着,二人才稍微放松那么一点点,若是他果真坚持杀戮,谁又能抵挡住他呢?看着红叶守在墨冰身边,一双手却隔空细细临摹着藏在黑布下的眉目、鼻梁与嘴唇,阿九只觉内心一阵心酸,心里急切地想知道一切前因后果,却又不忍心上前打扰这对十年才得一见的情人。
“就怕如此难舍,所以才不敢常见。墨冰,多想,多想。”紧闭双眼,略一挥手,眨眼间,石床上的男人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几不可触的余温和一声低叹“红叶,我的妻。”
早已泪流满面的女子几乎站立不住,匍匐在石床边,全身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