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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归来的黑衣人

那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在这因为大雨而显得昏暗的夜色中再次来到了别仙镇。

那块大理石做的别仙镇的镇标不知道被大雨侵蚀了多少年月,字的轮廓都显的模糊不清。

那高大瘦子狠狠地往这镇碑上吐了一口唾沫,他真的很不想来这个地方,因为他在这里丢了自己的头子让自己找的东西。但是他又不得不来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居然再次有了那块玉的感应。

那矮个瘦子站在那里发抖,像是他旁边在雨中被风吹的四处摇摆的小树。他被人推了一把,他知道,很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力度是谁的,他在路上不知道被多少次这样推过。但他没生气,也没回头,心中讥讽了一下自己。

“带路!”那胖子说道。

矮个瘦子安静地认真地去挑选小巷,确保他们的行踪不被发现。

告示牌上的通缉令没有画像,已经被雨水打花了。

他们路过县衙,公差在那里睡觉,扶着自己长长的大刀,站着进入了梦想。没人会在这雨天闹事,衙役们想着,于是今天扶着大刀比往日睡的更沉。老百姓忙着在大雨中修补自己漏雨的屋顶,朱门之后贵人们喝着美酒,吮吸着怀中美女的蜜汁,妓院因为雨天,不得不给每个客人留宿,没到午夜,一阵一阵的呻吟就随着雨声飘荡在这花街中。街角那条杂色的猫闻了闻旁边那只黑猫的屁股,身体的某处发生了变化。

矮个黑衣人没有经过这里,他担心胖子的灵魂还在这里游荡,他饶了很远的路,才走到了那片森林的边缘,为了这样,他挨了那高个瘦子的三下拳击,胖子用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撞了多少次,一路走来,他吃了不知道多少人们脚底泥和雨水的混合物。但是他不生气,他相信这只是老天让自己先经受的苦难,这样他才能走的更高,到那时,多少女人,多少金钱都可以挥之即来。

他看像那两人的眼神像一只乖巧的狗,“大爷,这就是你想要的地方。”低下头的时候就是离他最近的那两个黑衣人都没注意到他眼中闪出来的那抹血腥和杀意。

“大哥,要现在进去吗?”那胖子似乎不太情愿。

“不现在进去,还等什么时候,让老大把咱俩的头扭下来的时候,你就不用进了。”那瘦子嘴里喷出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口水,“这斗笠真烦人。”斗笠上面有一个细微的洞,雨水透过那里流到了那瘦子被黑布包住的脸上。

”大爷,给我的斗笠。“矮个瘦子说道。

”嘿,挺会来事,跟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名字,说,你叫啥?“那瘦子问道。

矮个瘦子记得以前自己的名字,但是在决定离开别仙镇的时候,他就决定忘了这个名字,他不想再跟这个又穷又偏僻的城镇有丝毫的关系,”我,我没名字。“

”他没名字,人都要有名字。你,,嘿,胖子,他没名字啊。“瘦子对着胖子说道。

胖子露出的双眼没有一点眼白,每次矮个瘦子看见他的双眼的时候,都会感到后背一阵冰凉,”你在骗人。“

”是。“

”你说什么?“瘦子原本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脚就把矮个瘦子踹了出去,”敢骗大爷我。“

那矮个瘦子头撞到了一块岩石,流出红色的血,他艰难地站起来,第一次这么直直地看着那高个瘦子:”我没名字,那个名字我已经舍弃了,所以我没名字。“

那瘦子看他顶嘴,往前走到他的跟前,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却被胖子拦住了。

”他以后就叫鬼奴。“胖子说道。

那瘦子看了看胖子的眼神,那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透漏不出丝毫的感情。瘦子心里打鼓:老大为什么要我跟这个笑面虎搭档。

”大哥?“那胖子说道。

”嗯!“瘦子呆了一下,”咱们走吧。“

因为没有阳光,就是在森林的边缘都显得幽暗无比。

不知什么时候,鬼奴已不再站在瘦子的后面,他跟着胖子的脚步,呼吸都变的很轻。胖子和瘦子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没有注意到鬼奴心中的火热。

雨中的麟角山因为树木多的缘故,此刻显得特别青翠。

潮湿的洞穴里,小丰找来了几根树枝,试图去点火,可是怎么试都没有用。小白看见小丰用火石蹭出的火星,庞大的身躯一直向后退,好像很害怕。小丰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了小白一眼,心想:果然野兽还是野兽。

别仙镇那座破庙里小姐姐冒着雨从宝丰楼回来,并没有看见这两个人,心里很着急,站在门口一直等着天色越来越暗。小姑娘也是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在这座破庙里,看着周围火光拉长的影子,赶紧回头,保住自己的腿,试图不让自己想的太多。带回来的烧鸡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可是她不想做饭了,抱着那已经凉了的烧鸡啃了起来。风吹进来,那长长的影子不住地摇晃。小姐姐害怕极了,远处似乎不知道什么东西过来了,她赶紧站起来,躲在了佛像后面。小姐姐在看清那黑影的时候,心里那颗大石才算放了下来。只见小黄全身的毛都湿了,看着躲在佛像后面的姐姐旺了一声,好像在说没事,我保护你。小姐姐看着可爱的小黄,正准备出来,却发现佛像下面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伸手一摸,原本放松的眼神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的天啊,这么多钱。”

小黄似乎早就知道一样,旺了一声,就去啃小姐姐丢在地上的骨头。

一阵大风吹了进来,呼地一声,那原本就已经逐渐变小的火苗被一下吹灭了。

庙里面一团黑暗,小姐姐正准备出去,一个人影踹倒了那庙门口的半边门,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小黄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小姐姐的腿边,小姐姐赶紧蹲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先进来的黑影说道:“大哥,刚还看见火光呢,这进来就没了,这不会是鬼火吧?”

其中一个黑影骂道:“鬼什么鬼?你他妈得这么胆小,下回就不带你出来打猎了。”

“说起打猎,真他妈晦气,好好的老天不知道下什么雨,害得野兽四处乱跑,差点把老子的命赔进去。”

小姐姐这才确定是别仙镇上的猎户,但是就是猎户,自己一个姑娘家也不敢出来,她闭住呼吸继续听。

“大哥,你看见没?”黑影中的一个小声说道,好像害怕其他人知道。

“我没看见。”

“我说祝老大,你也别这样糊弄自己啊,看见就是看见,怎么,你还怂了?”

“呸,我祝老大啥时候怂过,说那些不是不吉利嘛?”

“祝老大看来看出点什么了?”

“我跟你们说,这几天管好自己老婆孩子,别往这森林里跑了,你们知道那是啥不?”

“老大,你别说的这么瘆人好不好,不就是个发光的影嘛?说的我后背发凉。”

“好好听,就对了。那发光的影,我说,王老三,你真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点,就怕我猜错。”那王老三说道。

“知道什么啊?能不能一次说清楚啊?”

“我说,老四,你不是本地人,你可能没听过,你知道伥不?”

“那是啥子东西,我们那可没有。”

“也是,老四家那是种庄稼的好地方,连座山都没有,就别说老虎了。我给你说啊,刚才看见那东西很大可能是伥。”

“我感觉也是,最近都不太平,还是少进几回山吧。”

“你们倒是给我说清楚啊,我大老远来,你们给我说不进山,你们不是坑我嘛?”

“这伥啊,就是老虎咬死的人变的灵魂,因为怨念太重,想拉人垫背,就跟老虎一起作恶。”

“不过也是奇怪,今天这只伥身边没有老虎啊,不然咱们的小命早就没了。”

“你说是不是那只白老虎作恶。”那王老三问道。

“不像,那只白老虎可不吃人,你不记得了,上回咱们还从它边上过呢?”祝老大说道。

“不是吧,你们这还有白老虎,发财了。”

祝老大一拳头打在老四的头上,“这山里什么东西都可以打,这白老虎,咱们可动不得。”

“山神!知道吗?”王老三说道。

“上次出现伥是什么时候了?”

“好几年了,应该有个七八年了。”王老三说道。

一阵阴风吹进来,那半边门哗啦一声也掉了下来。

“吓死老子了,我看这也不太平,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那三个人冒着大雨跑了出去。

小姐姐憋了好长时间,终于可以呼吸了,听那三个人说的,山里不太平,就静静地站在佛像前祈祷,希望他们俩安全。

上次伥灾的时候,小姐姐也就七八岁,对于那时候还有些记忆。印象里那年进山的人似乎没有一个回来的,小宝现在也就八岁,算起来,好像就是伥灾那年出生的。可是小宝从不说自己的身世,小姐姐也无从问起。

“老天爷,一定要让小宝安全回来啊。如果有什么罪,小丰是个小坏蛋,命硬,就先给他。”小姐姐祈祷完,心想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缺德,但是转念一想,小丰能有什么事,他欺负小宝那么长时间,替小宝受点罪应该的,对嘛,这样想就对了。

小丰还在忙着添柴,火已经点了起来,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谁啊,这么想我?”

山洞外面,雨很大,不知从何时,森林里多了许多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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