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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澳大利亚)帕特里克·怀特(1)

Patrick White(1912—1990)

一杯茶

马里亚卡斯在胡同里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他的英国家庭教师过去常讲的龌龊模样。他想起埃利森曾经说过,菲里庇底斯虽已八旬,但是不仅十分健康,而且很有绅士派头。他不禁犹豫起来,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早晨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不少水洼。绿树丛的上空凝聚着夏天常见的乌云。马里亚卡斯打了个喷嚏。此刻再想退缩已不可能了,只好继续朝前走去,脚上的意大利皮鞋溅满了泥水,终于跨进了菲里庇底斯家的院子。尽管埃利森曾经向他暗示过老人境遇大不如前,但是看来却仍然生活得相当优裕。

在宽敞、朴素、结构匀称的瑞士式门厅里,一个落落大方的姑娘告诉他说,菲里庇底斯夫人被请去看望病人了,不过可以见到正在路尽头小花园凉亭里的主人,并立即领他沿着石径走去。一路上,姑娘彬彬有礼地谈着天气,可是马里亚卡斯却心情阴郁,两眼打量着姑娘的臀部。

走到凉亭,姑娘扯着嗓门说道:“菲里庇底斯先生,您等的希腊客人来了。”

凉亭里坐着一位清癯矍铄的老人,亭子的纤细白色板条有的地方已经松脱。

“是啊,”他用英语说道,像一般耳背的人一样,声音平静而高亢,“我们接到了你的信。再说,在几年前,蒂洛森就来信告诉我们说您可能会来。埃利森是我在士麦拿时期的朋友,这一点他对您说过了,其实我是在那之前在科尼亚认识他的。我在科尼亚呆过几年,是一位表弟写信把我叫去的,因为他把地毯生意搞得一塌糊涂,可是我只用了三年,就把织毯机从三十三台增加到了三百二十台。”

老菲里庇底斯想起这些事十分得意,不由得大笑起来,可是客人却感到有些茫然。

“你喝茶吗?”菲里庇底斯问道。

马里亚卡斯虽然不渴,但还是同意喝上一杯,总得找点事做嘛。

“杰尼维爱芙,沏一壶茶来。蒂洛森想喝茶。要沏一整壶,像平时一样。”

女孩走下了台阶。

“你不是英国人,”菲里庇底斯想起来了,并立即改用希腊语讲话。

他头戴猎帽,身披花格呢上衣,精神抖擞地坐在桌子旁边。两只手像鸡爪子似的从针织的棕色双指手套中露了出来,面前桌子上的蜡锡托盘里放着半玻璃杯茶。

“我妻子会为见不到你而遗憾的,”菲里庇底斯搅动着茶水,小勺碰在玻璃杯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接着又说:“她被人叫去看望一个病得很重的女人,我不记得那人是谁了。”

马里亚卡斯为了不贸然打断主人的思路,就坐了下来。铁椅子很窄,他好不容易才坐了下去。凉亭里有一股霉味。

“他们总是来找她,”菲里庇底斯解释道,但是又突然转了话题。莫名其妙地说:“你一定很精通语言,就跟所有的亚历山大人一样。我妻子学过好几种语言。勒旺岛所有的家庭教师都被请去教过她们姐妹。在士麦拿,几乎无人不知她们的才干。你能相信吗?康斯坦莎能够用叔叔给的象牙镶把手枪站在院子一头打灭放在院子另一头的蜡烛。”

马里亚卡斯没有说什么赞扬的话,他发现主人是一位颇具描述才能的人。

“夏季的傍晚,那些女孩子穿着绣花长裙站在石榴树丛里等待着被人挑选。”

菲里庇底斯先生留着近乎时髦的小胡子,他呷了一口茶,含在嘴里咂着滋味。微风骤起,使花园里潮湿的绿树丛轻轻摇动。马里亚卡斯霎时间一阵紧张,以为女主人回来了,免不了要寒暄一阵。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女仆把茶壶放在桌上后又走开了。

“茶!”菲里庇底斯叹息道,“这是所余不多的一种享受了。你知道,每个人都免不了一死。”

为了对主人的议论表示敬意,客人开始自己倒茶。他发现他自己的手指肿着,上面长着一簇簇的毛,放糖的动作笨拙不堪。他是由于提到身穿绣花长裙女孩子手才变得如此笨拙的。

“你若是有时间,我很愿意给你讲讲我妻子的事,”菲里庇底斯十分信任地说,“康斯坦莎是一个热情而又难对付的女人。不过为她受些罪却也值得。”

他颤抖地微微一笑。

“在我认识的人中,她最具仇恨心理。她恨透了这些东西!”他说着敲敲杯子。

“噢?”马里亚卡斯低声应道。

他一边喝着淡蓝色杯子里的茶水,一边听着。他回想着过去,嗅着周围的霉味,觉得自己仿佛有点像着了魔似的,有点儿神志恍惚而又服服帖帖。

“对,你用的是茶碗,”菲里庇底斯注意到了客人手中的茶碗,“因为我甩的是最后一只玻璃杯了。我一共从那个急于离开科尼亚的俄国人手里买了十二只杯子,我妻子用硬纸盒子装着带上了我们乘坐的驱逐舰。只要你有时间,我就把一切全都告诉你。”

“我有的是时间!”马里亚卡斯说道,突然诚心诚意地准备听下去。

客人觉得必须把零零星星听到的话串起来才行,尤其应该等菲里庇底斯夫人回来。

“好啊,不过并不是总能有时间的,尽管心里这样想也是没有用的,”菲里庇底斯说着陷入了回忆,“当时有一个吉卜赛女郎。我刚才提到过吗?那是在乔斯岛的事,我们已经逃了出来。吉卜赛女郎要给我算命,康斯坦莎气坏了,因为没有给她算。”

老人放声大笑起来。

“她给你算命了吗?”马里亚卡斯用听故事的人常有的喑哑声音问道。

“最后她终于给我算了。她说:‘你先从胸脯上揪下一根毛来,然后我就拿着这根毛到阿牙摩尼的山里袒着前胸露着后背跳舞。’”

马里亚卡斯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你照她的话做了?”他问道。

“最后是照她说的做了,”菲里庇底斯说,“这并非易事,你知道,我身上没有什么毛。”

他隔着一层层羊毛衫搔着自己的胸部,微笑着追忆起往事。

“吉卜赛女郎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菲里庇底斯答道,“我当时正用一只这样的玻璃杯喝茶,她说:‘你可以活到最后一只玻璃杯打碎的时候。’”

“说对了嘛!”马里亚卡斯很想让这个和颜悦色的天真老人高兴一下,“你不是活下来了吗?让那个吉卜赛女郎说中了。”

“我怀疑,”菲里庇底斯考虑了一下之后安详地说:“一个人也许会在寿数未尽的时候就死掉的,”接着语气变得比较轻快了一些,“康斯坦莎当时非常生气。她说这纯粹是一派胡言,吉卜赛女郎一定是从吉里娅·阿西米娜嘴里听说了十二只俄国玻璃杯子的事。吉里娅既愚蠢又好多嘴多舌,曾经把她最珍视的两个碟子给打破了。不管康斯坦莎的责骂是否全都有道理,吉里娅·阿西米娜确实爱砸东西。到被解雇的时候为止,她一共打碎了四个杯子。”

马里亚卡斯对于那只侥幸保存下来的玻璃杯着了迷。

菲里庇底斯说:“在科尼亚时,那个俄国人常请我赴宴,有伏特加酒和各种小吃,热的、冷的全有,最后就用大银壶沏茶。”他稍停了一下,然后诡秘地说道:“康斯坦莎嫉妒那个俄国人。她也嫉妒吉里娅·阿西米娜。吉里娅的眼睛确实漂亮,只是在连衣裙领口上面的地方有一颗带毛的黑痣。”

夜幕已经降临。一架飞机在铅灰色的天空盘旋,犹如在书写着什么密码似的。

“我记得吉里娅·阿西米娜打碎塞夫勒碟子那天晚上,突然要变天。百叶窗被吹得乒乓作响。康斯坦莎病着,当时她还年轻力壮。我可以告诉你,她的脾气一向很坏。她说要到雅典去住,果然就去了。她回来的时候,我知道会回来的,带回来了一个女仆,莱姆诺斯的一个年轻农妇。阿格雷娅也打碎过一只杯子,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她们这是比着催你快死呀,”马里亚卡斯禁不住说道:“你现在就算是够幸运的了。”

菲里庇底斯觉得这话很入耳。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他说道,“只要你有耐心。我没有死于康斯坦莎对我的爱情,这真是个奇迹。”

菲里庇底斯咳嗽了一阵,突然改用讨人喜欢的天真口气说道:“你知道,人就是这样的。”

马里亚卡斯躬着身子,仿佛听见了百叶窗碰撞的声音。那是在乔斯岛,还是在康斯坦莎的头脑里?他必须听到、看到一切,这是最为重要的。他从颜色变幻的茶杯里呷茶时,菲里庇底斯一边兴致勃勃地往手上绕着细纱布,一边搅动着那没有生命的玻璃杯。

后来,马里亚卡斯对康斯坦莎感起兴趣来,当时他就意识到会这样的。——他写了一篇关于她的故事,而且居然还写完了。他甚至有点儿飘飘然起来。不过那是后话,此刻事情才刚开头,他躬着身子坐在科洛尼花园凉亭里的铁椅子上,听着人家所讲的一切,满怀恐惧地等待着菲里庇底斯夫人的归来。

起初,弗兰克希街的这个人家不愿意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出身平常而又无固定资产的年轻人。康斯坦莎也在为是否应该嫁给一个比她矮一头的人而犹豫不决。她经常会一面撕石榴花,一面低垂着眼帘往下看。她常常整个上午整个上午地把但丁和歌德的诗句抄到皮面笔记本上,或者用水彩胡乱地涂抹一张从未见过的英国风景,但是耳朵却在注意地听着那个令人讨厌的、肌肉发达的矮个子男人的坚定脚步声。她的姐妹们把身子探到窗口眺望着,并及时把那家伙什么时候能走上来告诉给她。每逢这种时候她总是情绪不好。

她的眼睛盯着地面(她的鼻子是完美无缺的)说:“你难道不觉得个头上的差别会使我们看上去很滑稽吗?”

“我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答道。

“噢,请不要碰我!我讨厌让我看不上眼的人摸碰,”她坦白地说,“就连我非常喜欢的亲姐妹都尊重我的感情。”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过你并非冷若冰霜。”

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也可能是被石榴花映衬的吧。

“噢,走开。谁知道我是怎么一个人呢?反正我自己不知道!”她觉得自己简直在嚎叫。

结果他还是摸了她。他有一副虽小但却令人无法抗拒的手。

一对年轻人在弗兰克希街的房子里结了婚。客人们对糖果盒子的精巧设计的赞扬声还萦绕在耳际的时候,新郎就被他在科尼亚的表弟叫了去。

康斯坦莎写道:“央克,你在那些土耳其人当中干些什么呢?还有你提到过的那个俄国人。我不喜欢男人之间互相宴请。男人的举动有时带着些诡秘的色彩。”

她又写道:“你为什么不来信要我也去呢?我对脏土、苍蝇、土耳其人、烦闷(那儿只可能令人感到烦闷)全都不在乎。我来管家。我要把结婚时收下的五套茶具中最漂亮的一套带去。只要你写信要我去!在挑选窗帘布料方面我是有眼力的。噢,央克,我简直无法安心睡觉了!你信中讲的全都是鬼地毯的事!”

天凉以后,他回来把她接了去。在驿站换马的时候,她摘下面纱,十分厌恶地说:“我已经闻到骆驼味了!”他很担心她对他的感情能否经受得起环境的考验。

晚些时候,秋月又引起了她的一番议论:“你看见月亮了吗?这简直只是月亮边儿,像个小小的冰溜!”

她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仿佛那头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仿佛她打算保护它不受外界的伤害。这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但是却不能保证它不受她的伤害。在晨曦中,他们斜着眼睛偷偷察看对方的嘴角,唯恐外人会发现上面的伤痕。晚上他们聆听着小街上的尘埃和讲话声。他不再为两口子一起坐在桌边念酒瓶上的商标和揉搓面包而感到烦闷了。实际上,他们搓揉着沉默,因为两个人都十分清楚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经过科尼亚的这段生活之后,他们发现在士麦拿时两个人经常不能待在一起。这倒不是因为由于生意上的需要而不得不经常外出(他确实常去雅典、亚历山大,有时也到马赛),在这种情况下,书信反倒使他们之间联系得更加紧密。主要还是由于社交上的需要。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动圈子,他们在别人家里经常不得不从房间的两头互相望着对方那张本应只归自己所有而实际上却属于大家的脸。每逢这种场合,他总是对她的漂亮身材和珠光宝气赞叹不已,可是她却痛苦地揣测着谄媚者们如何夸奖她的丈夫。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有时他们俩居然会在朋友的家里一块跳起舞来。

她是否偷过情,他不愿意猜测。而她也对丈夫有情妇的事情泰然处之。对于男人的某种程度的不忠实,陈规陋习总是予以默认的。此外,她说,他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他确实不会离开她。他们是相爱的。

有时他们两个人(通常是和别人一起)也骑马到布尔诺瓦上面的橄榄树林里去。她骑着丈夫在她生日那天为她买的栗色马,不断地回头在人群中找寻自己的丈夫,但是表面上又装出不是在找人的样子。一旦透过粗糙的黑色树干看到那闪闪发亮的皮鞋和裹腿,她就再转身去和旁边的法国人、意大利人、波兰人谈论文学。她骑在油油光的马背上,懒洋洋地用手套轰赶着苍蝇。在三个外国男人中间,她最喜欢那个法国人,因为他的虚伪给了她一种安全感。

那天早上她从马上摔下来后,是艾蒂拉赫把她抱到大路上去的。

“我讨厌你们看到我这副样子,”康斯坦莎·菲里庇底斯不高兴地说,但却没有抱怨的对象。“实在可怕得很。不过在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几乎所有场合,人的样子都是可怕的。”

她吃了很大的苦头,特别是为失去了两个人都希望要的孩子而十分伤心。

她一再安慰他,不让他泄气。“央克,这不会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然而,事情很可能跟他们的愿望相反。

他们在码头附近还有一幢玫瑰色的大理石房子,每次开门时,从光灿、蔚蓝的爱琴海上吹来的阵阵微风就会穿堂入室。凡是透过格子窗看到那对夫妇的陌生人,无不羡慕他们的美满。

开初简直无法相信他们的生活会受到任何外界事件的影响,而事实恰恰相反,至少他们在城市遭到洗劫之后被迫在驱逐舰甲板上度过的那段短暂的时间内是这样的。那个与他们在感情上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城市如今变成了熊熊的大火,滚滚的浓烟映红了凝滞的海面。他四处奔跑寻找着失散了的妻子,连小腿撞到了扶梯上都没有发觉。他呼唤着她的名字。

逃难的人群中一片混乱,有的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有的人衣服却很干爽;有的人毛发被烧焦,有的人血流不止。他们都因为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件而惊恐万状,没有一个人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们身上的时髦衣服早已不成了样子,他们呆呆地望着烈焰中的城市,最后总算买通了法国驱逐舰上了船。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一个身穿破烂不堪的英国人字呢衣服的矮子推推搡搡地在他们中间跑来跑去并连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这显然不会把他们唤醒并引回到现实中来。对他们来说,此刻即使把草帽边放到嘴里嚼一嚼,也会像饼干一样。“康斯坦莎!”他大声地叫道,“康斯坦莎!”人们的视线被他捶胸顿足的样子缓慢地吸引过来。人群中一个皮肤黝黑、块头很大、看来要体面一些的人走出来,给了这个疯子几拳,可能是因为无法忍受“忠贞”二字的讽刺意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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