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
听到这个词,短发妹妹立时又脸色一白。
“僵-尸”之语最早出于清袁枚所著的《子不语》,但真正盛行开来、且以恐怖形象深入人心,却是凭依着早期香江影坛的多部鬼神电影。
民间盛传此物乃阴气尸变所致,惯会噬人肉、饮人血,可怕非常。唯有桃木剑可杀灭之。
短发妹妹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好青年,奈何却是多年的恐怖片拥趸,各种鬼怪糟粕思想早就深入人心。现在一听胖子说出那两字,再加上眼前尸体横躺、两旁棺椁直列,自然以前看过的诸多电影镜头开始在眼前重新滚动,心理压力陡重。
看过格肸,许鼎慢慢站起身,再向打开的黄金小棺里瞧去,立即眉头皱紧。
只见半开的小棺中竟显出一枚精致异常的长命锁,以及一只小巧拨浪鼓。
“这些…”
不论长命锁还是拨浪鼓俱是古物造型,绝无半点现代气息,且都是孩童物品,不禁叫人疑惑。
许鼎想了想,就要伸刀入棺将那枚长生锁挑出来。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恶风从后吹来、直刮胖子后心。
许鼎毫不迟疑,直接纵刀回斩。
“当!”
如金铁相交,胖子立即感到手腕一阵疼麻。
而对面,一个半大身影亦被巨力砸到了地上,却又猛地跃起、停在半空。
那竟是一身着肚-兜的幼稚孩童,却浑身黝黑、背生一对漆黑小翼,赤面獠牙、神情暴躁狰狞。而其一口尖锐墨牙间竟还叼着一枚血水淋漓的心脏,且时时伸着一条漆黑舌头舔过心头表面、仿佛舔啫着世间美味。
显然,那枚心脏的来源已不言而喻。
“飞-僵?不对!”
急速将陈婵馨掩在身后,许鼎与数米开外悬在半空的“孩童”四目相对,却是心中急动。
按《子不语》所述,僵者无论种类,皆遍体生毛、腐臭熏天。但眼前的怪物无毛无味,显然与之不同。
还不等胖子思索明白,“孩童”忽地双翅一振,如闪电般又向胖子飞扑过来。
许鼎立时竖刀重斩,正劈在对方伸前的黑爪上。
“当!”
又是火星一片,“孩童”再被敲飞回去、却是毫发无伤。
而许鼎虽则也是无恙,但手中苗刀却有些崩口了。
“这么硬!”
“孩童”身躯之坚几乎赶上昨夜的山魈,竟是刀枪不入。再看看受损的苗刀,许鼎不由心中一重。
连续两击未果,“孩童”一下暴怒起来,直接一口将衔着的心脏吞进肚中,接着就开始疯狂地不停向胖子扑杀过去,好似狂风暴雨。
“当!当!当!当!”
于是,一声声宛如打铁的巨响在宫殿内不断爆出,震人耳骨。
哪怕“孩童”的扑击其实并无任何技巧成分可言,但胜在速快、力大、又身坚如铁,直压制得胖子苦不堪言。
仅仅一分钟,许鼎的一双虎口已然崩裂出血,而手中苗刀更是禁不住这样高强度的连续交击而断裂开来。好在其眼明手快又拿过格肸手中的遗刀,才避免了赤手空拳。
但就算如此,第二柄苗刀也绝撑不过多长时间,必须要赶紧想出对策。
“呼!”
这时,一阵恶风又起,“孩童”再向许鼎飞扑过来,好像永不疲倦。
但这一回,胖子却未直接操刀硬挡,而是先一步拉着短发妹妹向中间避让开去。
立即,“孩童”一个扑空,接着小翅一振,急转过方向,又怪声尖叫着向两人扑杀过来,竟是双爪齐出、同时抓向许鼎和陈婵馨。
“熊孩子…”
凝望疾速抓将过来的尖锐利爪,胖子忽冷笑一声,直跃身而起,左脚为轴、右腿为鞭,瞬时踢出一记凌空侧扫,当真凌厉万分!
“孩童”全没想到这一回对手会弃刀就腿,且许鼎的空踢既速且重、根本闪避不得,直接被一脚狠踹在后背上,加上原本的飞扑力道合二为一,当即如弹头般直直向前止不住地猛冲出去。
“哐当!”
下一秒,巨响震动宫殿。
“孩童”重重击在居中的硕长晶棺上,直冲得棺椁正面晶壁破开一片密密蛛网似的巨大裂痕,整座晶棺也看来有些摇摇欲坠。
而哪怕“孩童”身坚似铁,但如此大力的碰击力道下也不由有些体摇头眩起来。
但许鼎并未抓住机会上前抢攻,反猛地又一拳出,正正击在晶棺蛛网裂痕的中心上。
“轰!”
拳携千钧、力集一点,立即,已然受损的晶棺被一拳彻底击破,进而碎裂垮塌下来,散作一地纷乱渣子。
便在棺破的瞬间,许鼎却一个跨步突上前去,直抓起堪堪要掉落地上的那柄棺中长刀。
而才当许鼎握住缠绕华丽银丝的刀柄,刹那间,雪亮刀刃上忽有七点亮芒耀起,闪烁若星、清冷寒彻,直列作“北斗”之形。
“哈!果然是七星刀!”
望着刀起七星、北斗阵列,许鼎一下兴奋呼起。
接着再不停顿、挥刀而下,疾斩向一侧刚恢复过来的“孩童”。
而眼见如北斗落世般劈来的寒冷刀光,“孩童”脸上第一次露出怯意,怪叫一声就要振翅逃走。
可惜刀锋极速,避无可避。
只听一声尖利痛叫响起,“孩童”的一爪一翅被霎时斩落,身受重创。
“哈!当年七星刀没能斩下董卓,现在用来宰你倒是再合适不过!”
一刀伤敌、许鼎大喜过望,又舞着刀花向敌人继续追杀过去。
但只听受伤“孩童”又大叫着,一下猛地跃起,就向着另一边的白银大棺逃窜过去。
而就在这时,仿佛听到“孩童”似哭似悲的叫声,于白银棺上,忽有一片蒙蒙白芒泛起,好像晕色般将棺体团团包围。
接着又听到“咔嗒…咔嗒…咔嗒…”,一阵如甲绞又似鳞擦的细密金属之声,就见覆在银棺表面的那双浮雕羽翼竟缓缓舒展开来,犹如仙鹤展翅一般。
而见到这一幕,无论许鼎还是陈婵馨都惊讶万分、愣在当场。
明明是固定的银质雕刻,现在却如活物般自如卷舒,实在太突破自然常识了,一如这座宫殿内的一切那般诡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