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并未直接离开此地,毕竟可不是每一次都能进入这种宝地,他静静地躲在远处一道木柜后,四下张望了一番见花老头并未追来,方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那本黑色的书,一脸满足,并照着花老头先前的模样道,“花书有灵,何谓花书?”
五彩光芒再度四散开来,在缤纷花瓣飘洒中,空灵声响起,“花谷重宝,通晓古今天地秘辛,本书仙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小子,你可有福了,就让本书仙大人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还真有灵智啊,不过我看你是受不了那个糟老头了吧,而且是本少爷带你出去看看世界。”无伤反击道。
“嘿嘿,各取所需,合作愉快嘛。”刚才正是这书传来一道意念要无伤一定带走它。
无伤得意一笑,畅然道,“以后就叫你小花吧,你这新主人英俊潇洒,聪慧仗义,不会亏待你的。”
“才不要,叫我书仙大人”,花书趾高气扬的地道。
无伤才不理他,急道,“时间不多,你可知这万宝阁花老头最宝贝的是什么吗?”
“花书有解,阴阳蛋。”
“什么是阴阳蛋?”
“远古奇兽,龙凤死后阴阳二气交合后诞生的后代,实属造化之物,恐怕天地间唯此一枚,日后若有机缘说不得能化为阴阳太虚兽。”
“听起来似乎是个好东西啊!啧啧,这个富有的老头儿,这蛋在哪儿?”
“两仪之东,四象之北,八卦颠倒,位列命中。”
无伤闻言顿时面带尴尬之色,皱着眉头苦涩道,“等等,我头都大了,那个我不懂阵法,小花你带我走吧。”
“庸才——”小花顿时没好气地道了一声。
“你说什么?”无伤竖起眉毛,旋即二话不说,拿起花书,一阵蹂躏。
“哎呀——”小花惨叫一声,愤然道,“没想到你是个虐书狂,本书仙的命怎么如此萧瑟,才离开一个怪老头,又碰到个混小——”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惨叫声响起。
无伤发泄了一阵,起身微微一笑,欣然道,“我们走吧——”
良久,当花老头带着失落与悲痛的心情走出密室,便见到一道灵光悬浮在空中。
“嗯?灵光传信。”
他伸手一引,那道灵光便听话地飞来,旋即熟悉声响起,“老头儿,你那书真是好用,你那什么阴阳蛋我也带走了,我帮你孵出来,会好生照料的,我拿了两块空间令,还有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丹药我也捞了一把,谢了,后悔有期,你要保重身体啊。”
话到此处,花老头已然昏厥过去,不省人事,可能想做一个美梦,在梦里抽死黎无伤,但某人已经怀揣宝蛋前去结界处了。
去往人间的这条路,或对或错,或喜或悲,或为顺风或为艰难,世事往往非经历不可言。
这里的空间一片昏暗,唯有焦黑大地中不时闪现点点的红褐色岩浆,溅起一道道残血。魔界深处,一座大殿,四方皆有一巨大铁索延伸而出,通向地底深处,殿堂气势恢宏,四周更是有数以万计的魔影巡逻,可见守卫之森严。
此刻大殿之内伫立着一位脱俗女子,一身碧绿色衣衫,浑身散发着清雅的气息,与这里仿佛格格不入,也可以说她不沾俗称,处其淤泥而不染。
她双眉紧蹙,牢牢地盯着前方一片血色小池,那里颗颗血泡不断浮出,涌起后破裂,一股股血腥气味弥漫在空中,点燃杀伐怨念,笼罩着池中那一道可怕的身躯。
他赤身裸体,下半身浸泡在血水之中,正闭目而息。他只是静静地在那儿,却震慑住了亿万怨灵。
片刻后他终于睁开了双目,紫红色的魔瞳之中投射出威望与尊贵。
“魔瑶,你终于回来了,快让外公瞧瞧。”
似乎是看到了面前女子的消瘦,他又哀哀一叹,道:“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吧,你又何必躲着我呢?”
“魔幽,我是仙族之人,与你已无半分瓜葛,自从你杀了我娘那天起,我们便已无血缘关系,我名为仙瑶。”闻言魔幽脸上的表情缓缓僵硬,变会之前冷漠无情的样子。
他冷笑一声,“魔婧背叛我魔族,私自与人类做下苟且之事,玷污我皇室血脉,咎由自取,我杀了她,是便宜了她。换句话说,是她该死——”
“哼,”仙瑶偏过头,不予理睬。与固执无情之人诉说万千皆为虚无。
“东西呢?”片刻后魔幽问道。
仙瑶内心一嗤,隐隐跌入冰凉的湖水,她闭上了双眼,坚定地说,“你不用妄想了,就算杀了我,你也得不到。”
魔幽微微一笑,“我怎么舍得杀了我的外甥女呢,来人,请殿下回去好好休息,记住,可要好生照顾啊。”黑光一闪,化为两名魔侍伸出双手,“殿下,请——。”
仙瑶一挥衣袖,便是离去。
“魔君大人,这——”一旁大长老皱了皱眉头,道。
“不急,我自有打算,等妖族的人先动身,我们再动手。我要的,可不止这一样。
“哈哈哈哈——,古淮风,你等着吧,等我毁了你的仙界,报昔日之耻,看你还能否从坟墓里爬出来。”
另一处,不像魔族的聚居的方式,妖族部落中每一支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地,想要占据好的洞窟,就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或者拥有一个坚实可靠的后台。在这种不知何人定下的规矩中,妖域几百年间人才辈出,实力可谓四族之首。万妖之族,自妖后妖馨一代崛起后便延续着辉煌。因为当年仙族在妖魔两族的联合攻击下已受大创,后妖后被封印,魔君受创。后来妖域出现四皇二尊一妖使,修为通天,神秘莫测。
此刻一处名为紫金望月洞的妖穴中一道白影掠过,片刻后一位须发皆白并身着白袍的老者出现在洞穴门口,他看着洞口,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洞穴深处喊道,“小娃子还不出来见见我这老头子吗,妖使大人传话了,说让你可以动身了。”
顷刻,自洞穴深处传来一道带着冷漠却是酥麻入骨的声音,“呵呵,树老,我知道了。”
一道道结界屏障的反弹之力呼啸而来,打击在空间船的灵光壁上,溅起点点涟漪,无伤已经懒洋洋地坐在船上五六个时辰了。
“唉,这种坐船去人界的方式真是磨人啊。到底还是修为不够,若此刻踏入灵境,说不得能破开这死结界。”对于喜好玩乐的无伤来说,坐着喝五六个时辰的茶简直就是比受大刑还折磨。只能一双眼睛贼眉鼠眼地东瞟瞟西望望。
忽然“吭——”的一声,船停了下来多亏无伤早有准备,撑在了木桌上,这事已经不罕见了,空间船一停定时遇到了尊贵的客人,付出合理的报酬,便可中途在空间船站点上船,即便没有令牌。商家也不愿意得罪一些得罪不起的客人。
令无伤感到好奇的是之前上船的都是一大帮人,此次却唯有一人,按常理在这种结界处混迹的人大多带着一帮修为高深的护卫,以保证安全,但此时所来之人确实不同,他穿一身黑色玄衣,模样极为俊秀,行走间目不斜视,路过无伤面前时与他对视一眼便错开了,看摸样显然是个落单的翩翩公子。
但对于无伤这种久经花丛的人来说,(此花丛非彼花丛)从他走路艰涩而做作的姿势和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隐晦幽香中,他已然发现了什么。
他坐在离无伤不远的座位上,取出一把做工精细的纸扇,定然是一件不俗的法器。他轻轻扇动的,双眸隐晦地将船上一个个船客打量过去,将警惕之心掩饰得极好。
无伤细细瞧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轻声道:“有意思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