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到了。”无伤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与热闹的街市,欣喜地趴在栏杆上脑袋东张西望的,“这人间倒的确是繁华啊,比我那冷清的花谷好玩多了,药兄快看啊。”
“是啊,的确很特别。”他平淡的眼神也是目不转睛,似乎很是喜欢嘈杂,孤独的人都渴望着喧闹,这道理想来不错。
下了船后,他们两人先是在这街道上尽情的逛了一番,略感腹中饥饿后便在一家名为万来客栈的店里吃饭。
无伤豪爽的灌下一大碗酒,当即吐了出来,伸手一招,嘴中呸呸声不断,“小二,你过来。”
小二匆匆而来,无伤一拍桌子,“你家的酒怎么这么难喝啊。”
“哎呦,客官呐,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说本店的酒难喝,您、您这嘴也太叼了吧,这……这可是十八年的醉销魂啊。”
“十八年?这还叫好东西,我在花老头那儿喝的都是八十年,几百年的美酒,你这儿有那样的酒吗?”
“八十年,客官呐,你也太高看我们这小店了,这这这…”
“小二啊,我这兄弟平时喝得都是琼浆玉露,显贵惯了,你不用为难,”说着药枫从腰间解下一瓶,扔给无伤,“试试这个”。
无伤打开塞子,用鼻子深深一吸,一股清凉中带着几分花香的酒气便飘然而出入,惹得无伤一阵哆嗦,惊狂道,“啊——这、这是天酒录中排名第十的花冰心,还是一百年的,药兄,你来头不小啊。”
闻言,药枫先是一惊,而后微微一笑,“无伤大哥果然厉害,对酒的见识如此之深。”
无伤摆摆手,“我也就是平日里喝多了,可谈不上什么见识,不过啊这花冰心我就见过一次,刚闻到这股味道就被那花老头给发现了,想想当时那花老头脸都绿了,真小气。”
“花老头?”
“没事儿,一爱喝酒的吝啬老头,不值一提。”
两人一笑,倒是忘记身边的小二了,药枫偏过头,“小二,你可知无情城在哪?”
“客官,你……你们不会是要去那里吧,可千万别啊,那地方邪的很,”小二听到他问这个地方,不禁哆嗦起来,小声道。
“那地方有何不可去?”
“唉,那儿以前倒是个挺好的地方,不过现在啊,只要是年轻健壮一些的男子往那个方向去,那保管没人能再回来。”
“哦?这是为何?”两人齐声问道。
“小的要是知道,哪还有命在这儿和两位客官闲谈啊。”
两人双眉微微一皱,更觉此地的奇异,无伤又问,“你刚才说这无情城以前是好地方?”
“是啊,客官,您有所不知,以前这无情城啊本来不叫无情城。”
“那叫什么?”
“以前叫会姻城,来自各方的人啊都向往在这儿寻上一段好姻缘,城中也是人丁兴旺,名气极好,可自从数十年前会姻城中出了一件怪事儿后,这城门啊就封了起来,一些偷偷摸摸溜进去的人呢只要是个年轻男子,没一个出来的,那些老的和女人就好像失忆一样,浑浑噩噩的,问她们城中的事,谁也不知道啊。”
“就没有道士高人去探查过吗?”药枫疑惑地问道。
“有,有,刚开始的时候吧,的确来了几位像会法术的高人道长,听说此地的古怪后便闯了进去,可是却都音信全无,后来就再也没人敢进去了。”
无伤深吸了一口气,缓下心中的情绪,“药兄,你怎么看?”药枫思索一番后摇了摇头,又问道,“小二,可有什么人逃出来过?”
“还真有,前几年有个会些法术的年轻公子好奇,不听大伙儿劝,闯了进去,后来还真出来了,只是他变得神神颠颠的,像失了魂一样,整天就在西街那角落蹲着要饭,嘴里不时念着什么,没人听得懂。”
“太诡异了,药兄,不如我们绕过去吧。”无伤抹了一把冷汗。
“不行,绕过去恐怕要费很多时间,而且,你难道不好奇吗?”
“你没听他说去的人都没回来吗?”无伤双手插胸,心想他此行也得尽快赶到目的地,而且他不太放心药枫一人前去,便道,“若你要去,我、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药枫闻言,暖心一笑,“我们不妨先去看看那个逃出来的人吧,走。”二人留下一锭银子,便匆匆离开。小二捧着手中的大银,用牙齿咬了咬,叹息道,“这两位客官倒是阔绰,不过可惜了,长的如此俊,怕也是回不来了。”
西街一个角落,无伤与药枫站在一排斜梯之上,在他们的前方,一个浑身都是破烂补丁,头发蓬松脏乱的乞丐正啃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狗骨头。他的脸上黑漆漆的,只剩下两团眼白和一嘴发黄的牙齿。他神色痴呆,不时冲着无伤他们一阵傻笑。
“这——无伤兄弟,我看从他身上是探不出什么了,这根本就是个疯子啊!”药枫把纸扇一收就欲离开。
“等等——说不定还有戏。”无伤从怀中掏出一书,看了一眼乞丐,道,“花书有灵,求此人之症。”熟悉的空灵声响起,“花书有解,三魂七魄,只剩一魂七魄。”“你可知为何?”无伤追问道。
“花书有解,两魂被人用手段强行抽离,故成痴呆状。”
“原来是这样,药兄——”无伤看向药枫,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汇聚在花书之上。
“药兄、药兄,”无伤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无伤大哥,这书好生神奇,看来你的来头也不小啊。”药枫想来对此书极感兴趣。
“咳,就一本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破书罢了,等我榨干它的剩余价值送你也无妨。”
“你说什么,你这不识货的庸才,本书仙是随便送来送去的吗?”空灵声再度响起,带着怒气。
“哦?庸才嘛,我揉不死你,再骂我庸才试试。”无伤说着便是对书一阵摧残,令小花一阵哀嚎求饶,一人一书争吵打闹不休。
“无伤大哥,你的东西还真是有趣,不过太过贵重,此等宝物我可不能要。”药枫看着这奇葩的一幕,掩嘴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看,烂书,都没人要你,啊哈哈————”无伤肆无忌惮的嘲笑着。
“你……你这庸才,本书仙不理你了,哼。”
无伤冲着小花吐吐舌头,把它塞回衣服内。一本正经地对药枫说,“我们今晚前去一探吧,我还真不信这无情城会吃了我们,想来是有妖人作祟,吸人魂魄来修炼。”
“恩,今晚动身”,药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