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恐怖的鬼珠子连着的是一张年轻却时常阴沉的脸,下巴还长着点点胡喳。他的脚下不远处正躺着一堆蠕动着的”尸体”。
他看到天休一行人竟然在自己的加强的重力领域下还能够前进五十米,不由地感到惊讶,于是开始仔细地看着五十米外的天休三人。
看到天休几个人最大的一个不过16、17岁而已,而另外两个还未成年,就是这样几个人的队伍,竟然能通过重重难关到达这里,而且竟然还有一个女孩子看不起自己,过程中还扬言着一旦到了自己身前就把自己打趴下。
”终于又来几个让自己有点兴趣的人了,不然全是在地上蠕动的货色,那就真的没意思了。”
鬼珠子看着瞥了瞥地上不断挣扎的人们,竟厌恶地向他们吐了吐口水。
”猪雨乔,那个人看着,好恐怖啊。”
”刚才不是你要过去把他揍翻的吗,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我们还是少说一点话,再把力气用在说话上,我们就得到前面那群人里占个座了。”
”我不说了。”
白丁原本是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表明后面半段不再说话了。只是当她真的这样做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在这个重力领域里把手再往上提了。
最后她只能微微地叹一口气,然后和天休他们再度往前走。
少了天休与白丁的谈话,整片空间开始变得沉静起来,只是偶尔从黑暗中传出来的痛苦声诉说着这片区域的无情。
终于天休他们又艰难地前进了20米,在这阴凉的晚上,三个人此时却已经是汗流浃背,比起一开始的时候,现在他们行进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耗费他们大量的时间,很明显,他们已经到达自己的极限了,剩下的路,看得已经不是体力,而是对他们意志力的考验了,一旦谁把一直憋着的那股气放掉,就会在这段路上彻底的躺下。
不过更让他们痛苦的事情是,在另一头的鬼珠子,好像还觉得天休他们不够苦,又或者不想让天休等人通过这一关,所以还要在这最后这段路,再给他们更大的考验。
”double!”
沉默了许久鬼珠子再次说话了,话语还是和之前一样毫无生气,但是天休等人听在耳里,却不禁有些着急,他们知道眼前这个阴沉的人又要来增加他们通关的难度了。
果然不如他们所料,当鬼珠子说完话之后,两只眼珠里中眼白开始染上了黑色,最终他的眼睛完全融入了黑夜中,而此时已是极限的天休三人身上的重力再度增加,这骤然增加的压力差点就让白丁双膝跪下,最后还是白丁一直坚持着,缓缓地把快要曲向地面的腿部调整过来,最终稳住身体,才避免了和地上那些人一样被钉在地面的命运,但是在这样艰苦的挣扎搏斗之下,她的嘴角还是留下了鲜红的血液。
而其他人此时也并不好过,炎岩由于自身的印能力不适合应付这样的情况,在这骤然的重力之下,他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张开灵力罩,虽然灵力罩在张开的瞬间就破碎了,但是在这短短的一瞬里,让炎岩有准备的时间去适应突如其来的加倍重力,因为这样炎岩也没有倒下去。
但是天休就没有他们两个那么好运了。
原本在修罗状态的后遗症下的天休坚持起来就已经很困难了,在50米的时候,天休就只能凭着意志去抵挡重力了,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加倍重力使得他的后遗症变得更加严重,在那么一瞬间,他就已经双膝跪地了。
但是更让天休痛苦的是,在云来客栈时罗轻语给他的半颗解药竟然是假的。
原本即使时假的解药也无所谓,因为追魂针发作的时间一般在午夜时刻。
但是因为天休一路上的闯关和战斗都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在修罗状态中他更是也增强过专注力,所以后遗症爆发的时候精神再度受到损害,虽然中途经过休息,他已经恢复了不少精力,把修罗状态的后遗症降到了最低,但是在天涯咫尺路里,在强大的重力下使他的体力和精神力大量的消耗着,导致修罗状态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追魂毒提前爆发!
此时天休双膝跪地,头脑中更是有一股风暴在横扫着,他拼了命压制着,但是都无补于事。
他的脑海里开始看到幻觉。
他看到了刚才还在地上躺着趴着挣扎着的人们此时竟然轻松地站起来了,好像刚才他们所做的动作都只是在演戏而已。
他们站起来不久之后,开始面向天休,阴沉凄凉的声音开始四处响起。
满头是汗的天休看着眼前的人,天休发现他们竟然都没有脸,不知从那里发出来的声音,一直催促着天休跟他们走。不久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摄魂勾,开始往天休处走来。
”跟我走吧,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吧!”
”我不要!”
天休撕心裂肺地叫着。
但那群无脸人好像听不到天休的呼喊一样,只是拖着他们的摄魂勾开始往天休走来,摄魂勾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不断地侵蚀着天休的心神。
”那我们就自己来吧。”
看着无脸人越走越近,天休突然想要逃跑,只是当他想逃跑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脚之上全都是链子:他跑不掉了,等待他的只有度日如年的折磨。
无脸人很快就跑到了他的跟前,一把巨大的摄魂勾就盘在他的手上,他轻轻地把钩子直接往天休的头上勾去。
”啊!”
这一勾下去,天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然而并没有,但是他宁愿自己直接死去,因为等待着他的是生不如死。
他看到了那柄勾子就勾在他的脸上,脸上的血迹和身体的剧烈疼痛都十分清晰,此时无脸人把摄魂勾一拉,天休发现他的灵魂一点一点地随勾子被拉扯了出来,没拉扯一点,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被扯开一样。
他承受着灵魂被牵扯的那种极端痛苦,但是却没能失去意志,剧烈的疼痛使他保持着清醒,而极度的清醒又让他承受着极端的痛苦。
这一刻,这一个坚强的男子能想到脱离这种极端痛苦的方法。
只有一死了之!
但是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