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休哥哥,你没事吧”
霍襄立刻跑向天休身边。
当目光和天休接触的时候,霍襄着实吓了一大跳。
她以前经常看到天休那种不服输的眼神,也曾看过他失落时无助的眼神,而最喜欢的则是挑逗她笑时那温柔的眼神。
但是她从来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过迷茫,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在茫茫黑夜中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彷徨。
”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陪你?”
”不了,我只想一个人”
说着天休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了森林深处。
”香香,对不起,哥哥以后不能再保护你了。”
和霍顿战斗的前一天晚上。
当所有人都退出了小房子,各自散去的时候。
”小襄你也回去吧”
元彪对着屋外仍不想离开的霍襄说。
当霍襄也离去之后,元彪缓缓地转过身面向着天休。
”你离开小襄吧”
”为什么,难道你怀疑我保护不了香香。”
”不,虽然你身体没有灵力灌输,但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实力。我还觉得你可以达到霍家子弟从没有到过的巅峰。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即使将来超越你的父亲也不是没可能。”
”那为什么,你是怕我抢走的宝贝女儿?”
”我不怕这个,我只怕你伤害了她。”
”真是笑话,我怎么可能去伤害香香。”
”你现在不会,不代表你之后不会。你要知道,你所拥有的力量不属于人,那是鬼的力量,是属于修罗的力量,它最终只会带来毁灭,毁灭所有在你眼前的东西。”
”不可能,那种事,我过去不会做,现在不会做,将来也不会。”
天休歇斯底里地喊道。
”不,你已经做了。你知道你三叔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从一个翩翩浪子,变成一个只能躺在自怨自艾的废人?”
”那是贼人做的,这当年还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那是讲给其他人听的。这事我本来是要讲出真相的,但元逍怕我毁了某人,所以我才这样对霍家这样说的。”
”即使三叔的伤不是贼人所为,那又关我什么事。”
”因为毁了他的生活,让他整辈子都躺在床上的人正是你!”
元彪义正严辞地说道。
”不可能,我怎么会伤害三叔,而且我根本就不记得有这回事。”
”你当然不记得,当时,因为伤害他的根本不是你。”
”那……”
天休话还没说完,就被元彪打断了。
”而是你体内寄存着的修罗力量,不然你以为就你原本的实力能够伤到元彪吗!?”
”可是……”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一点记忆是吧,那是因为你当时睡着了!”
”你逗我呢,睡着了,怎么能伤得了三叔。”
”别人不行,但是你可以。因为你身上寄存着修罗的力量。”
听到元彪说这么多,天休感觉头好乱。
他不断回忆着那天的事情,只是越回忆,只能感到头越疼,却丝毫没有想起的征兆。
只想起了那天他确实有睡过,还发了一个梦。
在那里,他梦见了破碎山河。
在那里,他梦见了金戈铁马。
在那里,他梦见了屠尸百万,血流成河。
他只记得,他在梦里不断地屠杀着,因为在那里你不杀人,你便只能沉沦。
有时他杀着杀着感觉累了,刚要休息,却又有无数的人涌出来要杀他。
在梦里,他孤独,他恐惧,他疯狂。
他不想待在那个修罗场里,甚至一秒都不想,但是他还是在那里杀戮着,从童年杀到少年,从少年杀至青年,从青年步入中年。
直到全身染红,直到眼神发灰,直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整个修罗场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这时的他如果能照一下镜子,就会发现此刻的他脸部狰狞,眼神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活脱脱就是一个杀神,一个修罗,一个为杀而生的恶魔。
当所有人都倒下时,他累了,他麻木了,他举起他手中的刀狠狠的刺向了自己,这,就是他最后要杀的人。
从此这个世界一片灰暗,再也没有了杀戮,因为再也不会有人站起来。
最后天休醒了,醒的时候满身是汗,并且他还无缘无故地掌握了修罗战法(即把不需要的力量转到需要地方的能力)。
之后便听说三叔惨遭贼人所害,从此无法再逍遥自在地到处云游了。
那时天休还发誓着要为三叔报仇,以自己刚掌握的修罗战法。
”原来我才是伤害三叔的那个人!”
”没错,所以你必须离开小襄,你不但保护不了她,而且还会伤害她。”
我会伤害香香吗?
若放在以前,天休绝对会发生说不,但此刻,他迷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害她。
”只要你武斗场上输给小顿(二霍),你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离开,绝不会引起小襄的怀疑。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是小襄的父亲,我不能看着眼睁睁看到她受伤害”
说完,元彪也离开了小房子。
此时不管天休信与不信,他只要想这件事,他心必乱,一个人心乱了,很多事情就做不好。
看到天休呆在原地,如同失了魂一般,元彪便知道,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他此行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了。
元彪走了之后,天休便瘫坐在地上,此刻的他再也没有心思去找被霍顿一行人在这小房子里埋下的”定时炸弹”了(我只能说在我构建的这个大陆里真有这玩意)。
此时的他只想躲在母亲早已设下的水灵阵,在那里,他可以摆脱所有现实的烦恼,就好像感受着母亲在世时不断地安慰,保护他那般的柔情。
夜深了,黑森林里显得更加凄冷。
此时天休在森林里不断地行走着,他好像在寻找着通向黎明的光芒。
如果黎明再不到来,他也许将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因为他的脑海里总不自觉地涌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杀害父母的人也是我吗?
他一直怀疑着。
直到有一个悦耳的声音从森林里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