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顿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来释放他最后的红莲爆裂。
此时的他已经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衣服破烂,如果台下的观众没有看到这场战斗,恐怕怎样也不会相信台上这个苟延残喘着的年轻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霍家二少爷。
在裁判宣布了霍顿胜利之后,他本可以从容的倒下。
但他不肯,也不能,他还要继续折磨眼前这个害他形象全无的对手,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他为此所做的一切是值得了。从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手下报仇为缘由,央求父亲让他和天休战斗,到后来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利用裁判骗取了天休的修罗状态。他为了这场战斗付出了这么多,绝不仅仅是为了打败天休,更是要侮辱他,去羞辱他所珍视的一切,他就是要让那个无灵无印的废物永远在霍家抬不起头。
”卑鄙无耻,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赢得比赛。”
霍襄看着霍顿,那个眼神,就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她承认,她认识的二哥从小就是恃才傲物,说起来话也确实有点令人讨厌的人,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亲哥哥竟是如此卑劣的人。
”咳咳,小襄,你要知道虽然我说了认输,但在裁判没有宣布比赛结束之前,这场比赛还是会继续的。再说,诈降,这是个战术啊。咳,天休被我的战术骗,也只能证明天休弟的智慧不如我而已,一场战斗里并不止力量上的比拼。”
听到霍顿的强词夺理,此刻的霍襄真的想吐。
但是霍顿好像并不想给霍襄喘息的机会,他虽操着微弱的声音,但他的话却如同海妖之歌那般,不断地冲击着霍襄的心底防线。
”再说,我之所以赢了,是因为你的出现啊。说真的,小襄,你真的是我的好妹妹,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恐怕现在胜利的人是天休,咳咳,只要他挡住了我这招,他就赢了。而你的出现,恰恰帮我抹杀了他胜利的机会。是吧,天休弟。”
说着霍顿也不再站着了,这不是因为他想坐下,而是他实在没有了站着的力气了。但是,他还是用尽着所有的力气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
霍襄看着霍顿瘫坐在地上,那么虚弱,那般无力。
她突然觉得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好像从离火出现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已经不相信天休能赢。
所以,她紧绷着神经,一直等待着天休哥输的那一刻。
最后她以为天休真的输了,于是她也真的站出来保护他。
可是,可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也许正如二哥所说,天休哥哥真的能够挡住他的红莲爆裂,然后就像赢霍小二那般,赢得这一场比赛的胜利。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不信任,导致了天休哥的失败,因为这一切,天休将要被调去家族的外部,因为这一切,也许天休再也不能获得家族的认可了。
这一刻,她哭了,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她以为,她已经强大到足以保护天休了,只是,最后,却还是拖累了那个守护自己的人。
”这样就好。”
天休此时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蹒跚着走到霍襄的身后,轻轻地摸了摸霍襄的头。
就好像以前霍襄每次哭时,天休虽然嘲笑她是小哭包,但是每次都会摸她的头,来抚平她的情绪。
”谢谢你,替我做出了选择。”
说完,天休便独自离去。
那般落寞的身影,若霍襄看到,也许会哭地更厉害吧。
在一个充满着药味的小屋子里。
有一个样子约摸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床上,虽然他的脸上已爬满了皱纹,但从他脸上的轮廓和样子不难看出曾经的他也有着一张英俊得让女人爱慕,让男人妒忌的脸。
他的旁边正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子。该女子三十有多,脸上却没有明显的皱纹。她穿着的衣服和裙子均为青蓝色,其衣服上绣着一对相亲相爱的鸳鸯。虽然只是普通的服饰,但贴在她的身上,似乎更能突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而裙子长度正好,稍稍露出了她那双光滑有弹性的美腿。此时她那双月牙型的眼睛正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白皙的双手正拿着勺子和碗,小心翼翼地喂着床上的中年男子吃药。
此时有一个蓝色短发的少女轻轻地走了进来,她的脸蛋仍旧红彤彤的,眼睛如同兔子那样,而眼角中的泪痕尚未消失。
”雪姨好,三叔好”
霍襄有礼貌地问好。
”小雪,你先出去一下吧。看来我的小襄宝贝又有事情要向我这个废人三叔哭诉了呢”
”好,那我先出去了,药我先拿出去了,一会热一下再喂你”
唐雪拿着只喝了一半的汤药,轻盈而优雅地走出了门外。
”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俩了,告诉三叔,是谁欺负我三叔的小襄宝贝了。”
”没有人欺负我,只是……”
”看来这段时间霍家好像发生了不少事呢,快给三叔说说!”
听到三叔这样说,霍襄便把成人祭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叔,当然也包括昨晚发生的事情。
”三叔,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上台阻止他们?”
霍襄两只哭肿了的红眼睛期待地看着三叔,仿佛一个落难的旅人想抓住面前的浮木那般,期盼着能像往常那般从睿智的三叔里得到一个满意答案。
”嗯?”三叔皱了皱眉。
如果他的手脚能动的话,也许还会用手抚一抚下巴那性感的胡须。
此时如果唐雪还在,便会知道,他正在沉思,正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中抽丝剥茧,从中找出事实的真相。
也许这个真相是今年成人祭里最吸引三叔的东西。
而三叔,一向都很喜欢思考这些有趣的东西,仿佛这些事情便是他仍存在于这个世上唯一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