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公府回到太子府的沈云笙现在才认识到自己这个太子侧妃还是做得不够,既然自己已经站到了这个位置上,就应该与太子荣辱与共、同甘共苦,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享受太子殿下给予她的庇护,却从没想过与太子殿下一同承担。沈云笙突然很想快点见到林澜,见到他一定要给他一个拥抱,感谢他包容任性的自己。
沈云笙对着小书房满柜子的书定定看了一刻钟,才抽出一本《名门录》翻看起来。翻了几页,沈云笙起身找出一副地图来,将地图放到桌上摊开,沈云笙一手翻书,一手持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名门录》是本朝皇帝陛下下令让人修撰的,上面记载了本朝各个世家、郡望等的信息。像是皇后的清丰顾氏、贵妃的范阳傅氏、他们沈家的平宁沈氏都在《名门录》上有记载。沈云笙持笔扑在桌上,认真地对着地图一点一点做着笔记。林澜回府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沈云笙,本来倾萱在一旁是想提醒沈云笙的,只不过被林澜阻止了。林澜走近沈云笙身旁,方才知道她在看的是《名门录》。
“你看这个做什么?你要找什么,和孤讲,孤帮你找。”
“殿下回来了?怎么就没人提醒我?臣妾回家后,父亲叮咛了臣妾一番,臣妾这才发现臣妾做的远远不够。”
“嗯?做得不够?”
“臣妾作为您的太子侧妃,本应协助您,让您无后顾之忧,专心打理朝堂才是,可我却什么形势都不清楚,什么都帮不到殿下,反叫殿下帮我收尾,实在是我这个太子侧妃太不称职!”
“所以笙儿打算自学来帮助孤?这些书笙儿可看得懂?”
“这个,确实有点不懂,这名门录上的记载太多了。”
林澜在沈云笙旁边坐下,拿过沈云笙的地图。
“让孤瞧瞧,你看到哪里了,宁远苏氏,不就是你嫡母的母家嘛!这《名门录》上记载的世家太多,太复杂。自己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要记的没有那么多,要不你听我给你讲吧?”
沈云笙犹豫了,林澜虽然愿意同她讲,但是不是给他添了麻烦。
“这……会不会太麻烦殿下了?”
“笙儿想的太多了,来,坐下,孤细细讲给你听。”
《名门录》的内容太多,尽管林澜已经删减了一部分,可给沈云笙讲完还是花了两个多时辰。
“怎么样,孤讲的笙儿可听明白了?这些世家、郡望能壮大至今,都是有本事的,万万不能有一丁点的马虎。”
“嗯,明白是明白,可你讲的太多了,我怕记不住。”
“呃,那这样吧,孤给笙儿一炷香的时间,笙儿把我刚才讲的再想想,等会儿我拿着地图考考你,如何?”
沈云笙答应后,用手托着下巴,努力的回忆刚才林澜给她讲的那些东西,各个家族所在的州郡、所属的势力、所拥有的人脉等等各种信息。
林澜悠闲斜靠在椅背上,沈云笙认真的神情让林澜的心跳加快几分,这样样子的沈云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咳咳,好了好了,时间到了,我要考你咯!”
“这么快时间就到了,我还没记住多少呢!”沈云笙愕然道。
林澜修长的手指点在地图右下角的一块位置上。
“这里。”
“平遥宋氏,掌舵人丞相宋铮,与安庆杜氏、南岳梁氏为通家之好……”沈云笙想了想,流利地说了出来。
“那这里。”
“永州徐氏,徐昭媛母家,徐昭媛伯父徐静安为安都府尹,与安阳江氏、宁远苏氏交好……”
林澜接下来连续指了几个地方,沈云笙都说的不错,一些漏掉的,林澜也给她补充完了,将地图收起来。
“你算是记得不错的了,我当年背这个的时候可是背了三天呢!既然你要和孤并肩撑起太子府,那时常跟着你的人孤就有必要和你交代清楚了。倾萱你别看她平时挺跳脱,她的医术和武功可是很好的,对付一般会武的男子也是不弱的,倾茉则是用毒、暗器方面的高手,什么用毒、解毒都难不倒她。她们两人都是明面上跟着你的,暗里跟着你的还有两个影卫,影一和影二。这只信号弹你随时放在身上,所有紧急情况,放出信号弹,我的人会找到你的。”
“殿下。”沈云笙接了信号弹揣进怀里,她先前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明白后才知道林澜把她保护得有多好。
把《名门录》弄清楚后,沈云笙叫了倾茉、倾萱。
“这后宫有哪些人,倾茉、倾萱你们给我讲讲。”
“后宫主要分三个派系,一个自然是以咱们皇后娘娘为首的实权派,有瑾妃,黎修仪等;第二呢就是圣宠派,以皇贵妃为首,有徐昭媛,洛贵嫔等;第三就是云妃迟归意为首的中立一派,大多是些不甚受宠,又没有子嗣的妃子,唯一有子嗣的便是刚回宫不久的华昭仪。”
挥了挥手让两人下去,沈云笙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现在范阳节度使傅渊已经由隐秘卫押解回安都了,傅渊乃宸贵妃之父,以圣上对贵妃的喜爱,是肯定不会深究的,况且四皇子颇得圣上青眼,有这两人保驾护航,傅渊一案结果如何还真的难说。
沈云笙伸了一下腰,坐了一下午,实在是太难受了。作为太子党,她要做的当然是帮太子把傅渊的贪污案坐实搞大,否则等宸贵妃和四皇子有了喘息的机会,绝对第一个对他们下手。
傅渊收了钱自然是供给他们唯一的依靠四皇子殿下,一个皇子府要用钱的地方真是太多了,各个幕僚、各色宴请、给皇帝皇后的孝敬、上上下下的打点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的。四皇子一个皇子,出手自然不能太寒酸,圣上又没有让他领职位,这些钱就只能由傅家提供。素来朝堂上皇子与地方官员勾结是大忌,只要能证实傅渊这钱是供给了四皇子,让四皇子在圣上面前的完美形象毁坏掉,圣上就一定不会放过傅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