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段宏声依旧拿着罗盘四处走走看看,时而摇头时而陷入苦思。
天气怪冷的,我抖了抖身上的碎雪,回到出租车上躲风。在车内待了十来分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怎么说段宏声都是自己请来的抓鬼专家,虽说闹了些矛盾,但也不至于翻脸不认人。
何况他还非常敬业的一直在寻找女鬼的踪迹。
哎……我心里叹了口气,人得大度些,好好解释完就行了嘛!
心里想通了,我便下了车。
“师父,怎么样?”我的脸色微红,有些囧。
“哼,一边待着去。”段宏声头也没回,两眼盯着罗盘:“无论这事成与不CD与你无关了。”
我怔了怔,一时没想明白:“可别啊,我还指望着您救救我呢。”
“救你?你死了活该。”段宏声厉声朝我一喝。
“嘿,您,您这,怎么这么倔啊你?”我心里顿时就像被堵了一股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感情你到现在还以为那姑娘因为我的糟蹋才成女鬼啊?”
“不想跟你废话,晚上见真章。”段宏声冷哼。
说完也不理会我,收了罗盘放回他的道具箱,我就在他身后无奈的瞪着他。
待他放了罗盘,随后又从道具箱里拿出一捆红绳。我看了眼,红绳是那种人们脖子上挂玉佩的那种,卷成一个圈,估计有五六十米长。
拿出红绳,他解开往地上一点点放,红绳每松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拿出一张黄符压在红绳上。就这么呈长方形走了一圈,以我为中心的方圆三十米都是红绳和黄符。
走完一个长方形,他没好气的将我赶出红绳内,继续在里面放着红绳和黄符。
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看着段宏声弄的东西逐渐成型,这竟然是一张巨大的符纸。而更奇怪的是明明是下雪天,地方摆着的红绳和黄符居然没有沾上一点点的雪。
这就像在雪地里划了一张符纸!
“大将军到此!”
我目瞪口呆,心里确实很佩服这个道士,看来他真的有本事,就是脾气倔得要死。
然而没等我佩服到底,他居然走到我身前拿出刀子在我手指上割了一个口子,取了血直接点在竖着写的“大将军到此”上。我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喊:“要血你直说啊,能不能让我心里准备一下,很疼的知不知道?”
“娇气!”
“……”我几乎被气得狂吐血。
段宏声的行动已经吸引了不少人,他们驻足观看,相互交谈,场面顿时微微热闹了起来。我看着无聊,看了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于是开车出去了一趟,带了些烟和快餐回来。
我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原来围观的十来个村民已经只剩下五六个,他们开着电筒,依旧兴趣勃然。
我微微一笑,心里突然来了个恶作剧,于是冲着段宏声张牙舞爪大喊:“臭道士,你还我命来~”
说着我便装得跟鬼似得朝段宏声走去。可没一会那几个逗留的村民啊一声扔了电筒便跑,头也不回。
而段宏声则不为所动,已经将道具箱收好放在一旁。然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尴尬的挠挠头,随后将快餐递给他。
他也毫不客气,直接吃了起来。外面冷,段宏声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提着快餐回到车里,开着暖气享受着。
或许他也受不了了,提着道具箱便上了车。上了车之后他也不说话,闭着眼睛便睡。
到了晚上,我心里就开始发毛,惊得慌。但或许因为一天一夜都没睡,坐着坐着便睡着了。也睡梦中,我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叫我,一个激灵便睁开眼睛,看向后排的段宏声。
但此时后座除了一个道具箱,哪里还见段宏声?
我急忙之下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六分了。这时我心里害怕得要死,慌忙从后座抱起道具箱下了车。
“师父……师父……?”我不敢大声喊,只能悄悄地叫唤着。
可叫了四五次,段宏声依旧没有应我,也不见他的踪迹。黑夜中除了漆黑黑的一片以及雪雾之外,什么都没有。这种场景我越看越慌,抱着道具箱的手更紧了些。
“那道士不会是出事了吧?还是扔下我跑了?”我嘀咕着。
然而,突然之间狗吠声四起,远处的灯忽然就灭了。我背后一凉,下意识看了手表:靠,刚好十二点!
段宏声啊段宏声,你赶紧回来吧,我怕得慌啊!
然而我莫名其妙的却走到了段宏声画的大符边上,走到这里,我紧张的心突然松了下来。
也不知什么作怪,我忽然觉得我身后有人,回头一次,却什么都没看见,第二次回头时,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第三次时,我刚一回头,一张苍白的脸离我仅仅几个厘米。
“啊啊啊!天啊!!!”
“救命啊!死哪去了!!!”
我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脸都不知道被吓成什么颜色了。
我觉得我当时特别怂,不仅跪下去了,还哭了起来:“大姐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小弟也没招您惹您,您怎么就不放过我呢。”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女鬼不领情,毫无所动,露出渗人的笑容,就要伸手掐我。
我急忙打开道具箱,无论里面是什么东西,一股脑便女鬼扔了过去。女鬼没当回事,不躲不避,碰到黄符时惨叫一声往后退。
“徐承州……”女鬼惊怒,雪霜般的脸忽然爆裂开一条条血槽,就像干枯旱地被鲜血淋过,那么触目心惊,那么恐怖渗人。
我几乎就要被吓得晕过去,但还是镇定下来,手中抓了一把黄符撒腿便跑。可是跑着跑着双腿突然无力,扑通倒在地下。我又惊又怕,想再次站起来,可是腿就像不是自己的,无论怎么努力都笑不起了。
完了!
我心里绝望了,看着那张恐怖脸庞的女鬼正恶狠狠缓缓飘向我,双手伸得老长,鲜红的指甲不停滴着鲜血。
“徐承州……陪我……去死……”女鬼说着,掐着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