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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着众泰走川藏(2)

出了雅安,行车不久就到达天全县,这里著名的桥头堡抄手我们是没有肚子吃了,刚吃过雅鱼,还没消化呢!也就不作停留,直奔二郎山。这里提醒朋友们一句,到了天全县,不用过天全大桥进县城的,县城里的路不通,直接在桥头左边有一条小路,拐进去就是318国道了。二郎山海拔2500米,小蓝的动力在此时感觉稍有不足,一路上坡,平缓点的时候能用到四挡,坡度稍大还得换成三挡、二挡。费时不多,我们便抵达二郎山隧道口。进藏惯例,停车拍照。二郎山是传统的汉藏分界线,过了二郎山就属于藏区的甘孜州了。

过了二郎山隧道,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的感受:豁然开朗!隧道的那头烟雨朦胧,一出隧道,万里晴空!山的两边完全是不同的世界!隧道一出来,首先看到的是非常非常蓝的天,这在汉地是绝对看不到的。巨大的云彩挂在半山腰,一块一块,像雪一样的纯白,真美。一路下坡到达泸定县城,在进县城前,路上还有一条岔路是去海螺沟的,那里有一个冰川,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进泸定县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传说中的泸定桥,泸定桥在泸定的城中心,很好找。在泸定桥上拍照留念,感受完大渡河的汹涌气势后,继续出发了。

傍晚4点半左右,我们到达情歌故里——康定。一首《康定情歌》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这个高原小镇。看看天色还早,老爸和我不打算停留,准备继续奔赴摄影天堂新都桥住宿。康定到新都桥要翻越进藏区后的第一座高山:折多山。我们出城不久后,就发现堵车了。下车一问,糟糕,路基塌方,无法通行,一直要到7月1号才能修好路。这怎么行?我可耽误不起这个时间。打听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交警叫我绕行机场路。看看天也慢慢暗下来了,就住康定吧。明天继续走,晚上正好欣赏月亮弯弯照城头的景色,免得总是定格在歌声中。顺便,也找人问问怎么绕路。

康定是个大县城,人口非常多,汉藏居民都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河从城中心流过。县城十分繁华,似乎所有大的品牌专卖店都有。我们一路逛街一路问机场路怎么走,得到的答案都不相同。我们就很奇怪,哪有到机场的路没人说得清的事啊?期间我们还看到一辆E族辽宁大队的车,车里没人,我们就等候在车边上,想问问前面的路况。结果等来一问,也是刚刚到康定的,准备进藏,大伙聊得起劲,互相留下电话号码,相约明早一起出发。

6月29日,第五天,上午小雨下午多云,康定,前方路断了

一大早5点钟,我们就被辽宁俩兄弟的电话催起来了。赶紧洗脸刷牙去停车场取来车。通过电话得知他们先去找加油站加油。过了没5分钟他们就回来了,油没加到,加油站都没开门。不管那么多了,先上路再说,反正我们车早已加好了油,车上还有一个加满了油的备用油桶呢,不够拿去好了。

由于折多山路基垮塌,只能绕道机场路。一大早我们就在康定县城里到处转啊转,找他们所谓的通往康定机场的机场路。在康定城内及近郊转了有一个多小时,四处拦人问,一大早上还见不到几个人,最后,我们几乎已经放弃了抄近路的打算,准备绕行川藏北线再从昌都回南线。当我们走到康定城口上,那里站了几个交警,抱着最后一点试试看的心理问了一下。原来,机场路就是我们昨天从地图上看到的通往木格措的路。废话不多说,出发吧!提醒一下各位,康定城内指向机场的路标指示牌不要随便相信,我就是跟着那个路牌走了半天的冤枉路。从康定城内第一个红绿灯右转往木格措方向走了八公里左右,有一条往右上山的土路,那是一条还没有修好的烂路,那就是机场路!

今天一路是我开车,这条路是我开了三年车以来走过的最烂的路。无数的水坑,泥沼,泥路加上坡。在这种路面上,后驱车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由于后驱是推着车走的,所以方向时常失控,就感觉车屁股一扭一扭的,爬泥坡的时候还不如轿车的前驱来得稳当。在一处泥路陡坡处,我担心上不去,辽宁的弟兄说,先走吧,实在不行了我们拽你上。我说那行,那就上吧。小蓝没有让我失望。虽然是有些打滑,但还是顽强地爬上去了,并没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这段路过后开始爬山,路面稍微好了一点点,但也还是有些湿滑的土路。我边开车眼睛边盯着海拔表,盘山土路也是一轮一轮没完没了地往上上。小蓝的动力在此时已经有些勉强了,甚至上坡过土坑的时候,挂一挡油门踩到底居然都没多大反应。我试着半踩离合轰一脚大油门再抬离合,以给车子施加更多的动力。这时候身边不断有四驱车刷刷地超我,我那个恨啊……不过小蓝还是非常厉害的,我觉得它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凭着一股牛劲和不服输的精神硬是征服了各个高山。这一大段超级烂路走完是44公里,正好绕过折多山,从折多山的半腰处出来了。不过我们爬过的那座山海拔也有4200多米,比折多山也低不到哪儿去。后来知道,出机场经318国道往康定方向走一两公里就是折多山口。山顶有个非常漂亮的湖,那湖非常美,湖面左右还浮着几朵云,有点像长白山天池。从山下到山上,经过了几个植物带。由山下的森林到山腰的灌木,再由鲜花盛开的草原到山顶纯长小草的高山草甸,就像电脑屏幕的桌面,可惜我的相机卡今天拍的照片都坏了。

这段小路到机场后接的就是318国道,国道边我看到了已经建成的康定机场,这机场可不得了,海拔4000多,比拉萨机场高不少,估计没来过高原的人下了飞机没几个能受得了的。机场前面的一座山顶上,不知用啥写出或摆出的“康定情歌”几个白色大字十分显眼,不知是哪位想出这一招的,四个字摆在那山顶太生硬别扭了,还不如写上一句歌词呢:“跑马溜溜的山上,一座溜溜的城哟……”这有多好,温婉亲切!

从康定机场到新都桥的路非常非常好走,修得简直就和高速公路一样,而且基本都是下坡。我一路一百码飙着,路上也没有测速,心情那个好啊。新都桥的风景也是一流的,它是高原上的草原,这里地势较低,还有小河和树,再加上高原特有的明媚阳光,好一幅人间天堂的景象。路上有许多放牦牛和羊群的孩子,大概也是怕高原强烈的紫外线吧,许多孩子脸上擦的防晒膏厚得可笑,也许是面粉?眼圈白得像是京剧里的曹操。这里号称摄影天堂,有许多供摄影者的住地及交流场所。到新都桥是下午1点多,时间还早,继续赶路。

今天的目标是巴塘,但是估计赶不到了。如果赶不到那就只能住在理塘了。理塘被称为“世界高城”,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县城之一,海拔4200米。一般来说,最好不要住在这里,因为,有高原反应的人到了这里会睡不着觉,头疼。可是没办法,出了新都桥以后,全是烂沥青路,并且还要翻两座高山:一个是高尔寺山,海拔4400米;一个是剪子弯山,海拔4700多米。

老爸和我都没事,可咱的小蓝高原反应强烈啊,我甚至已经习惯了小蓝发动机无力的轰鸣声。平地里开车我转速基本没上过三千。到了高原爬山的时候,三千转是最起码的换挡的转速,否则下一挡动力就跟不上了。毕竟,小蓝只有1.3的排量,这里下山的路坡度大,路差,弯多。一定要提前看好路,速度用发动机转速来拖。快进弯道或者遇到大坑的时候提前减速,一脚刹车就把车尽量慢下来,否则刹车踩多了会失灵的。跟我们一路的辽宁两弟兄,下山的时候跑得飞快,我不敢跑,以我能控制的速度前进着。下到半山腰,手台里传出他们的声音:“我们在路边停一会,刹车都快没用了,刹车盘都红了。”等我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拿矿泉水瓶子往刹车盘上浇水呢。各位同学千万注意,刹车多了别往刹车盘上浇水,很容易开裂。后轮是鼓刹的千万别浇水。我摸摸小蓝的刹车盘,还行,只是有点热,还能上手摸。

一路烂路颠簸下来,到达理塘已经是下午7点,虽然天色还早,但是到巴塘还有一百多公里,也不知前路怎么样,只能住下了。过了立在路中央的世界高城的牌搂后,有一汽修厂,到那想把车顶被颠松了的行李架修一下。修车工人忙活半天还是没弄好,只好用橡胶带由车顶到车里绑了一圈,算是固定吧。车顶上放的加仑桶是那种现在生产的、满大街卖的那种薄铁皮桶,提起来就像纸一样没重量,出发前跑遍了南昌等地就是买不到厚实点的。现在的人真能蒙人,那桶到了高海拔地区反应最明显,整个桶胀圆了似的,还往外冒油。以后大家去西藏千万别买那样的桶,没用不说,放在车上也多一份不安全因素。在修理厂取下那破桶把油加进车里后扔那儿了。

理塘有个特点,大街上狗很多,也不知道有人要没人要的。我们在理塘宾馆开好房间上楼的时候,我就明显感觉到呼吸困难。虽然高原反应不是很严重,但是几步一喘也够让我难受了。路上我们一直没有买氧气,休息了一会我就出去找吃的,顺便找药店。跟我们一路的辽宁哥俩都不行了,一动都不想动。看来,理塘还是不能随便住下的。这俩哥们儿很有意思,说在西藏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拉屎,蹲下一会儿就受不了,屎没拉完人就要倒了。到底是警察啊,就是这么难受的情况下,他俩还在路上硬是倒立着拿了一回大顶,站起来后脸憋得像关云长。

不过老爸还是厉害,他居然毫无反应。我晚饭吃了点饺子,顺便去药店买了两罐氧气,然后就早早地睡下了。

这一天,在路上阳光、风雨、冰雹都碰到了,冰雹来时天昏地暗,太阳再出来后依然是隔着裤子晒得大腿疼。

6月30日,第六天,晴,理塘到左贡一整天没吃上饭

理塘,世界最高的小城之一,儿子头晕了,早早睡下,我却毫无反应。趁着夜晚的清新月色,我漫无目标地走在理塘小街。

其实,心里是有寻找的念想。到了理塘,自然就想起那首流传甚广的诗篇: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

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只为保佑你的平安;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

不为长生,只为保佑你平安;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

不为祈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日,我垒起玛尼堆,

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头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不为轮回,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这首让无数人吟唱不已的诗,是以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之名流传于世的。

我不太喜欢诗词,总是以为那是无病呻吟的东西。我无心贬低诗人,只是我性情太粗,不懂得欣赏。但这却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诗。从这首诗中我知道了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并曾努力地了解他和有关他的一切。虽然后经专家查证,这首诗并不是仓央嘉措所作,呵呵,管他呢,喜欢就是喜欢,大家都把它当成六世达赖的诗,咱也就将错就错,还是把它当成六世达赖的吧。也说不准,是仓央嘉措的灵魂附着在这首诗歌的字里行间呢?

仓央加措是第六世达赖喇嘛,著名的藏族诗人。而达赖所属的格鲁派佛教严禁僧侣结婚成家、接近妇女。对于这种清规戒律,从小生长于普通牧民家的仓央嘉措难以接受。传说他经常在晚上便装出去约会情人。拉萨八廓街的玛吉阿米就是他与情人约会的地方。在藏语里,玛吉阿米是年轻姑娘的意思,而仓央嘉措在家乡时的初恋情人也叫玛吉阿米。

十多年前我在拉萨住了很长时间,每天中午都到八廓街的玛吉阿米那儿发发呆,喝一壶滚烫的酥油茶,默默地吟唱着仓央嘉措的情歌,似乎在寻找仓央嘉措的踪迹,这里还有玛吉阿米吗?

在那东山顶上

升起皎洁的月亮

年轻姑娘的面容

浮现在我的心上

我,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汉族人,竟在高原小城之夜无比缅怀几百年前的一位藏族喇嘛。那是一个与我生活迥异的人物和社会,但却借助仓央的诗歌,让人类共同的感情蜿蜒于内心。这就是天界与地界的分水岭吗?

在月色中,我沉沉睡去。醒来天已大亮。

出了成都后就再没吃过早餐,这一带不像内地,再早都有卖早餐的。原准备在理塘吃了早餐再走,因为我们知道路上难得碰到饭店,这一餐说不准就得顶一天呢。一早,出了宾馆走了一条街也没见一家开门的饭馆,只好还是饿着肚子开车上路。

今天准备经巴塘、芒康到左贡再住宿,沿途要翻越海子山、东达山等著名的高山。

出理塘几十公里路稍差,再走便是油路了,油路在大山中盘旋,或上或下,坡度一般都挺大。远处的雪山闪着亮光,雪山下是两汪湛蓝的湖水,活像两面镜子嵌在雪山脚下。湖水再往下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是大片的草场,河流沿山谷直到目尽处。这里也就是海子山了,海拔4400多米,你只要到了那儿,就必然会停下车和雪山湖水草原牦牛合影,这样的美景,无人能拒绝。

过了海子山垭口,路便一直往下直达巴塘,巴塘四周都是大山,是个小盆地。巴塘还是比较现代化的,县城里楼房不少,行道树也都整齐有致,车窗外的田野绿油油的,迟开的油菜花、向日葵等农作物和内地差不多,当然,空气中含氧量也大了。

过巴塘后沿一条江走,好像这水是叫巴曲吧,约几十公里后便是这条江与金沙江交汇之处。但见棕红色的金沙江水与清绿的巴曲水混在一处,有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意思。到此,说明我们已进入横断山区了,所谓“三江并流”的情景就在前面。

再走不远,就是金沙江大桥,往左拐就是进入云南德钦、香格里拉、丽江的路,且不远了,这里叫竹巴笼,也是著名的茶马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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