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春宵苦短,可是轩问天与雪千寻的这一吻,却感觉到异常的漫长。
忘却了生死,忘却了荣辱,忘却了前路,忘却了曾经,只有不停的给予,不停的索取……
终于,两人同时发觉了不对劲,吻是那么香甜,呼吸也是那么通畅。
周围的水,好像不存在了!
两人轻轻移开双唇,四目相对,同时笑了。
竟然活了下来!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可死里逃生的喜悦,已足够敞开心怀笑一笑。
“喂,你们俩抱在一起干啥?”一个大嗓门在不远处响起,是轩星甜的声音!
雪千寻一下子推开了轩问天,后者苦笑一下,决定把妹妹的外号由“八卦吃货”改成“没眼色的八卦吃货”。
轩问天舔了舔嘴唇,感觉到唇齿留香,举目四望,这里分明就是一个祭坛啊。
一个雕刻成莲花状的石头平台,台上铺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骨头,一团黑色的火焰静静的飘在祭台之上。
祭台旁边,立着一块无字碑,材质,造型,都和飞梭阵的门板一样。
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
轩问天思索着走上前去,他发现自己等人的衣衫完全没有湿淋淋的感觉,所有的苦水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手指在碑面上一点,果然,指尖一麻,一个针孔出现在食指上。
同时碑面上也显出十六个大字:苦水无尽,回头是岸,业火焚身,本心唤名。
雪千寻念出这十六个大字,惊讶的与轩问天互看一眼。
“星甜,”轩问天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跑得没气了,喝了几口水,妈呀苦死老娘我了,我觉得不好玩,就向回走了,我要回到彩虹大道上摘些七色花吃吃,刚回头走了两步,唰一下子就变这里了。”轩星甜比划着给哥哥解释。
果然是苦水无尽,回头是岸!我们是被洪流冲入洞窟的,当然是奋发向前才能找到出路啊,只有你这样奇葩的吃货才会想到回头吧!当然,还有我们这样有情有义的幸运儿,轩问天心里想着,忍不住又看向雪千寻。
雪千寻冲他做了个鬼脸。
轩问天又惊又喜,好难得看到雪千寻也有做鬼脸的一刻,更难得的是,她的鬼脸都是那么美。
很多绝色美女正常情况下的模样与雪千寻的差别并不大,可是一旦表情变了,就多少有些不那么好看的地方,唯有雪千寻,无论哭,笑,怒,愁,悲哀,她的表情都是美的毫无瑕疵。
“有情人终有天佑,”轩问天走进雪千寻,揽住了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笑嘻嘻的说道。
雪千寻轻轻靠在轩问天的肩头,她选了一条即使错了也决不后悔的路,此刻却发现,其实这才是唯一正确的路,心中一片温馨喜悦。
轩星甜走近祭台,宽大的手掌在火焰中扫动着,火焰仿佛虚影一般,毫无反应,她惊讶的叫了起来,“一点儿都不烫!哥哥,你快来试试!”
轩问天走近石头祭台,学着妹妹那样,用手掌扫动了一下火焰。
火苗突地窜高了一截。
“啊~~”轩问天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
这是灵魂深处升起的疼痛感,轩问天的身体颤抖着,惊恐的看着那朵黑色的火焰。
雪千寻和轩星甜都吃了一惊。
轩星甜鄙夷的叫起来,“你装的一点儿都不像!我知道你一点儿不疼!”
轩问天额头上有冷汗渗出,他一时顾不得回答妹妹。
雪千寻秀眉微皱,拿起轩问天的手察看了一下,不红不肿,毫无异样。
雪千寻靠近石头祭台,用手指在火焰上试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又将手指放入火焰之中,火焰顿时旺盛了一些。
雪千寻皱着眉头坚持了几息之后,缩回了手指,“是有些疼,就像是被开水烫一样。”
她的手指上也完全没有火焰烧烤的痕迹。
三个人,被黑色火焰炙烤的感觉竟然都不一样,
“业火焚身,本心唤名,这便是业火吗?”雪千寻道,她从未听过业火之名。
“业火是焚烧原罪之火,只是对生灵有效果,据说,每个在世间的生灵,投胎时都会耗费一份天地灵性,这是生灵的原罪,所以生灵死后,便要受业火焚烧之苦。”轩问天解释道,他也不明白自己如何知晓这些,多半又是嘟宝在梦中念叨过。
轩星甜又得意起来,对着雪千寻炫耀道,“你看,我哥哥他什么都知道!”
三人在附近搜寻了一番,除了这个祭台与黑色火焰,别无他物。
该怎么办?
雪千寻与轩星甜的目光在轩问天身上交汇了,“他总是有办法”的意识已经在两位姑娘的脑海里扎根了。
轩问天也束手无策,讲真,他并不是一个很会动脑筋的人,他更喜欢的是拼命。
那就再拼一下吧!轩问天把手伸向黑色业火。
很明显,业火是找到出路的唯一途径,怎样与业火交流?让它烧得尽兴呗!
痛,无比的痛,当青叶白膏涂抹在伤口上,轩问天一度认为不可能会有更疼的感觉了。
业火的痛比青叶白膏何止痛上百倍!这是直击灵魂的痛。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一段经文自然而然的从轩问天的口中诵出,他从未背诵过这经文,此刻却像是诵读过千百遍一样,流畅无比。
无上的痛楚依然存在,却在诵经声中变成一种享受,灵魂里一个又一个枷锁在解开,一个又一个重担被放下,痛并轻松着。
突然,一道灵光从轩问天的天灵盖冒起,漂浮在他的头顶上。
是飞梭!从飞梭阵出来后就神奇消失的飞梭,此刻又冒了出来。
轩问天福至心灵,这飞梭就是本心之灵!“业火焚身,本心唤名”,他张嘴大喊,“我就是——轩辕缔天!”
火焰突然小了下去,缩成一个黄豆大小。
头顶的飞梭“嗖”的钻回了轩问天的头顶。
“哥哥你烧糊涂了?你不是叫轩问天吗?”轩星甜摸摸轩问天的额头,又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轩问天还沉浸在恍惚的情绪中,半晌才清醒。
“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叫出“轩辕缔天”这名字,也许是那飞梭搞的鬼。
“你们也来吧,像我这样,烤烤火,叫声名儿。”轩问天不再多想了,我的名字我做主,你个破飞梭还管得住老子叫啥名?
“我来我来!”轩星甜抢着把手伸在黄豆大小的火焰上,烤了好一阵也没反应。
轩问天盯着妹妹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这丫头的特别之处来,“星甜,业火都烧不动你,这说明什么?它嫌你臭,不稀罕烧你!”
轩星甜清秀的小脸上,五官纠结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她眨巴着眼睛,似乎都要哭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雪千寻白了轩问天一眼,上前拉开了轩星甜,“星甜,别听你哥哥瞎说,他是妒忌你,业火不烧你,说明你没有罪,你是好孩子。”
轩星甜的五官舒展开了,“真的?哥哥是妒忌我?”
“当然了,你没听到他被业火烧得汪汪叫么?”雪千寻一边安慰着轩星甜,一边把手伸到火焰上,黄豆大小的业火火焰立刻窜了起来,包裹住雪千寻的手掌。
“轩辕天少,被火烧得汪汪叫,轩辕天少,被火烧得汪汪叫……”轩星甜兴高采烈的当场编了首童谣,嘲笑哥哥。
轩问天顾不得跟妹妹计较,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了雪千寻,当后者皱起眉头,他的眼里立刻全是心疼。
雪千寻感受到轩问天关切的眼神,冲他挤了一下眼睛。
在心上人面前,女神也染上了女神经的习惯了。
片刻后,一枚飞梭从雪千寻的头顶飞起。
“我的名字是——姜瑶姬!”雪千寻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