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古云枫远去的背影，纪霏有些发愣。
自己可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的。
可是，就这样就没事了？
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那夜狼五鬼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之所以和古云枫说这么多其实是有目的的。虽说他们对燕国并不感冒，但毕竟是自己的国家，尽管燕国的治理并不好，相反还很差，可是他们也是知情的，那古德赫尔和西越同样好不到哪里。
短短一个月，见识了无数人横死沙场，荒野；其中的一些东西对他们震撼很大。本来按照他们的意思是干完这最后一票以后走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这么多年杀手生涯，虽然过的也算是有滋有味，顺风顺水，但是干这一行不可能顺利一辈子的。他们巫家传宗接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整个村子也就剩下他们这五兄弟了。父母之命重于泰山，当初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在这世上拼杀，现在有了本领，就不必了罢。
只希望自己五人不算清醒的太晚。
今天更是遇上了远远超出他们认知的古云枫的功力，对他们震撼极大。习武尚武，强者为尊，这是必然。所以也就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只希望最后能留他兄弟一命，一命也好。
谁成想……
也罢……高人多怪异。只是……这人真是一个小孩儿？还是……
纪霏也是稍稍发愣就缓了过来，小心地看了一眼五鬼，悄无声息的向后摸去，准备溜走。
其他几鬼并没有去管她。只是那心思深沉的黑鬼开口了：
“小女娃。”
“啊？”纪霏神色一慌，全身紧绷。
这些家伙想干什么？难道不准备放过我。想到敌我之间的差距，再次拔出短剑放到自己的脖子上，紧张地看向五鬼，一言不合就要自行了断的样子。
看着纪霏这种样子，五鬼心中竟开始有些疑惑了。
这是哪门子的招式？第一式竟然这么摆？也不怕手滑了。
“你们想怎么样？”纪霏紧张地问。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前辈的地盘上动手。”黑鬼轻笑道，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习惯了狰狞，这么一变画风显得有些诡异。
“那为什么不让我走？”
“是怕你连累我等。”
“……”
“这位前辈功力超凡，远非我等能够揣测。你的潜行术的确不凡，应该是纪家的人吧……胆子不小。不过希望你能识相一些，这位前辈不是你纪家可以惹得起的……就算你纪家一百年前也是惹不起。”
纪霏在心里愤愤不平，我纪家一百年前可正值巅峰，号称乌原第一杀手组织，老祖纪元功力不凡，可是乌原第一高手，害怕一个小矮子？
心里这么想，嘴上不敢这么说。只能闷闷的哼一声。
“你回去以后不要再招人来打扰前辈，小心灭族之祸。我说这么多是为了我们自己，如果你不知好歹……那我五人将代替前辈灭你纪家。”
纪霏闻言，心中难受。咬了咬牙，一抱拳，离开了。
“大哥，这是为何？”一旁的白鬼问道。
“怕这小女孩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回来招惹了前辈，前辈不知真相会连累我等啊！”
“怎么……”
“怎么会？唉……只能说这位前辈有神鬼莫测之能，远超你我想象。”
“那……我们今后怎么办。”青鬼问道。
“组织那里应该不会放过我们……”赤鬼也说道。
“唉——恐怕会出动狼王和其他狼尊来追杀我们。”灰鬼说道。
“这我也已想好。”黑鬼难看地笑了一下，说道：
“说不好要倚仗这位前辈了。这位前辈脾气虽有些怪异，但却光明磊落。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实力超凡并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而且刚才看他问了那么多……好像并不像是对燕国很了解的样子……搞不好他真不是燕国人……甚至不是西越和古德赫尔的。”
“你是说……他是禁地的？还是说……是绝魂山外来的？”
“禁地……迷云山……”黑鬼想到了什么，有些发呆。
“大哥？”
“哦……迷云山应该不太可能吧。我觉得应该是上朝派来的人……”黑鬼缓缓说道。
“上朝？那他不去燕皇郡来我们这里干什么？”白鬼疑惑道。
“唉——总之，我们也只能和前辈谈一谈了，他对燕国……甚至是绝魂天谷都不了解，正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我们帮助他……他帮我们解决组织的问题。”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主意可行。我对这前辈印象很好。”灰鬼说道。
“呵。你对他印象很好……小灰，你这话很狂啊。”黑鬼笑道。
“老大，你今天笑了很多啊……不得不说……你笑起来真的很难看……”灰鬼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家伙。”
纪霏一路疾跑，轻盈曼妙的身姿如同在夜空中舞动的蝴蝶。她不停地向后看着，生怕五鬼或是那小矮子追上来。一直到远远离开城中心她才减缓速度。
“呼——”深深吐出一口气，小小的心脏还在跳个不停。
“算我命大，今天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爷爷呢？”她停在一处屋顶小声嘀咕道。
“什么事情要瞒着我啊？”一声和蔼的声音传来。
纪霏吓得直接一个不稳从屋顶摔了下来。不过在她将要落地时，一双臂膀将她稳稳接住。
“孙女儿。你今天怎么了？我见你从城中向这里飞驰而来，是否在躲避什么？对了！你的轻功进步不小啊。”
只见一个一身灰衣的骨骼清奇的瘦高老者笑眯眯地将纪霏放在地上，扶着她站稳。
“原来是爷爷啊。”纪霏也是发现了是他爷爷，心中安定了不少。不过转眼又想起了黑鬼说的话：你回去以后不要再招人来打扰前辈，小心灭族之祸。
那小矮子真的如此强大吗？到底要不要告诉爷爷呢？
看着爷爷和蔼的笑容……纪霏想象到爷爷奄奄一息的样子，脸色一白。
不不！爷爷不能有事！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这时她突然又想到了古云枫的那个转身：
“首先，我不是燕国人！第二，我没有闲情逸致去做一些无聊的坏事儿！最后……我己经没有家人了。”
他已经没有家人了吗……
回忆着他的那个背影，那最后的眼神，纪霏竟然感到了自己的心中的阵阵抽痛。
一个都没有了吗？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浅笑。那笑忧愁中带着释然，哀伤中带着同情，却如同雪花般纯净美丽。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
纪霏感觉自己一瞬间懂得了许多。
现在想来……他好像并不是那么可怕了，相反的，让她感觉到：似乎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
“小霏儿！小霏儿！”一旁纪霏的爷爷着急的喊着她的名字，一脸担心的样子。
纪霏看向爷爷，摘下面罩会心一笑，露出的绝世容颜仿佛明月，照亮了周围整个街道的暗沉，注入了无限活力和生机，月光在这里变得黯淡，不过好像有了她，这夜晚都更明丽了许多。
闭月之容
只可惜，只有一位糟老头子当观众。
“爷爷，我要告诉你一些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