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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前路

古云枫并未发现小虫的眼泪,而是微抬着头,看向远方。

“小虫……你……是雌性?”古云枫突然有些愣愣的问道。

如果某蛇现在可以说话的话,以它的涵养,不知道会不会发飙。

“不好意思,刚才看你的眼睛我才发觉了一点,哈哈。不要这么悲伤嘛,快乐一点。”

小虫看着古云枫的眼光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激动和害怕失去的柔弱。

它也会柔弱啊。

也是,不管是男是女,是兽是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神魔,在面对无法抗拒的必须去面对的痛苦时。总会希望能有一丝慰籍,能有人陪伴。更何况是面对那无数年独自一人承担的使命,在这种令人无比恐惧的使命前,即使是它也会害怕,无助。

无数年。

它曾经想过。它会永远的沉寂下去,永远地背负着那一切,承担着那一切,没有尽头,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痛苦。

那一天,它终于等到了。它很惶恐,因为它不知道:传说中的他究竟会怎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它知道了。原来是他。

结果是令它那么的激动。亿万年来前所未有的激动。

终有一人相伴,终有一人同道。

哪怕这个人的力量如蝼蚁般渺小。对它来说,都是最令人感动的,无比巨大的力量。

更何况,是他。他的能力,没有人比它更了解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虫激动的心情恢复了平静,它开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古云枫,眼中满是温柔,还有深深的怜惜。

‘你不是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么?真是废话……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才会相信它,相信所有人都厌恶,甚至是自己都万般唾弃的那种可能。而且还会可笑的去坚持。所幸……我们还会有彼此。’小虫心中如是想道,它可以看出,古云枫现在的调笑是为了什么,他的心中是否真的有他表面上的那么轻松。

‘在我面前也要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吗?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都一样……谁不知道谁啊。你喜欢就好……能不想起那些也好。’小虫静静地想着,它感觉能这样悄悄分担一些,竟然会无比得快乐,它多年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呼——”此时正在搞怪的古云枫停了下来。

“下面该想想今后该怎么办了。”古云枫自顾自的说道,小虫此时也安静地缠在了他的脖子上,垂头似乎是在歇着。

古云枫心中默念了一句“救命啊。”

一块深绿色有些发黑的龟壳从他脸部落下。

“唉~为什么是从脸里面取出来啊。这样真是……有些尴尬啊。”古云枫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好像是戈哥突然就朝他的脸扔了个东西过来,他被吓了一下。可能那是龟壳砸到了他的脸,以后就只能从他的脸进出了。

“当时应该用手挡一下的,这样也许就是从手心出来了……这个真是没办法。”

“唉~”古云枫叹了一口气。

“那一夜过后……周围的一切都被毁。雪云山的周围都变成了万丈深渊。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什么都没有。”

“怪老头告诉我这个龟壳叫未来……是用来寻宝的……还说什么本源大陆什么的……这些先不管。未来……可以寻宝,据说好像还可以保护我,但是貌似现在不能了,难道是防护的力量用尽了?”古云枫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一座直插云霄的通天土柱。根本看不到尽头,仿佛能直达天际。

张大着嘴仰望了许久,摇了摇头:

“我就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怪不得!辛亏有未来保护我。”

“然后怪老头说了一大堆古怪的话……未来的第三个功能是叫出知天殿。貌似怪老头就是什么知天吧。口诀是“知天血虐三皇”真是奇怪的口诀!是吧小虫!”

古云枫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等等,他刚才分明念了口诀……

“知天血虐三皇”

“知天血虐三皇”

“知天血虐三皇”

……

失灵了。

想了想,其实那天知殿里其实也并无什么东西了也就作罢。

“这怪老头真是不靠谱呢。”

缠在他脖子上的小虫可爱地点了点头,古云枫见之童心一起,抬手抓住了小虫的头,开始上下左右的快速摇晃。

“哈哈哈!小虫,这样是不是很好玩!”

“哈哈!你现在晕不晕?”

……

摇了好一阵,古云枫才罢手,看着小虫晕晕的,仿佛都立不稳的样子。感觉有趣至极。

古云枫又要说些什么,顿觉脖子上一紧……他被小虫的身体勒住了,越来越紧……

“啊!小虫!你要杀人吗!呃……勒死我了!”

古云枫憋得脸红脖子粗。

“啊!松……开啊!我……错了。”

“呜呜……呜”

最后一直到古云枫脸憋紫了后小虫才放了他。

古云枫大口喘着气:

“呼——呼——呼。好了我们说正事。”

“呼——你原来不晕啊。”

……

“啊!我错了!别勒了!我要断气了!”

……

“好了!我们说正事!”古云枫揉动这他憋红的脸强装镇定的说道。

“知天殿会出来个神奇的门,走进去是个石室……一个石室还叫什么殿,怪老头真不要脸……”

“石室里有个机关,需要把龟壳嵌入才能开启进入下一个石室。下一个石室有个盒子。里面放着《秩序之册》。”

“《秩序之册》是本破书。我打开它就……”古云枫又拿起了那本厚厚的破书,小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眼,感觉并无异样“怪老头说这本书可是无价之宝,可是现在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啊。我倒是宁愿用它换一匹马和一些吃吃喝喝的东西。”古云枫抬头四望,周围都是无尽的黄土弥漫,看不到远方,没有希望。接下来怎么才能继续活下去,他真的不知道。无依无靠的他,未来,该朝哪个方向走。东南西北皆是一样看不到终点黄沙,他想找到个有人烟的地方简直对人品要求太高。听爸爸说,雪云山脉,方圆几十万里。这让他怎么走得出去。

深深吸入一口带着尘土气息的空气,吐在《秩序之册》的封面,吹掉一些尘土。现在他才来得及细细打量这本令无数超级强者都敬畏膜拜的至尊神典。

暗金色的封面多处破痕,仔细看去却又不像是真正的破损,反倒是隐隐蕴含着天地之残缺至理,书的尺寸……古云枫心下狠狠一惊,自己竟然无法看出书的尺寸,将小手比在书的边缘,明明摸着书的边沿,但却感到书距离自己的远不止这些,仿佛在无限的距离尽头有一本横贯于天地的巨大到极点的书册,又仿佛就在眼前,近到在镶嵌在自己眼珠中小到了极点。再看书的厚度,整个边缘虽然破旧,但竟不可思议的对齐着,完全看不见单页的厚度,整个截面就像是一个整体的方块的截面,仔细看去仿佛书的厚度一直延伸到了世界尽头,同时也像是单单只有一页,甚至像是一页皆无。

古云枫越看越晕,眼前一黑,一头栽在《秩序之册》上。只见细密的汗珠布满了全身,尤其是额头与脸颊,汗水直往下淌。这竟是整个人虚脱了。

小虫看了古云枫一阵,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便又缠在古云枫一条胳膊上舒服地睡着了。

周围仍旧是无尽的黄尘飘扬,单调的环境中,时间流逝,太阳落山,星月齐聚。古云枫出村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朝阳的温暖使古云枫意识稍稍清醒,阵阵的无力感传来,古云枫在黑暗中感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萎缩,从而变得僵硬,天然的惰性让古云枫不想去睁开眼睛,也不想去动上一动。甚至连去思考的力气都要被抽光。

可是,他知道,也曾下过决心走一条怎样的路,他还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责任和执念。所以他一定会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

“出去,活下去。”喃喃的声音沙哑无力。缓缓地紧握手中的书册。

“活下去,出路,雪云的出路……”小小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雪云的出路……”“雪云的出路……”

……

在不停重复了无数次之后,终于,一道邪魅的黑色光线从古云枫那睁不开的右眼皮间露出,转眼射入了那暗金色的《秩序之册》,古朴陈旧的书册渐渐散发出淡淡金光,将古云枫笼罩,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可是,小虫可是一直在古云枫的旁边,目睹了周围的全过程,璀璨如星辰钻石的眼眸轻轻闪耀,静待着一切的到来。

“终于,要开始了啊。”

笼罩古云枫的淡淡金光开始流转闪耀,速度越来越快。

嗖——

一道混沌之光如开天辟地般划破时空,带着震天撼地的威严破空而去。

而那道混沌之光却没有带走小虫,将它留在了原地。小虫原地怔了一怔,全身银光流转,周围的空间轻起一点波澜,人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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