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回来了!”“二爷好!”“二爷!”
唐鸣玉不停地向打招呼的唐门弟子报以微笑。
显然唐鸣玉在门派弟子中人缘极好。
“哟,二爷,又带客人回来啦。”
客人自然便是李寻和杨心舞了。
这些弟子对唐鸣玉带客人回来似乎早已见惯不惊,不过杨心舞出众的容貌还是引得不少人侧目。
杨心舞倒是对此浑然不觉,她对蜀中的建筑显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和太原的粗犷不同,蜀中建筑风格显得更加细腻,但和江南相比,又显得略微粗犷,大部分建筑都没有用砖瓦,而是以重木取代,显得庄重而不失雅致,唐门更是如此。
唐鸣玉一项向豪爽,尤喜结交武林中人,因此有不少门客,他也特地在唐门中划出了一块专门的地方提供给江湖朋友歇脚。李寻和杨心舞就被暂时安置在这里。
“李寻兄弟和杨姑娘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唐某就先不打扰了,二位休息一日,明日唐某再来拜访,有什么要求可以吩咐下人去做。”唐鸣玉笑道。
“有劳唐二爷了。”杨心舞答道。
是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李寻正坐在庭院内,杨心舞在一旁练剑,自从得到湛卢后,她便苦练剑法。
“李寻兄弟,杨姑娘!”唐鸣玉果然一早便来了。
一番客套之后,在旁边沉默半晌的李寻突然开口道:“唐二爷,方才听你说这里本是供给门客居住之地,为什么到现在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唐鸣玉赞道:“李寻兄弟果然慧眼如炬。”随之又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如果李寻兄弟早两日来到,这里还是十分热闹的。只是门中最近有些变故,是以我便在前日遣散了大部分回去。”
“不知是什么变故需要遣散门客?”杨心舞好奇道。
唐鸣玉欲言又止,半晌才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就在前几日,家兄突然收到一封手笺,大致内容是约与家兄在武学上一较高下,唐门在蜀中一向略有薄名,因此爷也常有人登门挑战,家兄为了唐门颜面,也一直没有退缩,不过好歹上天偏爱唐门,近年来的争斗家是侥幸获胜,是以登门者虽众,却极少有能打败家兄之人。”
说到这里,唐鸣玉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远处,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不过这次,家兄却败了。本来胜败也是寻常之事,唐门并非天下第一,只是上次一败之后,家兄突然闭关不出,直到前两日突然换我过去,吩咐我遣散所有非唐姓的弟子。”
“什么?”杨心舞不由的吃惊道。
唐鸣玉苦笑着:“我当时听到的惊讶程度远超过杨姑娘,只是家兄做事一向自有他的道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家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几日前战败他的那名高手竟然是冲着唐门来的而非比武切磋,他提出的要求家兄要是输了,唐门便归附于他手下。”
“真是荒唐,比武之事,胜败难测,令兄怎么会答应这般无理的要求?”杨心舞忍不住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询问细节时,家兄始终缄口不言,就好像……“唐鸣玉看了一下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李寻然后笑道,“就像李寻兄弟这个样子。李寻兄弟莫怪,唐某打个比方,是以我虽然千思万想,却也没有头绪,不过家兄既然吩咐下来,我只有把门中非唐姓之人先遣散回去。具体事由,只能明日再看了。”
“那唐二爷为什么又带我们过来?”杨心舞纳闷道。
“我看二位气度非凡,便生了结交之心,又见到城外榜单悬赏二位,私以为暂住在我这里可以略避风头,唐门虽不大,容一二人之地尚有。”
杨心舞不由对唐二爷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正要答话时却听一旁李寻开口道:“我看不然吧,唐二爷仅仅是为了救济我们?”
唐鸣玉面色一下子有点尴尬,“不错,李寻兄弟果然猜到了。其实我在客栈便发现李寻兄弟步法稳重,且暗暗含有章法,想必一身武功是不低的,后来见到这位杨姑娘以及,湛卢之后更加肯定了这一点,自古名剑配英雄,如果不是武功高强之人,又怎么配拥有湛卢这般绝世名剑,再后来听到杨姑娘喊出李寻兄弟的名讳,我便想到了近来晋城之战的传闻,李寻兄弟想必武功十分高强,或许,或许……”
“莫非唐二爷希望李寻能够出手,打败前来挑衅之人?这样或许唐门便不用举门依附,留下天大笑柄?”
唐鸣玉面前笑了笑:“不错,正如李寻兄弟所猜测。”
“唐门暗器举世无双,而且根基深厚,令门主没有做到的事情,李寻也自问做不到。既然二爷是如此想法,李寻也不便再逗留了,近几日多蒙二爷照顾,感激不尽。就此别过了,还望二爷珍重。”
唐鸣玉没想到李寻如此决绝地拒绝了他,正待说些什么,却见李寻已经走了出去。
杨心舞从刚刚起就一直有点发懵,她怎么也没想到怎么事情突然变得这么复杂了,眼见李寻已经离开,她只得向唐鸣玉抱了抱拳,转身也追了上去。
“二爷……”唐鸣玉走出来的时候门外等候的一名弟子迎了上来。
唐鸣玉摇了摇手,“或许这便是天意吧。”
“寻哥,你真的不打算帮他吗?我看唐二爷人挺好的,咱们帮他一次也没什么,是吧?”杨心舞试探性地问道。
李寻依旧没有说话。
晋城以后,他的心性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他人好,所有的江湖关系都是因为利益的牵扯。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同这样的观点。
也许换做从前的自己,他会很爽快地答应唐鸣玉吧。
只是现在,他连自己内心的困惑都无法解决,他连握紧手中之剑的勇气都没有。
他又如何能够帮助唐鸣玉。
他不是不愿意,他只是对自己再没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