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兴刚刚还在和站在雾中的游凡齿挤眉弄眼,片刻这家伙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雾中响亮的破空之声与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魏长兴还没搞清楚状况,想在雾外静观其变时,突然间这片极其浓郁的雾……从下到上整整被消去了一块。
消去的雾气正中央,魏桐举着法杖复杂地看着游凡齿,而被一片薄冰定住的他,双手呈十字张开,面对着魏桐。他的背后……被水淋地湿透。
似乎……胜负已分。
“为什么不躲?”魏桐似乎对这一场胜利有些难以接受。在游凡齿直直地冲向她时,魏桐到底还是失去了逃脱的机会。
凝冰之冻,在极近的距离绽开了。顺理成章的定住了游凡齿,而当魏桐傻愣愣的没有下一步动作时,游凡齿突然间张开双手,微笑地迎接背后飞来的……水球。
连魏桐都遗忘了她之前控制这些水球跟踪着游凡齿的身影追来,对于它们如此“精准”地砸在游凡齿的背上,竟然有些始料未及。
她觉得,他可以轻松闪开的。而他没有这么做。
游凡齿一阵苦笑:“我也忘了啊!其实我被这些冰冻住的时候就没有反手的能力了啊!是我输了。”他并没有不躲这些水球,真正放弃躲避的,是这“凝冰之冻”。
“我不用你让的。我……我只是想再现那次在校长面前的错误罢了。”魏桐有些失落的坐在冰面上,冰面一散,小妮子干脆坐在了地上,小屁股处顿时沾上了细泥。
游凡齿双脚上的控制自动解除,看见魏桐坐在地上嘟着嘴生闷气,自是又喜又怜。奈何魏桐正在气头上,不大敢凑上前去。
“别坐这儿呗,这些土比较脏,还是去河边吧。”魏长兴总算是从树上下来了。这一下来,就把一只手搭在了魏桐的小脑袋上,用奇怪的方式安慰起她来,“等会儿哥哥揍他一顿给你出气怎么样?”
“哼!你们俩才是一伙的呢!”魏桐小嘴越翘越高,实在受不了魏长兴放在她头上的手,终于是搡开魏长兴站起来,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径自往河边走去。
“不是啊!我们真打啊!没骗你!”魏长兴在她身后大声呼喊着,随后魏桐便听到了奇怪而沉闷的声响,回头看时,魏长兴居然一把将没啥防备的游凡齿放倒在地。
只是……换来的却是魏桐一声冷冷的回应:
“演够了没有?”
“……”
河边沙滩上,小小支起的一堆木柴旁,一女两男三个孩子围坐于此。“轰”地砸下一簇火焰,将这堆篝火点燃,与天边升起的圆月交相辉映。
“一晚上还很长呢,要不咱烤点啥吃呗?”魏长兴贼兮兮地从灵袋中掏出几个椭圆鸟蛋,似乎还带着些斑纹。这一看就知道是魏长兴之前在树上辗转多次,于各个鸟巢中寻得的。魏桐也算默认了哥哥的做法,默默地收起手中的魔杖,做到河岸去了。
是啊,夜晚还很长,他们今夜的目的应是练习对战而非游玩,只是这小小的据点仍然是需要确立的。魏长兴干脆用沙子裹住鸟蛋投入火中。没有肉类,他能用火制作的食物暂时只有这一些。而接下来的夜晚,就得在练习中好好度过了。
“长兴,这地方你是咋找到的啊?我感觉……确实挺漂亮的。”在他们分散开来练习魔法时,游凡齿感慨着对魏长兴说道。
“也不能说是找的吧?”魏长兴一手平举这灵袋,另一手挠着头说道,“那时被撞下来的,直接掉到水里去了,也是托那次的福,才能拿到这样奇妙的灵珠和魔杖呢。”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也想这样挨上一次了。”游凡齿无奈地说着,一边蹲下把手伸进水中。手腕一绕,一颗减速的水球竟在水中形成,经久不散。“水球”顺着大河向下游流去,流速始终慢这湍急水流一截。
魏长兴长大着嘴,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手法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与他之前始终难以完成的时间魔法相比,相差不止一个档次。
“哇塞!教我一下呗!这这这肯定很难做到吧?”魏长兴的求知欲瞬间被激发到极为高昂的状态。反倒是游凡齿略为思忖之后摇了摇头,舀起少许河水说:“我觉得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吧?从第一次施放这些魔法开始,我就感觉我的时间在慢慢错位着。你也知道的吧,一些魔法练熟之后,释放方法就和印在骨头里一样……就感觉,抓起这些水,我就能让它,慢下来一般。所以,不是说难喝简单的关系吧?熟能生巧?好像也不能这么形容……”
“啊?”魏长兴显得有些失望。眼睁睁看着那一抔没有定型的水,在时间的包裹之下缓慢向地面落去。他没有忍住,伸手指向这抔水,在近乎没有的阻力之中,这些即将扩散的水被凝聚回水球的形状。
“唔……就像是你对水属性的掌控力一样吧?”游凡齿微微耸肩,撤去了水球上的时间减速。水球骤然落地,溅开小朵水花被细沙容纳,失去它前一刻存在的模样。
“你做得到吧!在这条河上把任意水属性魔法放大许多许多倍。”游凡齿豪迈地一指,那是被三人一致认为漂亮的大河,容纳着多少水元素呢?!
“轰!”魏长兴突然作出双手上抬的动作,一颗硕大的水球从河面升起。河面整整下降了一截,直到他“松手”,硕大水球落回河内,溅起大蓬大蓬的浪儿来。面前的巨浪直接将两个男孩儿冲了个透心凉。就连一旁摞起的篝火也被大浪硬生生浇灭了去。俩男孩相视大笑,脱下湿透的上衣在岸边发足狂奔。顺带捡到几条被“大浪”拍上岸的肥鱼,全都丢到同样湿透的篝火边。看见下游面露疑惑的魏桐,与她沾湿的裤腿;目睹被他们搅起的波浪;还有白天即将结束活动的,亦或是夜晚正要开始活动的动物们,都被他们惊的停下活动,看向这片森林最大的河流,与河岸陌生的物种。
跑累了,停下了。两个爱玩闹的男孩儿喘着气,笑的如此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