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森林,比想象中要静谧一些。
虫鸣没有晚上的响,视野比晚上开阔的多,远处的河流发出湍急的水声,但却因为没有到河附近而没有那么响。魏长兴看了看身旁的乔木,神情也是有点恍惚,若非远处的大河,他真的会以为已经回到村里的后山了呢……
魏长兴灵猴般爬上了树,虽说这些乔木和村后山的品种一样,但在这孕育了一方地域的河边,这些树就是要比那儿要高大,要茂盛。只是魏长兴也很奇怪,为什么没有野兽呢?
他在这片森林玩耍这么久了,除了不会飞野鸡和天上飞的鸟,几乎就再没见过其他生物。严格来说是见过一些,只不过都是些老鼠和蜥蜴,真正该在森林里出现的动物却一个也没见到,野猪啊,狐狸啊,还有他只在妈妈的故事里听到过的老虎。
扒在那糙得很的树皮上。满眼望去,都是郁郁葱葱的模样。
魏长兴突然有些扫兴,手一松,从树上直接跳了下去。
白天的大河,比想象中要湍急一些。
白浪湍腾,夜晚看得见的沙滩被涨潮的水淹没,从远处望去,成为美丽的绿蓝相接。魏长兴一时间都看呆了,一声欢呼,脱了鞋吭哧吭哧就踩过草地,踩在沙滩上。
“呼呜——哈!”这小子的喉咙里又发出了含义不明的声音,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蹬脚玩水起来。
天光大好,上游的些许怪石分割了水流,水声有很大一部分便由此发出。魏长兴躺在草地上,转着脑袋到处找好玩的物拾,只是景色虽好,也只能赏心悦目,对魏长兴这种好玩的孩子并没有足够大的吸引力。这要让魏桐往这儿一坐,那恐怕一天都过去了还不肯起来呢。
这片水草相接之地,竟然让魏长兴有些失望了。除了不远处一片由枯草组成的弧形之外,他尴尬地发现竟然没有能吸引到自己的地方了。来森里里玩闹早已不下百来次,对这里就算没有了如指掌,也算是摸透了七七八八。
没有看到那只“宿敌”,竟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魏长兴复杂地笑了笑,明明早已和这只野鸡“不共戴天”,现在没碰到它,竟然还觉得无聊了?
“不行不行,傻坐着还不如去我得去找找。魏长兴抿着嘴挠头,还是把脚伸起来抖了几抖,草坪上擦干脚底,穿上买来的,厚实的布鞋,顺着河就跑起来。
顺着河岸,魏长兴一路小跑,向着上游而去。那么多次,见到那只野鸡都是在岸边,他有些固执地以为今天也是如此。却想不到,跑到他气喘吁吁也没见到“鸡影”,倒是在河的另一边,见到了一具尸骨。因为太远,魏长兴也看不大清楚,可接下来,就有些奇怪了……
“这是……什么骨头啊?”魏长兴才没再走多远,便是在树下见到了一具和鸡脑袋,猪脑袋不同样头骨的整尸,只可惜,那基本已是一具白骨。不过,尸身上还能看见许多附在骨头上的碎肉。更奇异的是,这具白骨的身边,还叼着一只尸身基本完整的野鸡,散发着腐败中的尸臭。魏长兴挠了挠头,把这颗头骨收进灵袋。无论如何,他想知道这片森林还生活着怎样的,其他的动物。至于是谁杀,哦不,是吃了它,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而疑点也有,这具尸骸上的肉,有种被加热至熟的味道,有几处的骨头甚至被击成碎末,也没有看到草地上留下什么干涸的液体。没有看见一滴血,有着比野鸡骨骼还大的尸骨怎么会没有血……原因是什么,他不得而知。
再过去就能看见较陡的山壁了,轰然入耳的水声也是吸引了他。山壁上倾斜而下的清流在夕阳中泛着金光,犹如细碎的金珠砸在岩石上,碎为细末,融入河流。似乎还是没有见到它啊……魏长兴想着。他只看到山壁上的平面处有些鸡爪的痕迹,以及瀑布底部的一些石块形成的通途。
夕阳么……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傍晚了啊!魏长兴在水边的岩石上一屁股坐下,影子横亘了整条河流,搭在对面的岸边。树影阑珊,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色,还是依然只吸引住魏长兴一会儿,就开始可惜起自己下午的时光来。
“啊啊啊啊——”魏长兴摇着身子对着天空大叫,一旁的桥变窄又变宽地重复许久,才慢慢停了下来,从河面上抽离,不见了踪影。
“真无聊,不是晚上碰不到吗?莫名奇妙。”魏长兴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河边,他得会学校去了。
卫河,谷县灵珠小学四年级学生,作为第二位在学区擂台赛中出场。可就在这天的早上,班主任突然下达了一个任务,内容很简单:让他和第三位学生打赢第一个学校的四年级,雪藏林坚到明天的比赛。
他本以为这个任务并不难,可直到他拼至最后一刻才发现,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现在的他,躺在医务室,一旁的校医正在心疼地为他上药。
“老师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骨头是啥动物的脑袋啊?”耳边突然传来更加稚嫩的声音,竟然是个天真无邪的奇怪学弟。
“啊呀!你这小子从哪捡的骨头啊?这这这……”校医老师的声音显得又惶恐又嫌恶,可是他睁不开眼睛。
“臭小鬼!拿开啦!没看见老师在给伤员上药吗?唉呀,明天的比赛怎么办哦!”校医老师的声音突然间提高了许多,可很快又小了下来,唉声叹气地说到。
“大哥哥,你身上好多血哦!”学弟的声音变大了一些,听起来像是离得近了。
忽然间,他的身体感受到一阵清凉,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不少。
“哎呀,你这孩子也是水系的啊?”校医老师略带惊讶地说到,“治疗用的不错,跟你这满身是肉的样子有点不搭哦。”
卫河心想我也是水系啊!我不也五大三粗吗!这农活和水系又没有关系……
“治疗那么低级嘛!哪个水系不会咯?”学弟嘟囔着嘴说到。
“哎呀,都是水系啊……”校医老师突然一叹,话锋一转,“小河你也是水系的呀,怎么这么巧啊。”
“老师……别这样叫我……”他从下午受伤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停停停,别张嘴。”老师一急,摁住了卫河的下巴,只可惜,鲜血又再度染红了刚换上的白布。
“唉,你看看你,伤得这么重,明天怎么比赛嘛!”
“呜呜呜,呜——”一阵嗡音,大意就是“没关系,我还能上场”之类的话,校医老师摇了摇头,开口道:“不行,就算让着小子替你去比赛,你都得好好在这里待着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