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这片人影与压力一同消融而去,如同没有存在过一般。
魏长兴如蒙大赦,脱力地倒在地上。他没敢昏过去,因为难保这气息消失之后,气息的主人会做些什么事情。
一分钟过去了,不管是室内还是门外,都没有什么动静。魏长兴紧靠在窗帘后的墙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宿舍大门,一刻也不敢放松。忽地又有脚步声传来,而这次,是来自两个人的脚步声。
两个人?在确定这两道脚步声来自何人之前,魏长兴一刻都没法放松。而等终于看见门口站定的两人中一人为秦可歌的时候,他才算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什……什么情况?”
魏长兴没法回答,他已经疲倦到极点了。
……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宿舍的窗户正透入柔和的光。他发现自己身上披着自己的衣服,还有着一股汗臭味。
魏长兴终于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勉强挺起身,肌肉还存在着些许酸胀感来提醒他昨天受到的可怖压力。
野鸡迷迷瞪瞪地躺在小窝里,它的面前摆放着一块精致的瓷盘,里头似乎还有些许残羹冷炙。魏长兴直起身来,发现在他醒来的时候,秦可歌竟然已经不在床上了。
已经很迟了么?魏长兴撇下脏衣服下床,而这一举动惊醒了野鸡,它探出头,茫然地看着起床走动的魏长兴。
想到昨天它并没有任何反应,魏长兴有些难受。一方面也不希望它因为展现战斗力而被卷入这场不平衡的战斗之后,可他又希望这家伙能够帮他一把。态度上的矛盾让魏长兴停下了开窗的举动,在野鸡身旁蹲下、揉了揉毛色仍秃的野鸡。
想到这家伙会秃成这样还是他的锅呢。魏长兴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头,打消了开窗的打算。
“出去逛逛?”他对它说,而它那副样子,不难看出它期待已久。
“你醒了?”身后传来秦可歌的声音。魏长兴掀开野鸡背上的棉被,它一骨碌跑了出去,一溜烟转了个没影。
“嗯啊。我醒了。”魏长兴抓了抓后颈,这点儿尴尬他还是不大容易掩饰的。
“醒了就好,昨天的事情中午再说,快要上课了。”秦可歌放下手中的洗脸盆,他既然说时间已然不多,那只能说明昨天魏长兴的问题将他俩都折腾得够呛,才会让这个看起来作息非常规律的舍友睡过头去。想起昨天自己那副惨样,魏长兴自己也是苦笑起来。
幸亏这个“近邻”及时赶到,不然事情恐怕还很难说。魏长兴再度叮嘱了几番从鸣叫声中体现不满的野鸡,才带上今天的教科书离开了宿舍楼。
“咯……”野鸡兴味索然地躺回它的小窝,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它还不会傻到到处乱跑。只是……它的羽毛要多久才能长回来?!
上课,浑浑噩噩地听、懵懵懂懂地记着笔记,课间被叫到办公室时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倒又惹得王康气得直拍桌子。只是昨天那濒临死亡的绝望感总是萦绕在他的心头,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打消的。
“你能不能稍微……清醒一点?”秦可歌摇了摇呆滞的魏长兴,眉头紧皱。
整个早上下来,魏长兴都是这副模样,终于捱到了中午饭间,三人围坐在一张小巧的圆桌旁,唯独魏长兴的面前米饭剩了大半。
“昨天到底什么情况?这家伙战台上威风得很,不会私底下都是这副模样吧?”秦可歌身旁的另一人,硬说的话魏长兴也认得,昨天昏迷之前他还记得的,与秦可歌一同前来的同学。
“方臻,这么说吧,在昨晚之前我认识的魏长兴绝对不是这副模样,我都怀疑今天和昨天,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了。”秦可歌面容严肃地摇了摇头,看着魏长兴的目光充满惊虑与疑惑。
“你……好好说话不就好了嘛……干嘛老是那样文绉绉的呢……”魏长兴强挤出写笑容来,只是现在他这张脸上笑起来怕是和哭一般难看了。秦可歌懊恼地摊手:“好吧至少人没错,还在吐槽、都这鬼样子了还在吐槽!你看看今天惹得王老师那么生气,没放个五阶魔法崩了你都算好的了。”
“呃啊……你们能不能不说这些……让我多……休息会儿……”魏长兴紧靠在椅背上紧捂着僵硬的脸庞,这张脸如果让妹妹和游凡齿看到,一定很丢人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总得把事情说明白一点,不然我们还不是蒙在鼓……噢,也对,如果你还当我们是外人的话那另当别论。”秦可歌少有地焦躁着,魏长兴认识他这几天里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魏长兴没把他们当外人,只是……那个犹如幻影般的存在,真的应该和这些无关的人说吗?
“不会是被什么人袭击了吧?”一旁那素未谋面的方臻多方考虑之下,才得出了这个看似荒谬的结论。
魏长兴没有出声。当然,这也算是默认了。
“怎么可能!”秦可歌一拳锤在桌上,“那可是宿舍!严格意义上是任何攻击性魔法都不能使用的环境,一旦被发现就是严重警告以上的处分,他刘伯喜和刁金不怕吗?”
“不是他们吧?”“不是他们……”方臻和魏长兴异口同声到。方臻一怔,眼中泛着些许惊讶。只听魏长兴有气无力地诉说道:“那也不是什么学校的学生,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仅仅用威压就能让我受不了了。老师怕都没几个发现那人的存在吧……”
“那按你这么说,就是刁金家里的长辈?不对啊!就算是刁家家主刁天本人也只是一位五阶巅峰的六芒师啊!”方臻似乎对于刁金的底细十分了解,魏长兴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这面前的两人,幽幽地说了一句:“我能完全相信你们俩么?”
另有隐情?秦可歌和方臻两人脑海中皆是出现了这一成语。若是这样,那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有卷入比想象中麻烦、甚至是麻烦得多的事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