汌州。地处鑫祖西南,依山傍水,一条贯穿汌州的母亲河——汌水,便是在这儿流入鑫湾。不管是汌水还是鑫湾,都是当地人赖以为生的地方。
而谷县一行人的下一个目标,正是位于汌州主城内的汌州小学。
城墙斑驳的石砖谱写着这座城镇的沧桑。城门旁巡逻的士兵身披深蓝轻甲,从远处看上去还算精干。而算起来,汌州确实不处于内陆,这些兵士大多是从本地的精壮渔夫中挑选的,他们穿着军甲下海打渔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并不会因常年安居乐业而变得懒惰下来。
同时,汌州也是一处交通要道,经水路北上可以行至鑫祖王国的多处重镇,而汌水的发源地,则是鑫祖境外的九圣山。
“到咯,等你们的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带着马车搭船北上,鑫祖南部学区最远也就是吕藏,我们连人带马车直接从这儿到吕藏,也就是七天时间,这之间省下的时间和金钱可不少。”车夫大叔望着青山畔海,向霍泉胥提议道。
“去年我们转投铂胜城干脆去掉了六天,再到吕藏加起来一个半星期都过去了。如果今年走水路顺利,来年也这样做好了。”霍泉胥对着车夫大叔点了点头,目光从远处收回,他们看见守城士兵们都露着和善的笑容,显然对于这种风驱马车的来往习以为常。
“哟!今年是哪所学校,这么早就到了啊?”为首一位肤色黝黑的中年笑着问道。他们说早,自然指的是陆路,而海陆的来往他们一点儿也不知情,对于离开的学校也不会有太多在意。
“这位军爷,我们是谷县灵珠小学,前来参加学区擂台赛。”霍泉胥拱手抱拳答道,一声“军爷”喊地这为首的兵士一脸不好意思:“别别别,我也就是隔天来守守门的渔民罢了,咱最多也就是算半个城管罢了,你这叫的,嘿嘿……呃,哎呀你们就进去吧,反正这年代咱也没啥好管的,又不会有什么人无聊到攻击咱这一个大一点的渔村。”
“那就多谢了!”霍泉胥笑道。车夫赶车,骏马以平稳的速度拉着马车前行,每个车窗都能冒出四五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这明明以青绿为主基调,却以渔业为生的港口城市。
魏长兴真是开了眼界,梯形般坐落于山腰的汌州,每一户的后门都晒着写东西,或是渔网、或是三三两两的风干鱼。村子里也有卖米,一片绿油油的麦田似乎刚刚栽种,在此之前收下的一茬水稻都已打成稻谷,收在谷仓之中。
“老师,为什么他们收稻子那么早啊?”魏长兴转头问到。
“可能是早稻吧?和我们那边的双季稻有所不同罢了,老师可不是农民,对这些了解就到这里了。”霍泉胥无奈地耸了耸肩,地形与季候的特殊性,或许能够让这里与其他鑫祖南部的种植区不同,他们也没有深究的必要。
仅仅行车百余米,车夫就停下了马车。很简单,没路了,在接下来他们要爬上一条长长的台阶,去往接近山顶处修建的汌州小学——
去年四、五两个年级皆位列第五的学校。
巧了,去年的四年级和五年级,处在第四名位置的刚好就是谷县小学。
……
汌州小学,校舍。
“童娃子!童娃子!这孩子又跑哪去啦?!”一位脸上皱纹渐浓的中年妇女在楼下大声喊道。
“嬷嬷!你别叫啦!”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校舍内传来,这是一名妙龄女孩儿才会拥有的声音,而从校舍中探出头来的孩子却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
“童娃子,你在啊!快下来快下来,外头来人啦!”这位老师似乎非常在意“童娃子”的状态,在她下楼之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惹得后者十分不爽。
“嬷嬷,干嘛咯!又不会被大鱼咬去一块,我这不是好着呢么?”
“童娃子,你别这儿任性了,这回来的可是老对头了,谷县小学来人咯!”嬷嬷一语道出重点。竟是让童娃子浑身一激灵——
“啥啥啥?是谷县吗?!”这小鬼一下子就来劲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看得嬷嬷一阵白眼。
“是啊,程老师已经迎出去了,全校上下都动起来,准备迎击,就你还在这儿睡大觉!”
“嬷嬷我错了嘛!不管那么多了,今天就是检验这一年努力的时候!游凡齿!你给老娘等着!”童娃子恶狠狠地向校门口望去,她相信,今年一定能把去年的失败通通找回来!
远在千里之外,谷县灵珠小学的擂台上,游凡齿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差点没让对手找到破绽击破。
“哇擦?有人惦记我吧?”游凡齿擤了擤鼻涕,默默看着台下静静坐着看书的魏桐,露出带着些许宠溺的笑容。
……
以往遇见他校的老师,霍泉胥都能在对方的脸上看见或真或伪的笑容。可是今天迎出来的程柏侣,竟是一脸阴沉的样子,脸色何止是用不善来形容。
不仅如此,从他身后的校门内,有一部分学生竟也投来充满敌意的眼神,特别是男生,几个壮硕的小伙子明显从柱子后头露了出来,咬牙切齿地看着刚刚赶到山顶的谷县一行人,因为本就打算逗留一段时间,车夫都没让苗伟充灵,因此队伍倒是十分完整。
“程老师您这是……”霍泉胥试探着问道。
“霍老师,多说无益。我校今年以贵校某位学员作为全校的奋斗目标,如果他见到这阵仗怕了,在山脚下没上来,请您早些让他上来便是。”程柏侣脸色与其说是不善,更不如用凝重来形容。其实他更害怕的是那个孩子突飞猛进,连全校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样他这一年的训练很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程柏侣咬牙大声说到:“贵校现今五年级的游凡齿同学,应该是这次贵校动组的五年级队长吧?”
“啊咧?老师您惦记老游干嘛?我和他交换之后,他去定组了呀。”魏长兴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对于眼前这针对老友的仇视有些不知所措。
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