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是睡着了,只不过魏桐还是睡得比较浅。当操场上喧闹的声音渐歇,她也慢慢醒了过来。
“呜……”小姑娘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法书的眼神还是有些疲惫。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法书各页的内容,那是一张张隐隐印有水波般法阵的“普通“书页。那水乳交融的感受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只要她意念一动,这份意志便会由书页上的法阵呈现而出,丝毫没有迟滞之感。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她可不会忘记这是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完成的——
——
蜡烛,只能点一根,象征着第一次使用这本法书。
魏桐将那存放在图书馆抽屉中长长一截惨白色蜡烛用小根火柴点着,以现在的工业水平,火柴并不是什么稀罕货,虽说产量并不算高,但小部分灵珠师根本不需要,再加上照明器的兴起,火柴以及蜡烛的价格一直被压得高不起来。也幸是如此,寻常百姓可以轻易地买到火柴,夜间时分,连贫民窟都有着万家灯火闪烁。魏桐手中的火柴倒并不一般,似乎是校长的私货,专门点雪茄的上好火柴,只是这一盒,似乎是被紫老师没收的。
她可没心情关心这盒火柴的来源,点燃这根她准备了一年有余的蜡烛,将几滴蜡油滴在地面的石板上,固定本身。异常神秘而庄严的仪式便在这空空荡荡的图书馆上演了。
摊开法书最中部那一页,页脚写着一潦草的“何“字。缓缓用灵力包裹向这片比别处黄上许多的页角,魏桐两指轻捻之下,黑色的“何“字竟然轻轻地化去了,只是空荡的页脚有枯黄了几分。
紧接着,页脚慢慢浮现她的姓氏“魏“,这本法书终于真正意义上易主,而它的新主人,正是魏桐。
当然最重要的步骤还没有完成。法书上空无一阵,并不是因为她看不见,而是这些法阵随原主人生命的消逝而蒸发殆尽,失去了承载魔法的能力。
这样的做法,更多是为了不轨之人获得法书之后无从下口,同时也保证了法书的使用者们不会因为几个魔法的法阵而杖至指他人。这算是这些家伙们最人道的一面了吧……
只是,这同时蒸发的可不仅仅是承载魔法的魔法阵,就连最基础且最为重要的映像:古魔法阵,也会在短时间内消散地干干净净。而魏桐之所以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目的之一便是如此。
这些古魔法阵,每一种,都是珍宝。而大多数法书或是法阵使用者都只能在烙印类法书上一睹真容,一枚古阵就已经足够他们用一辈子了。
魏桐其实是有古魔法阵的。就在施石英那儿,有魔法五大古阵的拓本。只可惜这妮子是真的倔,对于这些有增幅能力却对情绪有影响的古阵一个都没打算用,为此她只能多走些弯路了……
也不是说一生只能用一种古阵,一本法书为古阵留下的位置足足有十栏之多。只是这样施法的难度会与日俱增,三阶以上的魔法就算是勤以练习都没法达到瞬发的。就算是这样,魏桐还是选择抛弃了魔塔流传下来的所有古阵,这就是她对原则的坚持。
而第一个映像,还没有古阵阵型的加持,难度可想而知。
魏桐表情漠然,抽出准备好很久的小刀便在右手的手腕之上一刀划下。鲜血,蕴涵着浓郁的灵力,浇筑在用于容纳映像的书页之上。
没有哔哔剥剥的声响,血液顺着圆环为基准的法阵外观流淌。只要完成这一法阵之后,接下来的魔法法阵就只需要用墨水就能够完成绘画,那就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了。
只是,魏桐还是有些小看了这映像法阵的消耗。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手腕上的伤口结痂不说,眼前的法书竟然干脆完成了至二阶所有魔法的刻画,笔迹却和她完全不同。于是才有了她开门瞬发冰棱镜以及之后流水之牢的一幕,现在想来,还真有些感激。
难道这本法书有回忆记载的功能?魏桐最大的不解似乎只能用此法才能解释,可就算如此,这也是她第一次使用法书施法啊?
面对疑惑,魏桐仍然决定自己寻找答案。
……
“怎么?我们鑫祖为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还需要大费周章地动用贵族私兵么?“同样是一片图书馆,只是装潢与藏书量大相径庭。为首的英俊中年男人眼神中带着一股妖异的色彩,而他面前一位面庞犹如刀削斧砍般锐利的男人正单膝跪地,没有办法,面前这位中年人在官职上确实比他要高上许多。
“我们九耀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鑫祖能够配合一下我们搜寻小公主的下落,如有冒犯到各贵族领地的利益,只要请他们多多支持一下。“
“支持谈不上,我们会通知境内的贵族们稍微照看一番。只是你们九耀宫这次真的只是因为小公主的问题而派大量精英灵珠师进入我国国内,这我想您代表九耀宫前来,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妖异中年的语气之中可一点也没有“照看“的意思,甚至还有质问九耀宫是否对鑫祖王国有什么不轨之举的意思,这让座下跪地的男人眼神再度锐利了几分。
“国师的意思是我们九耀宫要对鑫祖图谋不轨咯?“
“我鑫祖虽是一片弹丸之地,可也不是你们一介莽夫可以随意拿捏的。“
“哈哈!可笑,若是我们九耀宫有半点入侵他国的打算,你们鑫祖还有这样安宁而稳定的发展?何国师,您可千万不要凭空臆测一些不正当的想法啊!否则,对于鑫祖王国恐怕没有什么好处。“
“这可就不劳烦您这外宫的总管费心了。恕不远送。“那妖异中年眼中凶光一闪而逝,旋即平淡下来的他干脆便下了逐客令,而总管想要免检鑫祖国王的打算也就此泡汤。
总管额头青筋凸起,这一趟还没有达到目的竟便被面前这国师扣上了另有图谋的帽子,事情或许开始变得麻烦起来了。
“阿嚏!“兰茝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呜……昨晚在河里洗澡着凉了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阳光普照。似乎就要到中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