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未办,连忙挣脱柔的手,朝着剑意升起的方向奔去。柔看着眼前书生,欲言又止。书生道:“走吧,看看我们儿子这些年在剑山上修行的成果。”柔点了点头,与书生并肩来到山门外。此时在山门外,两波人正相互对峙,剑山有老掌门赵胤尘,二师姐徐清昀,三师兄王猛,四师兄陈邱明,五师姐曹清卿,小师妹赵若曦,苍陌白瑾瑜,青儿,敬唐李易山等十数人,因来着修为皆在六境之上,故而七哥与老魏等人皆未来此,至于二位长老,似乎另有要事,并未来此。
章枢承负剑在后,拱手道:“赵掌门,我等此次前来只为一事,便是要你交出身后那敬唐李家之后,此子自幽州盗走一件至宝,希望能将它物归原主。归还之后,我们即刻离去。”赵胤尘道:“恐怕你身后那几位并不这么想,想来诸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搜查我剑山,只怕之后我剑山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张富贵笑道:“赵掌门这话说的多难听啊,我们都在这江湖上飘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这话多见外。”
小毅自后方跑来,正听到张富贵的话,当即怒目圆瞪,喝道:“你们勾连五门三教,率数千门徒围困我剑山,图谋我剑山灵蕴,现在却在这惺惺作态,不知廉耻,呔,狗贼纳命来!”但见他一挥衣袖,衣袖迎风而涨,自袖中涌出滔滔江水径直压下,直指多宝道人。雠目光一闪,嘴角隐隐有笑意浮现。萩笑道:“殿下成长果真迅速,如今不过几年时日便已能够轻易施展袖里乾坤,袖藏九江水了,果真天赋异禀。”
九江之水来势汹汹,张富贵不敢硬接,便自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钵,钵迎风而涨,不多时便已笼罩十数丈。只听他大喝一声:“收!”自钵中传来极强的吸力,生生将小毅招来的江水引了个涓滴不剩。如今小毅修为尚浅,那九江水乃是他费尽功夫用三月时日一点一点收进袖中的,虽说放水容易收水难,却也没办法一口气全部倒出,仅仅倒出半江水,小毅一身内息便已几近枯竭,无奈之下他只能收手,气喘如牛,怒视张富贵。张富贵将钵收回怀中,笑嘻嘻道:“小家伙还有甚本事一并耍出来罢,贫道这聚宝盆可聚天下众宝,可收尽天地万物,不怕你兵器多,就怕你法宝少。”小毅还欲动手,五师姐却拦下了他,小毅抬头看向五师姐,却见她只是摇了摇头,不置一言。
老掌门道:“无需多言,你们来此不过是为了那洞天至宝以及我剑山灵蕴,何必如此冠冕堂皇?想要动手那便动手吧。剑起!”众人隐隐听闻有剑鸣,却不见有剑来,随即只见章枢承面色骤变,他高呼:“小心!”众人顿觉不妙,下意识准备拔剑,然而伸手却握不住自己所佩之剑,众人所佩之剑随着老掌门气机引动而发出铮铮剑鸣,随后纷纷出鞘腾空,环飞于老掌门身侧。不仅山上之剑,就连山下诸派子弟所佩之剑亦是难逃掌门掌控,当是时,万千剑腾空而起,直上剑山,好一副万剑归宗之景。场上唯剑山众人与章枢承之剑未被引动,章枢承信手拂过所负剑之剑柄,以浩然剑意压下掌门剑心,他冷声道:“不愧为剑道宗师,仅凭这手万剑归宗,即便修为仅仅只有七境,在这江湖亦可傲视群雄了,无怪师尊坦言剑道之途长及三里,世间唯有你剑道通玄,走完这三里剑道。”
老掌门信手自那漫天飞舞的剑中摘下一柄,开口道:“陈剑古天赋异禀,而我天赋平平,当年他与我一同拜师学艺,师傅曾言,天下剑意有一石,陈剑古独占七斗,若说谁最有希望在剑道窥得几分天道,必然是陈剑古无疑。可惜他太过急于求成,误入歧途,才被师傅逐出师门,最后成全了我。”章枢承自背后剑匣中缓缓抽出一柄仅有剑柄而无剑锋的剑,道:“此剑名断川,乃当年那柄断川拔岳的剑魂,师尊偶的之,欲铸成一柄新剑,却只铸成剑柄,剑锋无论如何都无法铸成,师尊言此乃剑魂有意,不愿另成一剑,只愿寄身剑柄。师尊命我持此剑来此阻拦你,因知晓我远非你的对手,故而他在这剑上寄托了一缕剑意。”话音刚落,断川之上迸发出惊人剑意,剑意直冲云霄,云雾皆开,飞舞于空的万千剑登时有数千不堪承其剑意,化作漫天齑粉。
随着断川剑意的爆发,两方人皆欲动手,不料凌空降下一副画卷将双方包裹其间,随即众人眼前一花,再看时已身处一鸟语花香之所。书生与柔并肩走来,书生说道:“诸位且慢动手,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能不动手就不要打打杀杀嘛。”多宝道人看到来人,面色一怔,转身欲走,却想起此时自己已身处囹圄,只好往孙书淼的身后躲了躲,一缩再缩。穆淮渝仔细打量来人一番,随即惊呼出声:“你是画圣?!”此言一出,但凡听过画圣名头的人皆是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书生笑道:“画圣不敢当,小生只是喜欢游山玩水,吟诗作画罢了。”穆淮渝面色微沉:“能够仅凭一支笔一幅画便将我等困于这画境之中,你敢说你只是喜好游山玩水之人?”书生手持一支长达一臂的巨大画笔,信手一点,凭空变出一方长桌,他笑道:“诸位何不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看到书生与柔并肩而行,雠与萩的面色并不好,萩轻道:“他便是小殿下的生父?公主殿下怎会对这样的人倾心?”雠道:“此人不简单,方才画卷落下之时,我虽有察觉,却来不及躲闪,那画卷落下看似缓慢,然则似缓实速,并且我到现在都未能看出这画境的破绽。”萩点了点头,亦是说道:“并且我们九龙阁曾下大力气去查他,却半分线索也未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