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之初,混沌初开之际,充斥整片天地的混沌由最初的无形、无迹、无常渐渐有了形体,演化作一个新生的世界。最初的混沌化作大地及鸿蒙,随后经穷年累月,部分鸿蒙孕育出一灵,余下的则孕育出世间最初的神、魔及世间万物。神魔乃是鸿蒙的两面,自初便两不相容,于是于千万年后相约战于天柱,交战时的力量击碎天柱,导致这方才成长起来的世界濒临崩毁;而神在这场争战中陨落,既而化作九天仙域及诸天仙神,魔被镇压于十地之下,化作鬼蜮魔境及万千妖魔。
为使世界不就此消亡,那由鸿蒙孕育而出的最初之灵竭尽其力将神所化九天仙域与镇魔鬼境隔绝于此方天地外,演化作如今的三界。鸿蒙崩碎,化作漫天灵气,归于天地间,至此万物逐渐有灵。
天地万物间,尤以人为万物至灵,人无妖兽那悠长的寿命,亦无天地灵物那般夺天地造化般的天赋,然却有一点乃是世间万物皆想要的,那便是那无与伦比的创造力。随着修行之人的逐渐增加,渐渐也便有了一套关于修行境界的划分之法,此法在人类之中流传颇广,自上古之时沿用至今。时至今日,便是那些修为高深寿命悠长的妖兽灵物也渐渐接受了这份划分之法。
此法将修为划分九等,修为一至九境,每境九重天,每一境相较上一境可谓是天渊之别,每一境间修为的差距皆可以用跃升来形容。而由三境入四境达宗师级别则是一个分水岭,不能突破这瓶颈者便再无修为长进的可能。修为过四境及五境的宗师境后则是六境大宗师,修行上可谓是出神入化,臻至化境,已然可以开山立派,建立宗门了。而能达七境尊者在江湖上确是片鳞半爪,十年难出,行至八境至尊更是寥若晨星,九境天境屈指可数,达九境得天境尊称者旷古难有。
江湖之中有诸多传说,剑圣陈剑古,铸剑圣手徐道子,淮南枪圣陈雨,魔尊墨邪,毒圣欧阳鹿,苍陌浩然白崇云等,无一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顶尖高手。江湖上最令人信服的青云榜中,天榜十人中便有陈剑古,陈雨,墨邪,欧阳鹿等人,其中修为以陈剑古为最,高达九境,紧随其后的陈雨也仅仅只有八境八重天,距九境可谓是天涯之隔。天榜十人中,要说修为之最必为陈剑古无疑,但要说最不能招惹的,却是修为仅有八境的墨邪,世人皆传墨邪并非人,而是妖魔化形,只是数十年来从未有人能逼其露出真面目,故而无人知其本尊。便是修为占优的陈剑古,对上一身魔气滔天的墨邪,也不敢说能胜之,两人之间有过七战,陈剑古得三胜三负一平,自始至终未曾逼出墨邪本尊。
墨邪性情多变,曾一度在江湖上引发惊天血案,残忍弑杀一城之人,足足三十万人丧生,尸横遍野,怨气滔天。杀业奇重无比的墨邪终究引起天道注意,遭到天道截杀,整整十年未曾在江湖上露面。有传言称墨邪被天劫镇杀,形神俱灭,留下无尽财富,财富便藏在魔教之中。为寻这份至尊宝藏,江湖上兴起一股灭魔之风,借灭魔之由遍寻至尊宝藏,无数魔教子弟因此被杀。有图谋不轨者更是借此机肆意残害他人,无数无辜之人亦是惨遭杀害,江湖上一片腥风血雨,足足持续了五年方才平息。江湖动荡,无数英杰枉死,江湖顿时人才凋零。早已对此虎视眈眈的帝王们纷纷将手伸向势力空虚、门派零星的江湖之中,意图染指。方从腥风血雨中平息下来的江湖再度暗潮涌动。
在剑山上,有这么一个曾经盛极一时的门派,名唤剑阁,在数十年前也曾站在江湖诸大门派的顶峰,只是如今这门派却是冷冷清清,掌门长老师傅徒弟加起来不过双手之数。掌门鹤发却并非童颜,人清清瘦瘦,仿佛一阵风吹来就可以把他轻松吹倒,只是却没人敢小瞧了这早已年过双甲的老掌门。在那人尽皆知的青云榜上,这位看起来瘦弱非常的老掌门可是占据天榜第十数十年之久,无论后来人如何赶超,他总能稳稳占据那第十的位置,不由得不令人惊叹。
门内长老有二,乃是父子二人,父亲年近双甲,儿子也有百岁高龄,加上掌门,三人的岁数撑起来少说也有四五个朝代更替之久。不说别的,仅是掌门便亲眼看着两个王朝,三个帝朝从崛起到衰弱,最终走向覆灭,这剑山也一度被划入过那韩、晋、楚、卫、姜、魏的领地。到了如今剑山便只是那大涵帝国边疆的一座不算起眼的崇山峻岭罢了。除去掌门长老,还有徒弟七人,本来前些时日还有十二三人,奈何这门派如今实在太小,有几位徒弟耐不住,还是选择了改门换派,去到别的洞天福地去了。
却说这剑阁近百年来虽然势力不如过往那般昌盛,在这剑山百里范围内却也是首屈一指,奈何十数年前来了个龙虎门,就坐落在与剑山相比邻的龙虎山上,与剑山明争暗斗,抢夺修行资源,争夺资质优良的弟子,其手段之强硬,竟是生生将葬剑给排挤到了修真行列边缘。争夺过程中难免会有摩擦,在龙虎门上层的默许下,每逢战斗皆会下死手,导致剑阁门下弟子均是死的死逃的逃,甚至还有三成受不了此般压力,选择拜入了龙虎门下,虽说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毫无骨气,却也能混得个人模狗样,有声有色。
十数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世人忘了那曾经首屈一指的剑阁,只对那龙虎门趋之若鹜。而就在年关将至时,却有一位小年轻登上这人丁稀疏的剑阁,加入了这九人,成为了排行第七的小师弟。从未修行过的他,却是有着一手绝妙的厨艺,也算是解决了剑山上人丁稀少,无人下得厨房的窘境。于是如今他便专门负责洒扫炊事,闲下来时读读经书练练剑,倒也是怡然自得。
眼看着即将过年了,这诺大的剑山上却只有老老少少十个人,确实是冷清之至。大年三十那天,众人一如往常那般晨起,或练剑或读书,或静坐或赏花,或画山水或颂花鸟,总有事做。小师弟挑满了十水缸水后,靠坐在水缸边上,任由水缸边上隔夜的露水浸透洗得泛白的衣衫。却说这水缸可不是寻常人家的那摆在院落中接引雨水的一般水缸,而是仅缸口便有丈许宽的雕花山水坐缸,里面塞进十来号人不在话下,就连挑水取水都需要梯子上下。这小师弟来的第一天,见这十个水缸空空如也,于是便挑起扁担,用了三天时间,一点点将水缸填满。这山上仅有十个人,用水再多也不至于将这十水缸一天之内用完,顶天了也就用去一水缸的十分之一,大多数乃是水自己给蒸发了的,故而如今小师弟每日也仅仅只需要十来趟便能将那或蒸发或用去的水重新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