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有退路了。
其实从她生出念头要逃离那里的一刻起，她就没有退路了。
为了逃脱与其他人相同的命运，她不惜自毁容貌，但换来的是更残酷的惩罚。
相比留在那些人手里，明知只有死路一条，她也千方百计逃了出来。
那晚的夜雨下，她一路躲避追杀，直到身临悬崖。要么被带回去，要么从悬崖跳下去，没有第三个选择。
但她宁愿摔个稀巴烂，也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
身坠的那一刹，耳边是夹着雨滴的呼啸声，她恍惚地想，就这死了说不定也算得上是个好的结局。
可能命不该绝，没摔死，还被人救了……
救命恩人的话，可以透露一些自己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少女沉吟一下，缓缓说道，“我是被人追杀。”
现在回想一下，那些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追着她下悬崖，就该是笃定她已经一命呜呼了。
季宇辰：“……”
看来他猜测的果然没错。
她又补充，“不过，已经过去了。”
在那些人眼中，她已经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了吧，呵呵。
季宇辰看着少女明显带着生人勿近的态度，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想要深入了解她的念头。
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带着抚慰的笑意，问她，“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先说好，脸上的疤痕还是要治的哦。”
少女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既然在那些人眼中她已经是个死人，那她也没必要放弃治疗了。
然后一字一顿，认真说道：“先还你的救命之恩。”
季宇辰故作无奈地叹一口气，“怎么报答？以身相许你不肯，钱……”
他抬眼上下打量她一番，慢条斯理道，“看样子，你又身无分文，人财两空啊我。”
少女抿了抿唇，思忖片刻，认真地说道：“我懂点医术，可以当助理。”
其实不止懂一点，但是她习惯了对任何人都谨慎。
哪怕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半丁点恶意，隐藏自己的实力也不会有坏处。
季宇辰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会医术？”
少女点点头，“会解剖。”
季宇辰眸色微闪：“解剖？人体解剖还是动物？”
“人。”
季宇辰：“……”
不要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好么？少女，那可是尸体啊！
少女又来了一句，“解剖过数十具。”
季宇辰：“……”
这少女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一个医科毕业的都没解剖过数十具尸体好不好！
季宇辰蹙着眉，盯着少女的黑如沉墨的眼眸，像是要从眼睛看到她的灵魂深处：“你到底是什么谁？”
少女的眼眸里罕见地闪过一丝迷茫，然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季宇辰：“……”
怎么有种突然上升到哲学层面的错觉？
他想了一下，决定换个思路，“这样，我问你答，OK？”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少女话少，直接，明显是长期缺乏与人交流的原因。
你问我答的方式最适合她。
果然，少女点了点头，摇着轮椅来到季宇辰对面，颔首示意他开始。
季宇辰背靠沙发，面带微笑，俨然面试官。
“姓名？”
姓名……
这是最简单的问题，少女却微微恍惚了一下。
在那里，每个人都是以编号命名，她排行十七，所以当他们叫她时，都是“十七”、“十七”这样称呼。
不过这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名字。
季宇辰看着少女一副沉思的模样，心道这姑娘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