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生了副好相貌，从小到大就没断过桃花。
他说：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个。
还是哪一个？
这话还得从小学说起。小学？听了的人忍不住感叹到：啧啧，这姑娘也忒大胆了些！
不。她不叫姑娘，叫小鸭。
小鸭长得不漂亮。头发虽然软，却又黄又乱，估计是胎毛没剪好。脸虽然小，却蜡黄蜡黄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细手细脚，人跟个竹竿似的。
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不对。是丑小鸭和白天鹅。
小鸭成绩不好，石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她同学围着骂：丑小鸭，大笨蛋，考试考鸭蛋。
石头向来看不惯骂人笨的人，也许是他太聪明的缘故。
他走上前，一把扯出小鸭，说：你们很聪明吗？1+2+3+……+100等于多少？
那些围着小鸭的人估计是被石头的大高个儿和莫名其妙的提问给吓走了。
“你不懂得走开吗？”
“他们围着我。”小鸭小声地说。
“不想再被骂，就好好努力。”
“嗯。”
他说得像个小大人。事实上，他只是个比她高一个头大一个年级的小哥哥。
小鸭不是没想过好好学习，可也许学习多少是要天份的吧，她仍然挣扎在班里的末尾车上。
那么小就那么会撩啊！大伙儿都在调侃。
石头腼腆地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
不过，从此小鸭确实成了众多喜欢石头人中的一个，也是最出格的一个。
回家的时候，石头在前面走，小鸭在后面跟。等石头到了，小鸭再绕一个大圈跑回家。这一跟就是好几年。
石头知道她，知道她在后面跟，可他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后来呢？
后来我小学毕业去了市里的初中。她留在了这里。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没声了。
没声了？
她学坏了。
小鸭的整个初中抽烟喝酒，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
石头初三那个暑假，他在一家夜宵店的包间里看见了小鸭。紫发、热裤、纹身，整个包间烟雾缭绕，她坐在一干人里娇笑着，没了之前的青涩模样。她见到石头飞也似的逃走了。
见着你有没有突然觉醒变好了？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况且，不是所有走歪的浪子都能回头。
喜欢上了？
多少有点心动的吧。
现在怎么怎么样了？
她？结婚了，还有小孩。唔，变漂亮了。
前些天，石头见到了小鸭。
小鸭也看到石头了，她一愣，抱起孩子低着头快快地走开了。
这是个丑小鸭和白天鹅的故事。
后来小鸭长开了，也变成了白天鹅。可她却再也没有勇气跟在他后面。其实小鸭见了石头还是会脸红。她有时也想啊，如果以前没做过那些傻事，会不会……
会不会就可以站在他身边了。
石头说这桩事情的时候，语气很是惋惜。我想大概不是他对小鸭有什么情意，只是为小鸭的变化感到惋惜。也是这份惋惜让石头把小鸭记得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