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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酒吧初会

晚饭过后,全身血液涌向胃部促进着消化,三个人满足的瘫在椅子上开始闲扯。路飞问道:“忆源,长这么大,你有没有认真地喜欢过一个女孩?”

边上的乔枫大笑道:“绝对没有,他脑子里装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东西,要不怎么总是能说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就像我的脑子里总是在想着红烧排骨一样。”

李忆源略有伤感地说道:“乔枫你真的这么想,你们想听实话吗?”

路飞和乔枫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么今天我就说几句实话好了。那是初中时候的事了,在我初二的那年,我被分到了优等生的班级。刚进到这个班级,我就被一个女孩给吸引住了,虽然我这么能说,但完全找不到任何词语形容她或是我当时的心情。所以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很认真的喜欢过。”

“然后呢?”路飞从椅背上撑起身子趴在桌子上问道。

乔枫也使劲的点了点头说:“快说!”

“你们不怕我伤心吗?”

“不怕!”乔枫和路飞异口同声道。

“哇哦,你们还真是我的好战友。既然你们想听,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件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伤心往事。我发现自己疯狂喜欢上了这个女孩,每天上课都盯着她的背影看,一心想向她表白,但总是找不到一个只有她单独一个人的机会。她身边总是有很多人,放学也有家里人开车接她,所以我等啊等,总算让我等到一个机会。当时是夏天,她家里人可能有事不能来接她,所以她决定坐公交车回家。我也趁机钻上了公交车,躲在人群里等着她下车,自己就单独向她表白,车上人非常多而拥挤,所以她一直没发现我。终于到站了,我看见她下了车,赶忙也下了车。但是我发现她没走几步,就跑到行道树下开始呕吐。我心想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于是一顿狂奔跑到她身前刚想问她有没有事。呕吐物的味道传到我的鼻子里,我一下受不了也跟着吐了起来。然后我俩就在那棵树下彼此刺激,不停“哇”地吐了半个小时,然后我灰溜溜的跑了,之后就再没靠近过她。”

“噫,刚吃完饭说这么恶心的事情。”乔枫一脸厌恶的表情说道。

“真可惜,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路飞问道。

李忆源叹了口气答道:“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她的名字就叫关、心、伊。”

“啥?”路飞差点没一下窜到天花板上惨死于电风扇下,继续问道“真的假的?”

李忆源晃着脑袋猥琐地笑道:“真真假假喽!”

“我就说他脑袋里装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乔枫自信的说道。

“忆源,你太过分了,我本来还打算安慰安慰你呢!”

“谢谢了,路飞君,不过别生气,我还是有好消息的。今天的铺路效果还不错,比赛上我们应该会一帆风顺的。只要搞定关心伊。”说完李忆源又重复了一遍,“没错,关心伊。”不过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说完便开始收拾餐桌洗刷碗筷,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路飞和乔枫。

报名和选美选拔结果之间只有十天的时间,用十天的时间泡一个普通人觉得可能只活在电视里的明星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不过李忆源当然不属于这其中了,因为他有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绝招。在宇文珂的又一次逼婚和吃醋的叮嘱中,总算是搞到了关心伊的资料。这期间用掉了四天的时间,留下的时间十分紧迫。不过李忆源这家伙似乎就没有过紧张的情绪,就像活了万年的王八一样。

李忆源坐在一家连结伴客人都没有的非常空旷的酒吧里,喝着一杯名叫斗牛士的鸡尾酒。与其说是喝不如说是拿着吸管在玩吹泡泡。根据获得的资料,不出意外关心伊一会就会来。

李忆源在心里琢磨着,人这种生物,总是幻想着舒适安逸的生活。为此自以为只要不懈努力就能得到。透支了自己的精力勉强做了一大堆力所不及的事,最后却发现必须继续透支才能勉强支撑下去。这点在女明星身上就很容易体现,她们多半嫁给富商和男明星,这不就是无力和疲累的表现吗,有些女明星甚至因为主持人问了一句,你觉得累吗,就掩面哭泣。其实人人的头顶都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关心伊应该有所了解,要不然也不会来这样一间冷清的酒吧听着布鲁斯音乐再喝一杯浓烈的酒。如果有人想在这种地方办生日聚会,多半要找个医生看看了。

正当李忆源思考着那些人人喊打的哲理,身后传来了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他看着酒杯反射的影像,来得人正是关心伊。她在一张桌旁坐下,作为常客,只是和调酒师互相点了点头,调酒师便开始了熟练的动作。其他稀少的客人也都沉浸在自己日常的烦恼和对过去的悔恨,根本不在乎身边的人的来头。

酒调好后送到了关心伊的桌前,关心伊拿起杯子喝掉了一口,然后便放下杯子轻轻的来回摇晃,眼睛盯着杯里的酒像是要把自己催眠一样。此时李忆源还不急于出手,他还在等酒精和血液完美的结合。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李忆源终于站起身子向关心伊的桌前走去。

李忆源直接坐在了关心伊的身旁,关心伊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有些愣,只是盯着李忆源看却没说话。可能在这个唯一能把自己当成普通人的地方,她都忘了自己是个明星。也对这个从未发生过得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李忆源微笑着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我能和你换个位子吗?”

关心伊恢复了一丝清醒有些警觉的问:“为什么要换位子?”

“因为我觉得这个位子比我的那个更吸引人,坐在这更容易被发现。”

关心伊来回看了看两个位子并没发现什么差别,便问道:“这有什么区别,不一样吗?”

李忆源笑着摇了摇头说:“怎么可能一样,从你坐在这开始,我就立刻发现了你,并且我的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过。”

关心伊总算明白了李忆源的意图,硬挤出一丝笑容说:“谢谢。我没那么夺目。”

李忆源耸了耸肩用平静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开个玩笑,我叫李忆源,能请问你的名字吗?”

关心伊有些纳闷的问道:“你不认识我吗?”

李忆源略显惊诧的说:“我们之前见过面吗?不好意思,我出国有几年了刚回国,可能记不太清了,你是?”

在李忆源说完后,关心伊心里生出了一些好奇。她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不认识自己,所以她打算鉴定一下,看看他是不是会说漏嘴。就算他真的不认识自己,就当回味当初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和陌生人聊天的那种闲暇感吧。想到这她说:“哦,没什么,可能我喝得有点多,把你当成另一个人了,在国外做什么,工作还是留学。”

“这个,都算不上吧,非要说的话,生活吧。”

“生活?我知道了,你去环游世界了。”

“没有,我没那个想法,我活在中国这么久,你问我是否了解中国,我也不能说了解。所以就算周游世界,我还是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样子。它每天在变,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我充其量也就看到一点影子罢了。”

“你这个人好奇怪啊,那为什么要出国呢?”

“你愿意听吗,可能有点无聊哦。”

“没关系,这里本来就是无聊之人的避难所。况且我也挺好奇的。”

李忆源举起酒杯邀请关心伊碰杯,两人各喝了一口后,李忆源深呼了一口气说:“我曾经也是个充满激情的人,对所有不确定的未来充满了好奇与期待。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组装家具那种安宁的感觉,第一次去听演唱会仿佛从椅子上飘起来的美妙。凭借努力的工作态度或者说是心甘情愿被使用的心情赢得大家的尊重。虽然不被人那么喜欢,但也没被厌恶。大家以一种无害的方式相处,一切稳步前进,这让我觉得满足。但是一切渐渐开始变化,虽然依然努力工作,但是却利用叫做经验的东西投机取巧。虽然缩短了工作时间,提高了效率,但却没法思考出新的东西。甚至对学习感到厌烦。就像完全靠着遗产过活的人一样。家里也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垃圾,越来越觉得睡眠不够,开始怀疑有异样的顽疾潜藏在体内。没法悠闲的看电视,总是对画面上的人抱有各种各样的意见。开始思考哲学家才去想的阴沉问题。不断在脑海里清晰的呈现死这个字。最后我意识到这样的生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所以我出国了,希望通过文化的碰撞,自然的洗礼,把自己治好。”

李忆源舒了口气看向关心伊,关心伊低头陷入了沉思。李忆源伸出手在关心伊的背上轻拍了拍,关心伊回过神来觉得十分尴尬,自己竟不知不觉就联想到了自己的生活。本来自己也没什么特别向往的东西,只想踏踏实实的生活。偶然参加了选美比赛,随后签了一系列的合同,然后便配合着满满的日程表听随经纪人的指挥和近乎威胁般的所谓上流的邀请四处游走。虽然获得了知名度,但是没一个人记住自己曾是选美的亚军。自己为此感到不甘,导致的结果却像自暴自弃般完全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工具,随时接受被使用的命令。虽然没有失身,但是又有什么分别呢。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被巨型章鱼拖入水里,不会动的肉块。

“你没事吧?”李忆源问道。

关心伊自嘲的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刚才很奇怪吗?”

“有点。”

“可能酒喝多了,然后呢,把自己治好了吗?”

“算是治好了吧,所以我才能坐在这和你聊天啊。若是以前的我,根本没时间也没信心走进这个地方,遇见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孩。”

“看来是没治好,学会了油嘴滑舌。你去了哪个国家?”

“玻利维亚安第斯地区的一个小村庄,那是一个就算你有很多钱也没太大用处的地方。我凭借一点蹩脚的西班牙语,和当地的人一起干农活,放养牲畜,空闲就去爬安第斯山看看风景,很快乐的时光。”

“干农活,放养牲畜?”

“嗯,那边的羊驼超级可爱又特别乖巧,游客如果去到那里都会体验一把放养羊驼的乐趣。对了,那里有一个很特别节日,每到这个节日,附近所有村落的人都戴着色彩斑斓的帽子集合在一起,然后干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你猜猜?”

“意想不到的事,互相亲吻?”

“不对,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了,太长时间没谈恋爱了吧。”

关心伊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感到了羞涩。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调侃,她竟然感觉到自己像个幼稚的小女孩。也不知道自己是对这个问题敏感,还是对这个男人有感。为了掩饰,才喝了口酒,希望没被对方发现。放下杯子问道:“到底是什么,别卖关子了。”

“好吧,告诉你,是打架!”

“打架?这算是什么节日啊?”

“其实我第一次听当地人说,也是这么个反应。不过体验之后,却有了新的看法。其实在这个节日上,并不是一群人扭作一团,而是挑选一个你第一次见面的人,当然是男对男,女对女,两个人先友好的打个招呼,然后就开始挥拳相向,打架所留下的血被祭给神来祈求来年的丰收。我第一次参加的时候虽然倾尽了全力,还是被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不过心里完全没有任何的抱怨和恼怒,相反的是一种类似自暴自弃的爽快感和从灵魂深处挤出的想要放声大笑的渴望。我的对手把我扶起来,两个人一起举起双手,就像是获得冠军的拳击选手,一起向神祈求来年的丰收。然后所有人热情的喝酒跳舞,特别开心。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恐怖吧。”

“听起来蛮有意思的,不过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是倒在地上的那个。我…”关心伊话还没说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没有接听而是直接挂掉并且关掉了手机。关心伊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说:“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我好久没这么开心的聊天了,谢谢你。不过,我得走了。”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把你的号码告诉我。”

关心伊拿出便签和笔记下李忆源的号码,又向他确认了一遍。甜甜的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

李忆源站起身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下次见面,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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