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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竹林小怪

“你不必在意。”

乾看穿了阳光此时的心事,如此解释道。

“身为阴阳家的术士,我的结局早就注定,与你无关。”

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阳光怎么也不会相信此番言论竟出自一位五岁孩童之口,乾似乎早已看破生死,一脸淡然。

阳光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你不恨我?”

“为什么要恨?”

“因为我,所以你可能会死。”

“错了”,乾冲着阳光郑重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是可能,是一定。”

依旧那么淡然,这份淡然让阳光一时语塞,不知该接什么,他内心莫名地背上了一份愧疚感,一份害死别人的愧疚感,可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阳光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相信你家姐的话?也许那卦象是错的呢?”

乒乒乓乓!

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坤的纸伞突然朝着阳光的方向飞去,红叶抖下听话棍,拦在前,弹回坤伞,耻笑道:“此等小人行径,我不屑,别人也休想做。”

“谁叫他胡说,造我阿姐的谣!”

坤第一次如此正色,还怀着怒火,阳光有些被吓到了,看来自己又成了别人的麻烦,坤手握着坤伞,一副戒备样,红叶把玩着变为珠子的听话棍,一脸轻松地应对着,这件事情看起来一时半会是不会有结果的,胖大海给阳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一会儿,阳光领会,没有看坤此时脸色如何,悻悻地往一旁的小道跑去。

这个世界,阳光是不熟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所以就往竹林走去,权当散心。

叩叩叩!

突然传来一阵敲打竹子的声音,阳光好奇地走了过去,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绿色竹叶制成的衣裳的小东西,它眼睛极大,绿幽幽的,耳朵尖尖的,皮肤嫩滑粉红,小鼻,小嘴,小手,小脚,一头蓬松的棕色毛发,从远处看,像极了刺猬,很是可爱,更为神奇的是它会说话,阳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害怕,反而还觉得理所应当。

“你叫什么?”竹林小怪发出婴儿般的声音询问。

“阳光。”阳光如实答道。

“你的生辰八字。”

“好像是农历的十月十号。”阳光再一次如实的回答。

“今年好大?”

“17。”

竹林小怪在一片竹片上用一块黑炭涂涂写写,一会便开始蹦蹦跳跳起来,开心道:“算出来了,算出来了!”

算出什么了?阳光听的是一头雾水,竹林小怪却用它那可爱的大眼睛对上了阳光的眼,施展起了幻术,那双绿色大眼开始转动起来,阳光感觉到一阵恶心、眩晕,他耳边听到竹林小怪的声音,它在为他算命。

“最近,你遇到了一些离奇的事,你很害怕。”

“没错,我很害怕。”

“你一个人在外居住。”

“嗯。”

“你从小便过得十分的不如意。”

阳光没有说话,却有些哽咽,算是默认。

……

就这样,一问一答的模式,竹林小怪说对了阳光全部的事情,就在阳光沉浸在自己过往生活不如意的深渊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炮竹的响声,阳光惊醒。

乾匆匆赶来,在关键一刻,取下背上的乾伞,掷出,打中竹林小怪,小怪不设防备,一下子便被打到身后的竹子上,发出如同炮竹一般的响声,为了保命,小怪起身便钻进身后的竹林当中。

阳光还处在一片惊愕之中,乾便收起乾伞,又是一番好解释。

“那小妖专爱蛊惑人心,吸食鲜血,人血最佳,要不是管家及时告诉我,你现在可能早就没命了。”

阳光一阵沉默,有些不甘与不解,刚才那小妖明明都说对了啊,比起小妖,他更不明白的是乾,为什么他要救自己,在知道了那个结果之后,为什么他还要救自己?这是让阳光最为头疼的地方,他没不识好歹地问起,只是安静地跟在乾的身后,随他一起去找那个什么家姐。

一道狭长又幽静的长廊,阳光被带进了一间黑屋,黑屋之中只点着一根蜡烛而已,微弱地跳动着。

黑屋之中摆放着一张长桌,长五米,宽两米,高不过五十厘米,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堆卷书和竹子制的挂签,连带着的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龟壳。

长桌上盘坐着一位女子,不过十四大小,她眼眸透白晶莹却灵动,小脸精巧,也许是常年不见阳光,她的头发逐渐失去光泽变为银白色,任凭它披在身上,她身材纤细,有些羸弱,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身淡青色的长衣,在这黑暗之中也看得不真切了,这位少女便是清烛。

乾领着阳光坐下以后就退了出去,整个黑屋之中就只剩下阳光与清烛两人,阳光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倒是清烛先开了口。

“阳光。”

阳光一脸惊愕,清烛没有半点的怀疑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难道是之前有人跟她提起?清烛看出了一切,开始了自己的说辞。

“你想知道一切,我可以告诉你一切,刚才你在竹林,你被竹林小怪缠上,现在还未缓过神来,你不妨先作休息?”

“你怎么知道?我是说竹林的事。”阳光很是疑惑地问道,有丝被人看破的不安感。

“我可以知道一切,也可以不知道一切,我只说我应该知道的,不说我不应该知道的,白泽大人让我知道的,那就是我应该知道的,白泽大人不让我知道的,那便是我不应该知道的。”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那竹林小怪。”

阳光又是一阵心虚,他的心事再一次被猜中了,他不甘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觉得它是对的,但我想说它没说对。”

“为什么?我确实是孤儿,生活确实不尽人意,我也的确是一个人住的,而已我也遇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有还有,还有很多,总之它全说对了!”

“是吗?竹林小怪是灵界之物,吸食鲜血是灵界人人皆知的事情,你却还敢靠近它,足以证明你并非灵界中人,那么你现在遇到的事情超乎你原本的认知,是人都会感到害怕的吧?

你一人出现在这,衣角已经掉线却还穿于身,足以看出你生活窘迫,我说你从小生活艰苦也没错吧?说穿了,竹林小怪它只是善于观察,继而蛊惑人心罢了。”

阳光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清烛说的话确实在理,他没有说话,继续听着。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你的灵魂无法在灵魂簿上显现,你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要你们的灵魂为代价?”

“你,愿意告诉我?”阳光不相信地望着清烛,之前这事,无论自己怎么问,胖大海都不言一语,现在,清烛竟然愿意告诉自己?他有点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位花样少女。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你想明白的,你该明白的,都会知道的。”

清烛不温不愠地说出这番话,她给阳光感觉也是一阵淡然,却跟乾不同,她有一种承受先知所必须要付出生命代价的觉悟,而乾只是单纯地接受命运,他不需要知道什么,就是那样接受了。

虽然阳光不想听什么故事,但因为清烛后面的一番解释,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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