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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艾琳心中一惊,立马回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一把剑便劈了下来,她匆忙举刀格挡,却只觉一股大力从刀身传来,整个人便被击倒在地,她倒地一看,却发现袭击她的人正是扎姆,一瞬间,她的大脑有些短路,她实在难以置信,她无法想象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居然会攻击自己,她也不敢相信刚才一起并肩战斗的队友转瞬间就成为敌人。

“扎姆,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啊!”艾琳不停的叫喊着,她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但此时一股恐惧已经笼罩了她的心头,连声音都有点颤抖。

“呼~”传来的只有扎姆那厚重的喘息声。

“我是艾琳!我是你的战友艾琳啊!”

扎姆依旧没有反应,只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干燥的树枝被踩断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似乎预示着什么。

艾琳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扎姆就好像恶魔附身了一样,“恶魔,恶魔!”艾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二个字,脑子却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转向了扎姆的鬼手,只见那里黑气弥漫,从手臂处一直蔓延至胸部,连拘束器也遏制不了,拘束器,一看到拘束器,这时艾琳才明白了,手腕处原本厚重硕大的拘束器此时已经掉了一块,整个圆环布满裂痕,随时都有可能脱落,“一定是在刚才的战斗中损坏的,一定是,他不是自愿攻击我的,他被卡赞控制了,他还有救,他还有救!。”艾琳在心中疾呼,一种喜与悲的感觉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灵,她赶忙举起刀来,她瞬间就决定了,一定要让扎姆从卡赞的控制下苏醒过来,然后两人在一起回到革命军中,可是当她把刀尖真正对准扎姆的时候,她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她下不去手。。。。那一瞬间,艾琳楞住了,脑海中的记忆不断地编织重叠,异样的情感不停地翻涌汇集,艾琳彻彻底底的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幼稚,明白了自己的无能,明白了自己的软弱,泪水不断奔涌而出,布满了她那惨白色的脸庞,她最终也明白了,她无法拯救任何人。。。。。

“扎姆,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啊!”艾琳不停地哭喊着,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但她奢望这还能唤回扎姆的一点人性。

但回应她的只有一道挥砍。

“扎姆,不,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你快回来!”艾琳挡下了这一击,但手中的刀却怎么也拿不稳了,不停的颤抖着,随时都有可能脱落,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好累,好累。也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帝国如此庞大,实力如此雄厚,报仇只是一个永远达不到的幻想,也许自己在那个黑夜就该随父母一起死掉,后面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残酷的事情,自己不会被送进比尔马克实验场,扎姆不也会随自己一同执行任务,也不会……。

一把剑在艾琳的瞳孔中不断扩大,艾琳看着那抹寒光,内心却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就这样死掉吧。这或许就是自己唯一的解脱吧。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就在大剑即将砍到艾琳的身上时,艾琳却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她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后退,可是容不得她细想,一道挥砍又紧跟着过来,艾琳又是一个纵跃,躲过了这一击,跳到了扎姆的背后,手中的刀也同时举了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还有这种感觉,艾琳觉得熟悉而又陌生,这好像就是自己的本能一样,自己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的本能?心底突然浮现了四个字——比尔马克,艾琳一切都懂了。

慢慢地握紧了刀,艾琳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惨无人道的实验场,那个拥挤不堪的黑屋,那个冰冷麻木的手术台,生与死的折磨不断地在她脑海中上演,她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即使用尽了几年美好生活去掩盖,去安抚都不能平复的自己。

思维变得逐渐冰冷,身体也好像失去了触感,这一瞬间,连泪水都是那么冰冷,一股股杀意不断的溢出,刀尖都变得有些颤动起来,这是汲血前的喜悦,也是噬肉前的狂欢。

看着那慢慢挪动的身躯,艾琳只觉得他浑身都是破绽。尤其是背后那道巨大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地从中流出,艾琳都能看到那森森白骨,只要延着这道伤口,轻轻刺进去,定能毫无阻碍,干净利落的刺穿他整个胸膛!

“等等,什么!伤口?”艾琳好像发现了什么,整个人也从睡梦中醒来,看到那道巨大的伤口,艾琳捂着嘴巴,只是不停责备自己,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的关心一下扎姆,为什么没有检查一下他的伤势,为什么!!!。

扎姆对躲掉了自己两击的艾琳特别愤怒,两只眼睛红光大盛,一声大吼,转身就是一拳,艾琳没有任何抵挡,胸部被直击,直接被击飞到树上,鲜血瞬间从她的嘴里喷出,落在了扎姆的脸上。

这一下,艾琳只觉得胸部疼痛异常,骨头估计都有些碎裂,就在艾琳万念俱灰的时候,扎姆却停住了脚步,似乎有些茫然,摸了摸脸上的鲜血,他眼中的红光开始有点闪烁。

艾琳此时依旧那么消沉,但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将她唤了回来,“这是,这是扎姆?”艾琳有点不敢相信。抬起头,此时扎姆正双手抱头,面部扭曲,浑身颤动不已,似乎在与什么战斗,表现的异常痛苦。

“杀了我,杀了我!”一阵阵叫喊从他的嘴里传出,但在艾琳听来,这简直就是乞求。

“不,我不能,我不能这样做!”

“快!杀了我!我已经活不下去了,我……我,啊!”扎姆一声大喊,整个人突然跪倒在地上,用手不停地击打着脑袋,似乎要将什么驱逐出去一样,他的眼睛也不停闪烁着红光,“快点,快!我求求你,我现在整个脑子都是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我已经活不下去了,快!别让我变成他!”扎姆几乎是哭着喊出这一句。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艾琳忍着剧痛,握着手中的刀站了起来,但刀尖却在不停颤抖。

就在此时,扎姆却停止了挣扎,整个眼睛完全布满了红光,身上的黑气大盛,鬼手也变得如同鬼爪一般漆黑,“很好,那就去死吧!”一阵低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艾琳就看到一道黑影冲了过来,一只鬼爪在自己的瞳孔里猛然扩大。

“不,不要!”艾琳一声尖叫,猛然闭眼,刀却本能地往前一举。

当艾琳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的刀已经插在了扎姆的胸口,只是此时的扎姆双眼没有一丝红光,有的只是一种解脱的满足,艾琳跌倒在地,捂着嘴巴,她感觉自己这一天就是在做梦,一场噩梦。“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艾琳大喊出来,声音却异常颤抖,异常悲伤。

扎姆并没有回答他,只有一句“谢谢你。”接着便倒下了。

“喂,艾琳小姐,艾琳小姐!”一阵阵叫喊和身体传来的触感将艾琳从回忆中唤醒。

艾琳这时才回过神来,只见此时的亚伦正递着一块布给自己,她不知道亚伦为什么拿布给她,刚想拒绝,噙满的泪水却从眼眶中突然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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