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你过来一下。”马杰洛向他招手,然后走到了窗户前,看着窗外。伊恩恭敬地走到他的身边,聆听他的教诲。
“我想现在你应该已经能够稍稍控制那股力量了吧。”马杰洛发话了。
“是的,我可以略微运用一下这些力量,但更深层次的我现在还做不到。”
马杰洛看着窗外,有些感概地说道:“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就想到布拉德,我一直都很器重布拉德,他为教会解决了很多麻烦,他热于助人,他善良正义,他简直就是圣骑士的标杆,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我在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希望,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他开始酗酒,变得不可理喻,并且一心想要复仇,还走上了那一条路。“马杰洛说着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伊恩,但伊恩却没有任何改变,依然还是那副恭敬的模样,马杰洛继续说道。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布拉德的影子,你们因为同一件事走上同一条路,你知道我一直都不赞成这种事情,但你和布拉德一样执拗,你们认准了的事情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现在都在后悔我的决定。”
“您无需后悔,我和布拉德神父都是自愿如此。”
“是吗?”马杰洛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注视着伊恩,伊恩在他的这种视线下,眼神不禁闪躲起来。
“你在慌张。”
伊恩无话可说。
“我想你一定已经见识过奥兹玛的厉害了,你以后还会继续活在他的折磨之中,我见识过很多人,他们也跟你一样,为了一些事情不停叫喊着要成为复仇者,但是结果呢,他们中的有些人连血之诅咒都挨不过去,即使挨过了血之诅咒并且成功地改造成了复仇者,但他们却逃不过奥兹玛的折磨,奥兹玛的幻听永远折磨着他们,他们只能靠教会的地牢来找回一点安心。布拉德是个坚强的人,他完美的克服了这一切,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复仇者,但是你呢?你心中的恨意真的能支撑你这一辈子吗?你比我清楚这条路上到底充满了多少危险,单单靠着仇恨是不够的,你究竟要靠什么来继续前行?”
“我……。“伊恩支支吾吾着,他憋了半天,最后吐出了一句:“我不知道,我让您失望了。”伊恩不知道他此刻该说些什么,他的任性和冲动已经伤透了大主教的心,尽管马杰洛现在在责备着他,但他没有一点反驳的念头,尤其是看到主教大人那干涸的眼睛深处所浮现的仁慈的光芒,伊恩知道,他这辈子都无法补偿这个老人。
“对,你是让我失望,让我失望透顶。”马杰洛突然大叫起来,他的右手紧握着窗栏,在阳光的照耀下,伊恩很清楚地看到上面的青筋暴起,主教大人现在一定非常愤怒。
“我原以为,你会在教会的帮助下慢慢成长,你在神术上有着不错的天赋,假以时日,你肯定会成为教会的中坚力量,也许可能的话,我还有机会授予你神思者的称号,但是这一切都没了,一切都没了。”
“对不起。”伊恩缓缓说出了这三个字,但他知道这没有一丁点的作用。
“晚了!”马杰洛一声大吼,就连站在后面的歌兰蒂斯都被他吓了一跳,在歌兰蒂斯的记忆中,主教大人还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伊恩沉默不语,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马杰洛则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两人一时间没了言语,过了许久,马杰洛似乎调整了好了自己的心情,他有些哀伤的说道,但更像是自言自语,“我现在在这责备你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接着,马杰洛翻了翻自己袍子的内衬,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戒指,他把戒指递给伊恩,“拿去吧。”
伊恩看了一下戒指,戒指很美,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芒,整个戒指都好像用某种透明的蓝石头雕琢一样,它的表面布满了繁杂的花纹,接过戒指,伊恩有些不解的看了大主教一眼,疑声道:“这是?”
“这是教会从天界订做的空间戒指,他可以帮你存放衣物,这可以免去你以后魔化的尴尬,你可以用链子窜起来放在你的脖子上,战斗时,记得当心点,他的造价非常昂贵。”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伊恩当即就把戒指还给马杰洛。
但大主教只是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拿着!你难道还想再让我生气不成?”
伊恩摇了摇头,“我没有这种想法,但它实在太贵重了,我实在承受不了这么重的礼物。”
“承受不了,你也要给我挂在脖子上,布拉德我没有怎么帮到他,但是你可以说是他的至亲之人,这个戒指给你,但你要给我记着,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他,不能忘记他的面容,不能忘记他的教诲,你要继承他的信念,并且让他成为你前进路上的明灯,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在黑暗中迷失自己,你知道吗?”
“我不会忘了布拉德神父,他待我就像是父亲一样,我永远会记得他!”伊恩大喊了起来,他看着大主教说道:“并且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您。”
“省省吧,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去觐见我们的神了,你只要能记住布拉德就行。”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还有您。”说着,伊恩还看了一眼歌兰蒂斯,“以及教会的各位兄弟姐妹,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现在的心情,但我保证,在以后的道路上,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即使前方布满黑暗,但我的心中的光明永远不会暗淡。”说完,伊恩向马杰洛深深鞠了一躬,久久不能抬起。
“你知道就好。”说完,马杰洛朝伊恩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大主教捂着自己的头,他年事已高,刚才又经历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他已经有点吃不消了,歌兰蒂斯察觉到了他的状况,连忙过来搀扶他。伊恩抬起身子,他看了一眼大主教,接着向歌兰蒂斯点了一下头,便向门外走去。
这时大主教的声音又再度传来,“记得回去写一封信交给歌兰蒂斯,随便写写你的状况就行,我会把它交给复仇者联盟,虽然你仍是我们的一员,但早已归他们管辖,那也是你的另一个去处。还有,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记住,教会的大门仍然为你敞开。”
“知道了。”伊恩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他不能转过头去,他不能让主教大人看到他的泪水,他再也不要主教大人为他操心为他担忧。
关上门的那一刻起,他飞奔了起来,他任由泪水滴落,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他只是这么跑着,他跑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没有屋檐的遮挡,那里没有阴影,那里充满了阳光与欢笑,伊恩跪倒在地上,尽管在阳光的照耀下,身体是那么的不适,但他没有一点感觉,他只想笑,因为这一刻,他知道了,他不仅有队长,他还有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