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相似的话,曾经也有一个人那样深情地对她说过,只是他如今在哪儿呢?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她,是为他而重生的吗?
两人默默无语地并肩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流萤将小小的脑袋靠在流铭的肩上,看着天际皎洁的明月,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第二日,流铭去了上官侯府,接待他的是上官博,上官侯府的新侯爷也是他的舅舅。
上官老侯爷一生只娶了一位妻子,也就是侯府老太太,老太太只生了上官博与上官兰馨两个孩子。
五年前侯府老太太亡故,如今老侯爷也走了,几年未见,流岑只觉得上官博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眼里多了许多哀伤与落寞。
流铭怕上官博还在生母亲的气,因此此番前来连流萤都没有带,就是怕舅舅的态度会令流萤难堪。
好在上官博见他前来,一直都是淡淡的,并未有什么责问。
流铭给老太爷的灵位上香祭拜才完,才从上官博口中得知上官瞿已经在三天前出发回恒山了。
当初他回来是为了老侯爷的丧礼,不久后他的母亲便也紧随老侯爷而去,此事流府不曾告知于他,想来上官瞿也定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方才没有去信告知师傅他老人家吧。
流铭此次前来一是看望舅舅与打听上官瞿的事,二也是想改变舅舅对母亲印象,于是便道:“舅舅,我娘一事,还望舅舅能别再怪她。”
上官博眼眶微微泛红:“人都不在了,还说什么怪不怪的?我与她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她的为人我清楚,当初你外公惊闻此事愤而离世,我也是一时急昏了头才会说出那番话,如今后悔也是没用了。”
流铭心中此时也是感慨万千,喉咙发涩,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上官博道:“我也是事后冷静下来方才觉出你母亲一事,事有蹊跷,你若是查出有人诬陷你母亲的证据,不论有什么需要,舅舅现在就算是没有什么实权,也绝对会全力以赴地帮助你。”
流铭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陷害他母亲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离开时,上官博又拉住流铭的手道:“你很快也要回恒山了,你回去后告诉萤儿,让她没事就多到舅舅这里走动走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流铭被上官博打动,抱了抱上官博道:“侄儿知道了。”
流铭最终还是没有听流岑的话回恒山,为了此事他还挨了流岑的打。
“老爷出手也真的是太狠了。”青嬷嬷跟流萤说起这事时,忍不住心疼得只掉眼泪。
是啊,在整个流府中,除了流萤从来没有人给过流铭气受过,那是还她记忆中哥哥第一次跟父亲顶撞,也是第一次挨打。
流萤去看流铭时,他的脸颊上还有红红的掌印,他却在看到流萤时,仿佛没事人一样微笑着上前来:“萤儿,才离开一会儿,怎么,这么快就想哥哥了?”
流萤强忍住泪水,伸出小手抚上他脸上微红的掌印:“疼吗?”
流铭站在起身来,笑道:“笑话!哥哥现在可是高手,哪里会痛。”
流萤却并不吃他那一套道:“哥哥还是回恒山吧。”至少那里是安全的,让他留下来,不知道他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萤儿你说什么傻话呢?哥哥哪里都不去,爹已经答应我不回恒山了。”
流岑,他怎会答应?流萤心知肚明却不忍拆穿他:“可是,萤儿希望哥哥能够学有所成,出人头地。这样,萤儿将来也有依靠。”
流铭被流萤弄得有些招架不住,搪塞道:“萤儿我们别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好吗?这些日子你都闷在府里,也不曾出去走走,不如明日哥哥陪你上街逛逛,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
流萤摇了摇头:“不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会对吃有那么大的兴趣啊!”
“原来萤儿是个大孩子了啊!”流铭揉了揉流萤头顶的发,叹道:“唉,本来我听说明日慕容将军和太子殿下得胜还朝,还把北漠太子北辰轩都带回京城做质子,还想带你去看看热闹呢!”
“你说什么?”流萤心头一颤,双手攥住流铭的衣袖,双目紧紧盯着流铭,急切道:“哥哥,你说的太子殿下,是不是指的就是君天澜?”
“是啊,君天逸是前太子,哥哥自然说的是君天澜。”流铭伸出手指点了点流萤的小鼻子,提醒她道:“不过,太子殿下的名讳,可是不是你我可以直呼的哦。”
“明天我去!哥哥明天带萤儿去看,好吗?”流萤紧张到手指发颤,甚至忘了去掩饰自己眼里的急切,她终于可以见到天澜哥哥了!
看着忽然失去了方寸的流萤,流铭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与不解。
君天澜还朝的前一晚,流萤已无心情做任何事,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
自重生到现在,时间对她来说总觉不够,从来没有一日,让她感觉时间竟是过得如此漫长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