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广场上,灯火明亮,星光闪烁,人群密集,四周全是绿油油的草和树。
广场中央,一群人跳着左脚舞,一大个圆圈,男男女女手拉着手,几个男人弹着四弦琴,众多年轻男女吼着左脚调,步伐整齐,阵容优美。
沈若诗右边第三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男人,四弦琴弹得震天响,很多女子喜欢和他拉着跳,今晚依旧是那个美丽女子和他跳。
沈若诗正跳得起劲,忽然耳边传来撕打声。她回头一看,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正扯着四弦琴弹得好的那个男人用力打,一拳又一拳只击对方身体各部位。
“哪个叫你勾引我老婆,天天晚上和你勾着跳,还手挽手的,我老婆这两年都没有主动拉过我的手,都是因为你。”高大男人声音洪亮。
四弦琴男人被打愣了,回过神来和高大男人撕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脚,彼此不相让。
“谁勾引你老婆了,是她主动和我跳,她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四弦琴男人无耐地回应。
高大男人听不进去,继续扯打,跳脚的人群全部围观,没有一人出来劝架,任由他们互打,和四弦琴跳脚的那女人,死死拉着高大男人,可个头不高,被高大男人甩得远远的。
沈若诗呆呆看着,希望有人出来劝架,几分钟过去,无一人出来劝。
正当沈若诗准备找人劝架时,一个帅气男子出现了,他走到打架人中间,用力吼:“别打了,丢人现眼也不害羞。”
双方打红了眼,根本没有听到劝架人说的话。帅气男人见劝说不管用,干脆夹进两人中间使气扯开,不料一拳打到他的鼻子上,—股鲜血喷了出来,喷到高大男人身上,两方见打错了人,方停住。
帅气男人捂住鼻子对高大男人说:“大哥,跳脚场上相互拉着手跳脚很正常,那不叫勾引,不拉手根本无法跳,你拐我我碰你,要拉着才跳得整齐。”
后面一个女人说:“是啊,我跳了十多年的脚,没听说会跳出感情问题,更不会跳出离婚。”
高大男人根本不听,使力拖着和四弦琴男人跳脚的女人向几十米远的路边走去,嘴里骂骂咧咧:“叫你不跳偏要跳,原来是有目的,怪不得在家对我冷淡。”
女人说:“你那么小心眼,我能对你热情吗?”
四弦琴男人被打,在众人的围观下,觉得很没面子,匆匆向帅气男人说了声谢谢后离去。
沈若诗看到帅气男子嘴角还有鼻血,走过去递了一块纸巾给他,说:“擦擦脸上的血。”
帅气男子说了声:“谢谢。”
旁边众人表扬帅气男人:“你真是好样的,敢于劝架,还不怕打,这个年头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帅气男人笑了笑,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沈若诗看着他,这个男人很少来跳脚,平常基本见不到。近几晚,他抱着一把四弦琴来跳,原来他的四弦琴弹得很棒。独自一人把四弦弹得震天响的同时,他嘴里还吼着左脚调,调声清脆。
旁边一个老妇叫帅气男人:“杨志才,你刚才的表现是好样的,现在鼻子还疼吗?”
帅气男人回答:“大妈,不疼了,没事。”
沈若诗记下了名字,他叫杨志才。
广场上,四弦琴响起,人们围成一个大圈,继续跳起左脚舞,刚才发生的事,风消云散。
杨志才把四弦琴抱在胸前,挑了一个人稀的地方,独自一人跳了起来。沈若诗想了想,走了上去,大起胆子把右手挽到杨志才左手上,跳起了左脚舞。
杨志才说:“你不怕你家老公来打我吗?刚才那一场就是很好的例子。”
沈若诗答:“我没有老公,也没有男朋友,你不用当心,没有人会来打你的。”说完,沈若诗笑成一团。
沈若诗想到了什么,问杨志才:“我是大着胆子才挽着你跳,其实我也很怕你家老婆来找我的麻烦,今晚和你跳跳明后晚不敢和你跳了。”
杨志才说:“我没有老婆,也没有女朋友,穷光棍一个,你不用怕,没有女人来找你麻烦呢,刚好我也没伴跳,你专门和我跳好啦。”
沈若诗紧紧挽着杨志才的手,在四弦琴铿锵有力的节奏下,沈若诗吼起了左脚调:“阿老表,阿老表,你要来尼嘎,不来就说不来呢话,莫让小妹白等着;阿老表,阿老表,你要来尼嘎,不来就说不来呢话,莫让小妹白等着。”
杨志才边把四弦琴弹得响铮铮,边用力吼起左脚调:“阿表妹,阿表妹,你要来尼嘎,不来就说不来呢话,莫让小哥白等着;阿表妹,阿表妹,你要来尼嘎,不来就说不来呢话,莫让小哥白等着。”
旁边的人,向他们投来了喜悦的目光,在他们的带动下,有好几个女人吼起响亮的左脚调,把步伐跺得更加有力。
时间到了深夜十二点,跳脚的人渐渐散去,广场上只剩下稀少几个人。杨志才停下来,看看沈若诗说:“阿表妹,时间不早了,明晚又来跳。”
沈若诗有些恋恋不舍,说:“阿老表,好呢,明晚又来跳,你要来呢嘎。”
杨志才说:“好呢,明晚一定来。”
沈若诗步行回家,她家住在一个小区里,深夜不管如何迟,大门会开着,不用担心关门。
清风爽爽,沈若诗的心里格外高兴,嘴里不由自主哼起左脚调:“阿老表,弦子弹起来呀,阿表妹,歌儿唱起来呀,月亮已经出来左脚跺起来,我们大家欢乐舞儿跳起来;阿老表,弦子弹起来呀,阿表妹,歌儿唱起来呀,月亮已经出来左脚跺起来,我们大家欢乐舞儿跳起来。”
小区门口,守大门的老保安看到沈若诗脸上无比兴奋,高兴向她笑笑,沈若诗也向老保安笑笑。
回到家里,沈若诗进洗澡室洗起了澡,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不洗睡不着。跳脚格外用力,每一晚都会流好多汗水,衣服、头发、裤子湿一大片。
澡洗完,头发吹干,沈若诗觉得眼睛不困,干脆把电视打开,听起了歌。
第二天一早6点不到,沈若诗就早早醒了,她感到很惊奇,平时睡眠很好的,到7点才会醒,今天格外反常,她嘴角出现笑容。
匆匆洗簌完,走出家门,到小区门外吃了早点,见时间还早,沈若诗到离单位不远的一个广场散起步,那里是全县风景最优美的地方,一个宽泛的人工湖,湖水清清,湖边全是绿油油的树。早上散步的人还是很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沈若诗觉得心不在焉,目光迷离。
这一天,沈若诗的工作是轻松的,只做一张财务报表,到财政局拨一笔5万元的款,一天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