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常年覆盖这座山峰。白的一尘不染,圣洁无比。虽然无法触及,但光靠眼睛就能让人心旷神怡,无比舒心。它不染污垢,因为它高傲,污垢刚想侵染它,它便以死以证清白。融化,非它所愿,但为了那世间的一抹纯洁,它宁可消失。
“师弟!怎么了这是!?”
虽明知师弟不在屋内,但慕容任然早起前来,这三天来都是如此。刚踏足了安院内,慕容见了安房门大开,原以为这小子默不作声地回来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然而,当慕容展开灵识,准备先看看了安在干嘛时,惊讶的发现,了安竟然躺在床上,浑身抽搐。
“杀了你!”
“啊~不要过来,你是什么东西!好可怕~~”
“师姐,救命!”
慕容冲进内屋,了安边抽出边喊叫着。
“师弟别怕!做噩梦了吗?别怕!师姐在这儿!”
慕容一把搂住了安,一只手抓住了安的手,一只手在了安背后轻抚。过了许久了安才安静下来,慕容这才将了安身上的外衣鞋子脱掉,又重新将了安放到盖上被子。
轻轻地带上房门,慕容目露怒意,她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定发生了什么。因为了安以前都是她照看的,唯有刚上山的那几日天天做噩梦。
慕容飞往太虚峰掌教和六欲道人那,但都没有找到志平师兄。她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到底在了安身上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做如此可怕的噩梦。
临近午时,了安才幽幽醒来,没等慕容询问,虚道人踏剑飞速而来,直接落在了安院中。
“师尊,你终于回来了!”
“师尊!”了安亦唤道。
慕容见虚道人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稍微稳定了些。但见虚道人的神情,她的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她,有大事要发生了。
虚道人面色凝重,踏进房门,径直来到了安床前坐下,右手并指点在了安额头。没几息,眉头凝成了麻花,待睁开眼时,有平抚下去。从怀中掏出一粒透明宝珠,将至按在了安额头道。
“若不是你那小友遣人相救,为师这趟怕是回不来了!”
“小友!?”了安之感额头出传来微微凉意,听师尊此言,了安不解道!
“救我出墓冢那位前辈自称尸鬼,说你与他家少爷是好友!也是尸鬼前辈驾船送为师回来的。”虚道人道。
“师尊,这是什么?”
慕容见那宝珠好似一粒水珠,按在了安额头出后,那宝珠仿佛被注入了朱砂,渐渐变成了红色,然后转为暗红,最后变得漆黑一片。当那宝珠变成黑色后,虚道人才将至拿开,但见了安额头处还往外冒着黑气,不由一声叹息。
“师尊!师弟到底怎么了!?这又是何物!”慕容急道。
“这也是安儿那小友所赠,叫静魂珠,可封存天地间的怨念。”虚道人看着手中漆黑的柱子,想起回来时尸鬼对他说的话。
“我家少爷说此子与他前世有缘,这静魂珠赠你,可驱除他心中的怨念。希望你能保他无恙!”
“师尊!师尊!”慕容见虚道人出神,自己心中又有多半疑虑,唤道。
“师尊!您是不是知道师兄回来了?师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怨念呢!?”
虚道人看了看靠在床边的厚石,又有些出神,但没多久便神情温和起来。
“无恙!一切自有为师在!”
“为师此行虽然没有寻到你那怪疾的解救之法,但你命格独特,势必会逢凶化吉。然,前途多坎坷,切忌失了本心。”虚道人神色镇定道。
“为师赠你一物!”
说罢,虚道人并指,就听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不多时一把通体火光万丈的飞剑飞入屋内,归于平静后悬在床前。
“这把剑是当年为师外出游历时在墓冢所得残剑锻造而成,此中残灵念在为师对它有修补之恩,便一直伴在为师左右。你之灵根非法,将来必定超凡入圣,非为师可比,随了你也不会堕了他曾经的威名。”
“师弟,还不快谢过师尊!”
慕容在一旁提点道。虽然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好似预感到了什么,因为她在虚道人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叮嘱。也不知为何,话语有些梗咽起来。
“谢师尊!”
了安赶忙下床,对着坐在床边的虚道人三叩九拜。
“容儿,照顾好你师弟!”
了安拜完,虚道人将至扶起,如一位祖辈爷爷细细端详了会儿。然后慈爱地在慕容和了安两人的面庞上一一看过,对慕容道。
“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慕容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虚道人停顿了下,有些佝偻的背脊渐渐挺拔。
“为师的名声沉寂许久,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害我幼徒,今日便捅破他们的天,也要让他们知道世间尚有傲骨存!”
说罢,虚道人右手一招,浅雪与厚石一左一右紧随,而那柄归于平静的无名剑好似受到虚道人激昂战意的激发,又散发出无尽火光,通体赤红,紧随虚道人飞出屋外。
了安和慕容亦紧随来到屋外,见虚道人傲然而立在雪峰上空。气势如贯日长虹,凌厉而锋锐。虚道人的气势在不断攀升,清晰可见那上空的寒流好似被虚道人化作的剑气切割,寒风竟不能沾其体。
“哈!”
一声怒喝冲九霄,厚石飞上虚道人头顶,与虚道人的气势相融,化作一柄直冲九天的黝黑光剑。
“妖道六欲,给老夫死来!”
怒喝声响彻太虚门,而后黝黑的巨剑朝着太虚峰六欲长老道场劈下。
轰~
烟尘飞舞,断壁残瓦。两个黑影在厚石劈下去的瞬间窜出,紧随其后又有四道身影冲天而起,来到雪峰,各自站位,与虚道人相对。
“老家伙,你这是何意?”站在志平旁的是一个阴柔的青年男子,回身看了看自己的丹房,怒道。
“娘的,躲这儿来避个难,清闲几天都不给。真他娘的事事不顺心。”说话之人是太虚门六长老之一的血海长老,此人身披漆黑长袍,红发散落,额间有一点猩红。
“虚道人,你不在雪峰清修又犯什么混!”一个身着明黄道袍的中年男子,此人负手立于空中,不怒自威。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耐不住寂寞啊!”
这道人一身灰衣,手掌浮尘,阴阳怪气道。这人乃是太玄峰掌峰,坤无散人。立于其旁边的则是太虚门另一位长老,路道人。
“师兄!”
这人面露疑惑,唤虚道人。他乃是太虚门最年轻的长老,道号莫道人。与虚道人同位掌教弟子,一身剑装,唯唯诺诺的立在掌教身后。
“老夫早已看穿你们这些个妖邪面目,好胆在老夫面前道貌岸然,装神弄鬼!”虚道人血气冲天,怒喝的这些个真人长老面露惊诧。
“放肆,休得妄言!”掌教面露惊骇之色,立即怒斥打断。
“哼!你身为太虚掌教,受万民敬仰,老夫都羞于做你徒弟。”虚道人根本不理睬,然后又指着坤无散人和路道人呵斥道。
“阴邪小人,贪生怕死之徒。”
“妖道六欲,当老夫可欺?蛊惑我大弟子在先,现如今又残害我那只有十一岁的幼徒。今日老夫定当替天行道,诛杀你这妖道。”虚道人化身厚石,剑指六欲道人。
“残害同门,畜生不如,老夫今日清理门户!”看向志平时,眼中有悲切,有悔恨。虚道人牙关紧咬,一字一句道。
“哼!无知莽夫,就让你挣这口舌之利吧!掌教,你应该明白,违反忌讳的人当如何!”六欲道人漫不经心的对掌教道。
“师叔,看来虚道人已经知道了!以免夜长梦多,还是先把您的分身召回吧!”志平再一旁低声道。
“也是!”得到六欲首肯,志平双手掐诀。
嗡~~
一道剑气夹杂着劲风,滑过志平脸庞。
“畜生!你若干妄动,老夫第一个斩了你!”
志平轻轻擦去脸上的鲜血,又是震惊,又是不甘。他本以为自己的修为已经追上了虚道人,并且经历了那么多厮杀,他很自信已经凌驾于其之上。然而,方才那一剑他才醒悟,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混账,速速收手,念在你没酿成大错,本座罚你在雪峰面壁百年。”掌教怒发冲冠,呵斥道。
“哼!我石忠心只敬正道苍生,怎会是你魔道傀儡门派之人。休要将老夫与尔等邪魔为伍,今日便是捅破你们的天,老夫也要诛杀此妖道。”
说话间,虚道人的气势再次攀升,他化作的黑色巨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色,不足巴掌大小的透明婴儿。那透明婴儿悬于虚道人头顶,浅雪化作寸许,被稚嫩的小手握住。
“什么!没有心法,你竟然结婴成功了!”六欲惊道。其余等人同样惊讶。
“心术不正者自然如走狗一般跪伏在你煞魔殿脚下。但人间自有正道存,岂是尔等鼠辈能够参悟。”
“血海老魔,这老狗已经疯了,开始乱咬人了。你是真身降临,这里除了你没人能够对付的了他,莫让他坏了规矩。”六欲预感到了危机,对血海道。
“哼!那是你们的规矩,跟老子何干!?老子心情差的很,别烦老子,不然老子废了你!”血海满不在乎道。他心情本就糟糕到了极点,这出戏,他本就是当解闷来看的。
“你!”六欲一时无言,憋的面红耳赤。
“妖道!今日诛你,为我徒儿!他日灭你煞魔殿,为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