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深邃,遥望空洞的黑暗,虽被星辰点缀的绚丽,却掩饰不了眺望者面对未知,而感到的惴惴不安。星光耀眼夺目,点缀混沌宇宙。它如孩童般调皮,向陌生的你眨巴着眼睛,观察着你,欢迎着你。沉寂的星空中,璀璨的星辰上,有无数鲜活的生命。
一道苍白飞驰而来,打破了世间的宁静。寂静的星云好奇的观摩着这道孤光,似要看穿它来自何方,又要去何方。浩瀚的宇宙如这般孤独的流星并不少,它飞速而至,苍白的光芒瞬间照耀了这片昏暗的星际。
等等,那好像不是流星。苍白光芒静止,其中还包裹着一团十分微弱,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程度的幽蓝火苗。这火苗渐渐被光芒排出体外,逐渐暗淡的火苗若是失去了苍白光芒的庇护,用不了多久就会化作青烟消散在宇宙罡风中。
不,排出这火苗并非苍白光芒的本意,因为就在火苗完全被排出时,那照亮这片星空的苍白光芒突然暗淡,而那火苗周围竟然神奇的闪亮起来,以至于那火苗并未受到宇宙罡风的侵袭。与此同时,苍白光芒好似受到了某种召唤,消失在宇宙深处。
星空又回归沉寂,那庇护这火苗的光失去了主人,抵挡着罡风,渐渐的也暗淡下来。光芒在消失,火苗的命运似乎也将走到尽头。
就在这时,这片星空忽然霞光万丈,各式神兽投影化作光影飞舞游动。一团团祥瑞的金色云彩化作天路,自远方而来。仙路上,那一朵朵游离在外的祥云时而化仙禽,时而化神兽,与那光中的投影交融嬉戏,灵动飘渺,仙气弥漫。这是天道恩泽,仙气铺路,指引刚刚成仙的修士通往仙国之境。
一团仙光自那远方的仙路上飘然而来,到的近前,那仙光竟然笼罩了一个身着紫金云锦仙袍,却看不清面目的仙人。那仙人悠然自得地摆弄着手中的拂尘,观赏着周遭的世界。仙禽神兽与璀璨的星辰,形成众星捧月之势,尊贵非凡。
“嗯!?”
来到这方,仙人停顿下来,在他神识之内出现了一团极其微弱的火苗。那仙人随手一招,火苗出现在他的右手上。
“一魂?三魂七魄丢了二魂七魄,立刻消散才对,为何还能游荡在太虚间?”
若是他能早个两息到来,定会惊讶于庇护这火苗不受宇宙罡风侵袭的光芒之玄妙。那仙人将这缕魂捏在手中,冥冥之中察觉出了一丝此魂的异样。于是乎开始推演,本以为以他如今看破红尘争做天仙的修为可窥探这缕残魂的过往,可竟然连他的一丝来历都无法探知。
“哈哈!虽不知你来历,遭遇何故,可遇到本仙人是你的造化。”仙人爽朗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算不出区区一个孤魂野鬼的来历。
“本仙刚刚超脱仙劫,从此逍遥自在,不在轮回之列。且成就天仙果位,受天道恩泽,踏天路而行。既然第一个遇到你,便是我们的缘分。”
“额!嘶。。那口诀是啥来着。。。啊!对对对!待本仙送你一桩造化!”
仙人思索片刻,嘴唇快速念动着无法听觉的法绝,手指虚捏。指间仙光大盛,一个又一个玄之又玄的印记击打在虚空之中。
“本仙就为你发下成仙之后的第一道法旨,送你轮回。下辈子必然富贵一方,但愿你能为善一世,不枉本仙的第一道法旨啊!哈哈哈哈!”仙人开怀大笑,显然是因为自己的第一道法旨便是用来积德行善,暗夸自己真是德才兼备啊!
这缕发着细微惨白光芒的魂火,被一股柔和的仙力环绕包裹。随后那击打在虚空中的仙印化作小小天马,天马闪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欢快的在虚空中奔跑。
天马发出一声银铃般的长啸,原先被仙印击打处的虚空突然撕裂开来。破碎的虚空处传来森森阴气,其内不时传来鬼哭声以及浪花拍岸声,那里竟是九幽之地。天马叼起那微弱的魂火径直冲向了幽冥之中。
仙人抚弄着那一撮本就稀少的胡须,故作高深莫测,自得满满地看着闭合的虚空。好似想到了什么,不慎手中用力过重,拽断了一根胡须,苦道。
“哎呀!逍遥太久了,得快点了,不然仙门关闭了,本仙就不能有仙职了。”
随后,也不在摆谱,撤去了异象,背生双翼,化作金光神芒,飞向天际。
。。。。。。。。。。。。。。。。。。。。。。。
太虚门
林间幽幽传来的箫声让雪夜更为凄凉。慕容伴着箫声,寻着一路延伸而去的脚印,向雪崖走去。她从小生活在雪峰上,却很少来雪崖。自从师弟上山后,她已经记不清来悬崖边多少次了。
凌冽的寒风已经静止,鹅毛大雪如无根的叶子,漫无目的飘着。夜,依旧那么的寂静听不到任何野兽甚至灵兽的鸣叫,就算这凄凄箫声也仿佛融入了夜的孤寂之中。
每一次慕容都是寻着参差不齐的脚印,伴着本该欢快,却被吹得凄然的箫声。上到雪崖来,怎的也不忍心去破坏他的思念。慕容静静地立在远处,叹息着,那在黑暗中孤独的身影让她神伤,可她却无能为力。
清醒时的师弟如神童,他修炼的天赋让人嫉妒,但慕容却为他感到骄傲;清醒时的他又如受伤的雏鹰,总是在取得了傲人成绩时,夜半独自前来这处萧索的悬崖边,空对黑幕长思。幽幽箫音,那天蓝长衫下的身影更消瘦了几分。
若可以选择,慕容更希望小师弟一直痴傻下去,她不想看到师弟将苦闷憋在心中。若能痴傻地忘却一切,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活着。她愿意像一个母亲一样一直保护着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
他枯坐,他苦修,为的只是能够分散注意力。他乐的自己痴傻被人笑话,乐的自己的病情一天天加重,为的只是能够摆脱那噩梦。可时间终究是不能倒退,一切终究不能重来。
十二年前
金国地处最南岸,气候酷热,常年少雨,土地干旱,环境十分恶劣。除此之外,金国百姓也时常受到妖魔的侵害,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墨都,位于金国西海岸,因其面临大海,四周群山环绕,乃是一处藏风聚灵之地,故而适宜居住,此城也是金国最大的三座城池之一。
李府门风在墨都乃至金国都是极为出名的,上至三代,李家虽没出过达官贵人,但都是世俗之中受人尊敬的富儒之家。李家族人上至家主,下至仆人,所有李家男女皆饱读诗书。家中生意遍布全国各个行业,却从不压榨百姓,李家的商品价格利润也是最低的。经商所得钱财,只要够家中日常使用,其余多用来接济受灾百姓。
但李家百年来人丁凋零,到了李原这一代,已是李家的独子。而立之年的李原早就成家,可是李家主母陈氏始终不能为李家传承香火。即便是李原纳了两房妾侍,李家依旧没有血脉诞生,将断香火这块心病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李原的心头。
新年刚过,虽然人们很难看到春意造访金国的痕迹,但墨都城内的大户人家却知道她已经来过。李府坐落墨城东南城区,占地十几亩的屋舍简易精致,院内干净整洁。其内的杨树槐树已经长出了绿芽,冬日里萎缩的小草也渐渐露出头来。
这一日,李府门外来了一位老者。这老丈白发白须白眉,看样子已是耄耋之年,可看其一身整洁的浅黄色道袍穿的却是尤为精神。此外,老丈流露出一丝微笑,眉宇间的精气极为强盛,全不像那凡俗老翁。
“小老儿太虚门,虚道人,不请自来,还望李家主见谅!”
李府内院,李原正在书房查阅账本,突然听闻此声,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作为一家之主,多少听闻过太虚门于金国百姓存亡有恩,当下不知真假但却不敢怠慢,唤来门外小厮。
“去,叫家人速去前厅,与我一同迎见上仙!”
见那小厮有些迟疑,李原瞪道。
“莫要多问,还不去。”
不多时,李府大门敞开,李原带着李家上下几十号人汇聚门外。
“不知仙长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李原身着棕色正装宽袍,玉璧发带盘住头发,飘与背后,率众行跪拜之礼。这一拜对李原来说是拿出了足够的敬意,莫说这老者是上仙,就算是太虚门的普通弟子,李原也会以礼相待。
李原自幼酷爱阅览史书,那些有关过往的奇谈怪论他也看。对于金国曾经炼狱一般的年代,他翻阅了许多资料,确信为真。对太虚门早已心生向往,故而对老者礼遇有加。
请礼寒暄之后,李原将虚道人迎入前厅,吩咐下人各自退去,待虚道人上座饮茶后,李原道。
“这是小民发妻陈氏,见过上仙。”
那陈氏端庄貌美,温婉贤淑,一直伴在李原身后,身旁跟随的两个靓丽女子便是李家新进门的两位妾侍,袁氏和花氏。陈氏带头,与两位妹妹一同见过虚道人。
“不知上仙驾临所为何事?”李原恭敬道。
“呵呵,老道是专程来报喜的!”虚道人抚须笑道。
“噢!?还望上仙明示!”李原与陈氏等人面露异色,相互投去疑问的目光。
“且问李家主所谓何事困扰啊?”虚道人又笑呵呵的,不答反问道。
“莫非!?”李原好似猜到什么,但又不敢确定,然其惊喜的面色已经吐露了他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