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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困局

古家,烽莱国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家族虽身在朝堂,然而其名下产业却是遍布整个烽莱国。其实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古家乃是大族,其下属附庸与封地百姓将近百万,几乎占据了整个烽莱国十分之一的人口。而这些人基本都是靠古家来吃饭的,烽莱国皇室将这些人与封地赐给了古家,那自然也就不会多加干涉,不算那些普通的上供百姓,单是古家自家的自卫军就有六千之数,在加上古家家奴下人,完全靠古家来养活的人就有上万,而单只靠古家在烽莱国的月俸,这些人也早就饿死了。而且古家向来以仁义著称,整个烽莱国,若是论哪位封疆大吏的封地百姓最为富足,那么就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非古家莫属,即便是在战争期间,赋税加倍的时候,古家封地内的百姓也绝对是丰衣足食,因此古家真正的资金来源几乎有将近六CD是依靠名下这些产业得到的。

古家现在的产业,大致是被分为两半,一半在古二爷手中,一半掌握在古明武手中,至于古雄图老爷子,身为家主拥有着随时调度处理这些产业的权利,自然不算在内。但如今那些掌握在古明武手中的古家产业,古雄图老爷子却是越来越难以插手,因为古雄图在掌握了这些产业后,基本上都是以雷霆手段对其进行彻底整改,不断的任用培养自己的心腹,久而久之,这些产业虽然表面上还是古家古雄图老爷子说了算,但实际上,基本已经算是古明武的私人财产,眼下虽被家族收回,但古轩想要平平稳稳的收入手中,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古轩楼”,古家产业之一,位于烽莱城南部最为繁华的街道正中位置,乃是此地数一数二的奢华所在之一。古轩楼原本是当年古轩出生时,古明军为了给儿子庆生,专门将此楼原本的名字改去,变成了现在的古轩楼,后来古明军战死,这处产业便暂由古明武接掌。由于古轩楼的地理位置与奢华程度,古轩楼可以说是古家在烽莱城南部的支柱产业,因此对于这处产业,古明武在一经接掌后就可以说是煞费苦心,短短三天内便将之大换血,如今更加是连酒楼跑堂都算是古明武的心腹,现在古轩崛起,选择收回的第一处属于父亲原本掌握的产业,便是这座古轩楼。

平日里都是人来人往,贵胄满堂的古轩楼,今日却是关门大吉,门庭萧索,不少行人经过古轩楼外时,都是目光怪异,甚至有的还指指点点,想来这座平日里烽莱城南部最为繁荣的酒楼突然关闭,在很多人看来都是极不简单的事情,由此而来的流言蜚语,只怕时间稍长那就是想压也压不住了。古轩一行人站在古轩楼外,身旁是人来人往的街道,面前却如同一座冷宫矗立。按理说自己带人前来接收,此处本应该有留守人员接应,然而此时酒楼大门紧闭,却是没有一人留守在此。

“二公子,古轩楼原本的掌柜杂役全都在今早向家族请辞,然而经过属下调查,这些人却都是被暂时收入了四爷掌管的其它产业。”古轩身旁,一名青袍男子在其耳边低声道。此人乃是古明军原来手下的参军,名叫古睿成,后来古明军战死后,便辞去了参军之职,继而进入古家做了古明军一支的管家,古明军名下现在属于古轩的剩余一点产业,便全都是因为古睿成才得以保全,虽不多却也足以支撑古明军一支的日常开销与手头的护卫培养,如今古睿成对于古轩这一分支的重要性,可以说举重若轻,而且此人心思缜密,同时也是古轩现在身旁最为得力的一员干将,也是少数最让他放心的人。

古轩闻言微微点头,接着却是不知所谓的一笑,淡淡道:“釜底抽薪,好手段。”他抬头看着古轩楼的牌匾,接着又摇了摇头,继续道:“只是这种下马威,却也不过如此罢了,你给我一座空城,但看我如何让它繁华。”说着又是一笑,对身后一名护卫招了招手道:“开门,接收古轩楼。”那名大汉上前应了一声,接着便大步上前,看了看大门上的锁,一指伸出,接着只是轻轻一勾,啪的一声,那只铜锁已是应声断开。

吱呀一声,酒楼大门被从外推开,众人踏入古轩楼内,入眼所及却已是空空荡荡的一片,竟是连一张椅凳都不曾留下,活像是被抄家一般的干净。

“二公子,眼下必须尽快处理此间事宜,否则时间一长难免一些流言蜚语,若是这类流言多了,日后咱们古轩楼再次开张后,只怕客源也要大打折扣啊,而且除了古轩楼外,咱们此次需要接收的产业还有数十家之多,遍布烽莱国大小十数城,而且其它产业现在的状况基本与古轩楼如出一辙,四爷这手看来简单,却着实狠辣,他算准了咱们临时接掌,现在就算是从家族其它产业调人也是不够的,更何况四爷也绝对不会允许我们从其它产业调来人手,但若是现在开始招收,数十处产业一起招收管理人员,先不说所需要的时间必然不少,毕竟这种人也不能随随便便拉来就用,层层选拔是必须的,单只是这段时间这数十处产业不运作所带来的损失,那就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到时候四爷若是在以此为由继而发难,那对于少爷而言无疑是大损声望的事情。”看着空荡荡的古轩楼内部,古睿成也是满脸愁容的提醒道。

古轩深吸口气,皱了皱眉,转身对古睿成道:“成叔,先前的计划派人加速去完成,还有劳烦您老派人在每处咱们所要接收的家族产业外都贴上告示,就写暂停营业,内部翻新。还有派出人四处宣传,就说古家这些进行翻新的产业皆有新的筹备,乃是古家为了回馈多年来众多老宾客从而实行的一次大出血,但是一定要记得,必须明确的指明一点,这是古家的回馈,而并非古家大爷一脉,是整个古家。”他话到最后,目光却是无比认真的看着古睿成,后者看着他严肃的目光,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同时目光中也是有着了然之色,随即告退一声,便是转身带着几名护卫快速离去,显然是去实行古轩的交代了。

烽莱城北部区域,这里是一座茶楼的一处包厢,此时的包厢内,古明武端然而坐,手中端着一杯香茗,正在轻轻吹着茶水上的茶沫子,在他的周围空无一人,然而包厢一角的屏风后面,却现出一个人影来,古明武语气淡漠的开口道:“如何?”

话音落下,那屏风后的影子却似乎是动了动,接着便传出了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如同老锯拉木,甚是难听。“他们在那些产业外都贴了内部翻新的告示,并且已经开始有人四处宣传,说这是古家为了回馈老旧顾客从而做出的筹备,乃是整个古家的意思。”

古明武闻言握着茶杯的手掌突然一顿,一双阴冷的眼眸现出思索之色,接着皱了皱眉,冷冷道:“反应倒是不慢。”

“四爷,咱们要不要揭穿他们?”那嘶哑的声音询问道。

古明武眼中光芒闪烁,半晌后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可,如果他们不是以古家的名义,此事可揭穿,但现在却不可。”

“为何?”那声音不解道。

古明武叹了口气道:“这可是一着好棋。”他顿了顿,接着道:“如果他们没有点明这是整个古家的意思,那么我们破坏了也就破坏了,大爷一脉的意思并不代表整个古家,而且还能让他们一败涂地,毕竟那样只是牵连大爷一脉而已,与我们无关紧要。但现在却不行,既然他们说是整个古家的意思,那么对外即便不是整个古家的意思,那也是整个古家的意思,古家在对外方面起内讧,这可是大忌,即便是我也负不起这个责。这些产业明面上又的却都属于古家共同的财产,而非是大爷或者我个人所有,所以他们无论做了什么,怎么做,在没有结果之前我们却都不可轻举妄动,还必须在明面上跟他们站在一条线上,否则一旦我们有所干涉破坏,他们如此行事的结果好,我们无功有过,他们的结果若是不好,那么到时候就完全可以归于是我们破坏的结果,那时候不但打压不了大爷一脉,反而还会损害我们自己在家族的声望,得不偿失啊。”

“那四爷的意思是?”那嘶哑的声音在次询问。

“呵呵。”古明武呵呵一笑,眼神阴厉,他放下手中茶杯,接着站起身来负手行到包间内一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副云山图下,抬头凝视着画卷上的云雾山峦,缓缓的道:“暂且静观其变,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可一点都不好走啊,待一月之后,若是这些产业盈利减半,到时候便看他们如何面对整个家族,一月时间,想要将数十处产业从一片死灰变成旺火。”他阴冷的笑了笑,接着冷哼一声:“你认为,他们做得到?”

屏风后的影子似乎是点了点头,但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可若是他们从其它产业调派人手?”

“那么容易吗?”古明武冷笑一声:“老二常年在外奔走,手头产业都交给手下人打理,这些年经过我多方操作,他手头那些产业尽都是人才不足,勉强维系,是不可能调出人手的,而至于我手中的产业。”他转头看着屏风后的影子……“想要缺乏人才,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咱们只需要静等着看戏也就足够了,不过如此也好,他们等于是将自己逼上了一条不归路,到时候就算能够开张,可事先的承诺若是达不到满意的反响,到了那时候,损失的可就是整个古家的声誉,这种过失,即便他如今是家主继承人,哼……”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诡异,又过了半晌,古明武深吸口气,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端起了放下的茶杯,放在嘴边片刻,却并没有喝,而是又一次放了回去,低头想了想,随后道:“派人密切关注老头子跟老二那边的动静,那个小崽子,你亲自观察,一有动静马上来报,还有暗中通知一下咱们安插在户部的那些人,最近家族有人前去办事,便让他们仔仔细细的按章程办理,一定要按部就班,绝不能着急,明白吗?”

“是。”屏风后那人应了一声。

“去吧。”古明武淡淡吩咐,接着屏风后的影子便是一晃,随后却是鬼魅般的彻底消失了踪影。

古轩楼内,古轩正坐在一张临时弄来的太师椅上,手中是一叠写满了字的宣纸,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宣纸上的字迹,其上所书乃是自己如今要接收的数十处产业名称与所开展的业务,除了眼下的古轩楼以外,其它的产业中有药堂,有银号,有当铺,有兵器铺,有铁匠铺,有拍卖场,有佣兵所,甚至还有专门贩卖魔兽的魔兽馆等等。眼下酒楼瘫痪倒还无关紧要,可那些银号与魔兽馆若是瘫痪,那可绝对不是小事,银号基本上每天都要汇进汇出大笔的货币银票,一旦瘫痪就会陷入危机,起码会造成名下客源的恐慌,这是无法避免的,而一旦造成恐慌,那么一个补救不及就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而至于魔兽馆,如今古明武一下子撤走了所有的管理人员,那里的饲养员也肯定没有留下一人,而失去了饲养员,那些魔兽一般人根本不熟悉,如何喂养管理就成了当务之急,一个不慎也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巨大损失,眼下这些也都要古轩头疼。古明武让人搬光了酒楼,却偏偏留下了魔兽馆的一干魔兽,所为的就是让古轩来不及找到饲养员,从而造成魔兽的大量损失,这一招可谓相当阴险了。他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产业,一时间只觉得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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