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人喜好如何?”
“孙首领不必担心,左大人做事光明磊落,为人光风霁月,绝不会做那种人前人后的事,具体如何孙头领见到大人之后自会清楚。”
一夜疾驰,三四更时,刀上刀还要不时熄灭车灯,推动车子无声滑行,遇到难行之地,甚至把车子举起,看他的样子,轻松写意,细看才发现,原来车身和他的手掌之间并没有接触,而是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这让跟在后面的孙琦和蓝诗诗也是吃惊,孙琦此时才明白,这刀上刀绝对是超凡之力拥有者,先前输给陆离,肯定是故意而为。
直到天快亮,天边微微露出鱼肚白,三人这才又一次坐车前进,蓝诗诗一夜折腾,这时疲劳不堪已枕着孙琦的肩膀睡去。
刀上刀告诉孙琦,再有一个时辰,会进入大军斥候的视线,原来原先之所以不断变幻路线,下车步行,是进入了天外天活动区域,为避免被发现,这才静声前进。
果然,两个小时过去,在朝阳的照射下,几个黑点出现在视线里,向着蒸汽机车快速驶来,片刻便相互靠近。
四五个人都是红褐色和白色相间的迷彩印花制式服装,腰插长刀,肩背长枪,一脸肃穆,骑乘两轮蒸汽机车,这东西和孙琦乘坐的四轮机车一样粗犷霸道,即使停下来,那不断轰鸣的汽管和疯狂转动的齿轮也彰显着不安份。
“来者何人?”
那四五人围拢住车子,一人探头问。
“缉捕司指挥使。”刀上刀言简意赅,从口袋中摸出一块猫头鹰雕像的铁牌递给对方,那人看了看,一挥手,其余人让开道路。
“跟着我们走。”那人把铁牌递回来,跨上机车,其余几人有三辆在后,一行人开始向大军军营疾行。
这时高原上气温更低,前方机车里喷出的蒸汽纷纷变化为小小水珠,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五彩光芒。
一路上不时有整队的着装威武的士兵,骑乘两轮机车,或者乘坐敞篷长斗四轮机车,轰鸣而过,见到孙琦他们,也是目不斜视。期间又有四五道关卡和询问。
因为这里已经渐渐靠近红土高原内陆,所以到处是空旷无比的红土隔壁,纵目远眺,队队士兵在广大空阔的红土地上行进列操,或者依令训练,有马阵,俱是大马长刀长弓,有两轮机车阵,短枪腰刀,有四轮机车阵,不配武器,在颠簸的车斗里坐如青松,纹丝不动,这一系列景象,繁忙如同蚂蚁。
终于来到大军中营,只见在一个高约三十米的铆形风蚀红岩下,有红色帆布搭建的同心圆状军用帐篷,好像长在红土地上的蘑菇,这里有许多如同孙琦他们乘坐的一样进进出出穿梭不停的机车,也有骑马的穿格式衣服的人,甚至有徒步行者风尘仆仆在警卫陪同下进入军帐,这些人高矮胖瘦,男女俊丑,神情各异。
层层盘问之后,通过外层的检测仪器,孙琦两人才进入正中心的巨大军帐。
整座大帐布置非常简单,俱是生铁打造的连体桌椅,一排排一行行,大部分坐了人,低头私语,在军帐的最前方,却是一张红油般光滑的木桌,在满帐的铁器中卓尔不群。
刀上刀领二人在靠近左边的前方位置坐定,蓝诗诗好奇的东张西望,不时会吃尽的指着某个人对孙琦解说,原来某某某是小陇山某处的大山匪。
时过不久,有一身穿深红军装,浓眉大眼的尉官从幕后走出,高声说道:“肃静,恭候左总督。”
话音方落,有两队着装异常威武的甲士列队而出,不是军服,是真正精铁打造的锁子甲,他们腰胯一米半的直锋斜刃刀,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两队人行进于木桌前之后,陡然分开,站成两排,列好队形之后,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地,轰然道:“左大人临。”
下方的众人翘首张望,只见随着红色幕帘被人掀开,一个个子不高,但双眼生辉,眉毛如剑的人缓缓踱步出来,不疾不徐,四平八稳,最奇怪的是这个人有一双又大又厚的耳朵,圆润的耳垂长长的垂下来,有倾听八方之势。
“诸位辛苦了,我是戎州总督左宗棠。”
声音徐而润朗,使人听之顿生好感。
“大家不辞辛劳,能应左某邀请而来,坐在此谢过大家,”说完在木桌旁一拱手,又道:“左某的意图,大家都知道,如此我们先商讨事情,稍后再言其他。”说完,不再言语,肃坐于木桌后。
旁边有一山羊胡子的参军站直身子道:“按照我们的计划,甘州防线,由三部分构成:北方崤山一带,有函谷关重要隘口,是进入关中的最重要关口,因此,除了崤山座山雕,子午岭八角黄蜂,以及东边一点的小陇山千佛洞联盟,朝廷将派出三千人的火器营,助你们防守函谷关,望诸位齐心努力,戮力功成。”参军看向孙琦所在的左边众人。
“中部一带,有黄龙山锄奸盟和尧山赤血军,你们严防大散关,朝廷派军两千,同样是火器,大散关虽地势险要,但绝不能掉以轻心,天外天众盗行动如狂风过境,异常迅捷,务必小心谨慎,此战功成,诸位将再不会愧对祖宗于九泉之下。”
大散关众山匪坐于中间,围绕着两个人而坐,一人头扎红巾,面庞黑红,衣衫沾土,因该是徒步而来,一人很年轻,二十多岁,看上去像一个书生意气,粪土万户侯的大学生,这青年浓眉大眼,一股蓬勃向上的坚毅之气。
“南方是与蜀州接壤的纵横大山系,这里离关中远,大山莽莽,进入蜀中的几率反而要大于关中,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右边诸君,拜托了,朝廷会向剑阁派驻五百火器,协防你们,当然,那里的蜀州守军也会共同防守,左大人已为你们做好联络,不必担心官军会抓捕你们。”
右边的众人比较奇怪,男女老少皆有,打扮也怪异,孙琦知道,那都是生活在纵横大山系的少数民族,虽长相怪异,但本领不凡,对汉人有抵触情绪,这些人能来,算是比较开明的。
参军说完,退于桌后,左宗棠站起身,脸色肃穆,再次拱手道:“国事反复,民生多艰,外敌虎视,邪魔外道逡巡,身为神州一份子,诸位,我们该怎么办?你们的确是受了太多不公和压迫,不然不会做匪做盗,但我相信,世事总会有大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左宗棠,在此以戎州总督陇州代都督的身份向大家承诺,剿匪结束,功劳一份不少,必还大家清白身份,诸位,摆脱了。”
说完,深深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