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急步赶到祥子家里时,祥子哥正和孔祥盛说着话,其他人都已夜深入睡。
孔祥盛是孔洪松的大儿子,今年12岁了。由于不喜欢读书,便从小跟着孔大伯学习木匠,也就是孔祥子的爹,如今小打小闹的已可以独当一面了,人称“小木匠”。
“轩哥哥”孔祥盛见到我,礼貌的叫到。
我回以温暖一笑,随即走向祥子哥。祥子哥对我点点头,目光关切的看向我:“都安顿好了吗?”
“嗯”我重重一点头,看向孔祥盛,见他轻松平常,毫无反应,便继续说到:“祥子哥,我还是担心。”
祥子一听,诧异的看向我,以为出现了什么状况。
“我的意思是说,怜儿姐姐行动不便,我怕苏红忠守不住……这万一……”我急忙解释到,怕他误会,可是我越想越担心,都不敢往下想,我怎么能只身置姐姐于那么危险敏感的境地,却不能在她身边。
“祥子哥,我们提前出发吧,离姐姐越近,我的心才能一点一点安心。”
孔祥子拍拍我的肩膀,给我一寄肯定的眼神,然后焦虑的看向窗户上的大红双喜,眼底一片幽深的茫然。
“她没事,现在长根哥应该已经送她到镇上了,这点你放心。”我看出了他的担忧,在安慰他的同时也在安慰我自己。
孔祥盛走向祥子哥,拉拉他的手臂,轻轻叫了一声“大哥。”眼神专注,充满了关切。
窗外夜色正浓郁,人困小屋心满忧愁,窗外路空不见行人,寂静无声,却是笼罩了一个不眠之夜,期待黎明早点到来。
……
看见熟悉的草屋,怜儿有些欣喜到:“终于到家了,不知道奶奶现在是否已睡熟,我回去会不会吵到她?”
苏红军却心底一空,这条路也太短了些。没一会儿,就到了,早知道就背着她从山上绕下来,要有时间,还可以看个日出。
怜儿此刻要是知道苏红军的想法,非得直接用手掐死这家伙。只是,她手上有什么东西温凉凉的在流。
是汗水!
她忽然又感觉有些愧疚,从苏家到她的家有6、7里的脚程,苏红军就这么背着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一点她确实忽略了。苏红军不欠他什么,而且也没有义务对自己付出这么多,反之,她好象也没给过对方什么好脸色。
她抬手,轻轻的用袖子从后面在苏红军额前擦过,而后,快速的收回手看向家门口。
苏红军正意识到怜儿的动作,还没来得及热血沸腾,便听到怜儿的惊呼:“奶奶!”
夜幕笼罩下的草屋显得萧条,更显得寂寥冷清,而最让人心疼的是屋门口坐着的老人,显得颓废且形容消瘦,象一位风烛残年地耄耋(màodié)老人行将就木般望眼欲穿。
这是她唯一的至亲,是打小爱她护她的奶奶,是为她肩挑一切风雨,不离不弃,虚寒问暖,含辛茹苦抚养她的奶奶,是她这一生相依相偎,寸草连心的奶奶,然而,现在她却把奶奶一个人丢在风里,丢在了守望她归来的茅屋里。
她的心突然象被针扎了般难受,揪得生疼,眼泪再也止不住,失声哭泣:“奶奶,怜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