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都在飞奔,只想着赶快到家,看着人平平安安心里才踏实。可是,行至山头,确看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于是我便狂跑了起来,直至门口脚下还惯性使然,手一下子把住门,稳住身形,一踏进门,便看见姐姐坐在轮椅上,手里还搓着麻绳,我的小心脏终于才平缓了些。
姐姐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愕然,这么冒冒失失、跌跌撞撞的干嘛,没等话出口,苏大婶和樱桃也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苏大婶,樱桃姐姐好”,我和怜儿连忙招呼着请坐,闻声而动,奶奶手里洗着红薯,见着来人,也赶忙走了出来。
“苏大嫂子真是稀客,快请坐,我这会子手上湿溚溚的,也不好挪凳子,轩娃子快去。”奶奶一脸热情。
苏大婶有些嗫嚅,看了看怜儿,表情几多闪烁。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开口。
那个傻儿子,踉踉呛呛一回来屁股都没挨着板凳,就吵着要看看怜儿有没有事。也不看看自己一副让老娘担心的德行。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却不让村医给医治,真是铁了一颗心,混了蛋了。
这要是闹到左邻右舍,还不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怜儿,你还是去看看我大哥吧,他的脚肿得跟包子似的还不肯村医医治,我大娘都快急死了。”
樱桃也是个直爽的,不会拐弯抹脚,有啥说啥,她见着大娘半天吐不出来,她也着急。
“樱桃姐姐,红军哥哥有病,该找医生,找姐姐干嘛,她又不是医生!”我身形一动,站到姐姐旁边,帮她拿起一根麻,觉得事有蹊跷。
苏大婶听了更急了,以他儿子犯混的程度,还不得等脚废了啊,她知道这一趟来有失体面,对于怜儿声名也不好,显得无比冒失,可是,这与儿子的未来相比,自己拉一拉老脸也就过去了。
怜儿也有些矛盾,看来这苏红军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家人。这其间是不是也有不想牵连着她呢?可是他又吵着闹着要见自己,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也不知道这长根哥是怎么将人给送回去的?
这人还真是难缠!
看着怜儿默不作声,苏大婶儿终于开了口。
“怜儿,苏大婶请你走这一趟吧,为了我那混帐儿子,我恳请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你,但总有见你的理由,我会记得你这份情。”一脸急切,一脸激动,就差没跪下了。
“苏大婶,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也太折煞怜儿,你们且先回去了,我拾啜拾啜,稍后就来。”怜儿怔了怔,最终还是表了态。
这一对母子,有其母必有其子,还真是—一对奇葩!
薄雾轻轻,微凉如水。轩娃子推着怜儿走在山间的路上。只是默默的,默默的往前推,神情有些清冷。
“有什么话想问你就问吧,别一副怨妇的神情,我可不习惯。”怜儿无奈的呢喃出声。
“姐姐后背有眼睛?那你也知道我想问什么罗?”我一副让她从实招来的口气加怨气,这是一下午憋出来的,我缓缓走到她身前。
怜儿的眼睛清澈夺目,似明月皎皎,又似清泉石流,她叹了一声,娓娓诉说,把所有发生的细节都毫无遗漏平诉出来,眼底却并没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