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降制止住满脸激动地沈大人,一咬牙说道:“请沈大人见谅,不降恐怕不能完成与沈小姐的婚约!”
在场人满脸讶异,沈大人更是目瞪口呆,又气又急:“难道贤侄是觉得我儿秋音配不上你?还是还再气沈叔错把你打入监牢?这亲事可是你父在世时定的,怎可儿戏?!”
杨不降赶紧解释道:“沈大人误会了!十多年前的那场灭门惨案,我独自一人逃出生天,幸得师父搭救收留。师父不仅传我一身武艺,还助我查找当年的幕后真凶。我落草为寇,跟随师父建立青云寨,这些年虽未干杀人扰民之事,也确实劫过过往行商。杨凡已经在当年死去了,现在的杨不降是一个出身盗匪窝的贼寇,贱民一个,是万万配不上沈小姐的。再说,这婚约是两家长辈所定,十数年过去,物是人非,晚辈觉得不必过分拘泥,还请沈大人明鉴!”
沈文言张口反驳:“胡闹!有红纸黑字的婚书为证,这婚事岂可儿戏!杨兄已经不在了,作为叔父,我一定得替你们杨家完成当日的约定!”
杨不降还要辩解,却被夏日暖一把拉了过去,夏日暖冲他摇摇头,眼神示意他看沈秋音和陶醉。
杨不降立刻便明白过来,他放缓了声音,劝道:“沈叔父不要气,这婚事既然是沈阳两家所定,何不问询一下沈小姐的意见?”
沈文言听了,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沈家最重承诺,音儿更是颇识大体,哪里还需要问?”
不料一旁的女儿出声了:“爹爹,女儿不愿嫁杨公子!”
沈文言满脸惊愕,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公然反驳自己,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音儿,你......”
沈秋音虽声音轻柔,但异常的坚定,她再次一字一顿的说:“爹爹,女儿不会嫁给杨公子。莫不说这些年女儿从来不知自己定有婚约,就算有,女儿也还是要争一争。杨沈两家交情好本无可厚非,但也不必拿儿女的终身幸福去捆绑,就算结不成儿女亲家,杨沈两家的关系也不会因此而交恶。再说,可有人询问过我与杨公子是否相互愿意,如若双方都无此意向,何不就此解除婚约,换我们一个自由。女儿不求大富大贵,情愿找一个可以互相心悦互相照顾之人相伴一生。”
沈文言早被自己女儿的一番惊世之言震得目瞪口呆,陶醉背在身后的手也慢慢松开,一股难掩的喜悦袭上心头。
沈文言呆了半晌终于回过身来,他颓然坐在椅子上,道:“有双方婚书为证,这婚事哪里是能随意取消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进:“沈大人何不取婚书一观,看看有去商榷的余地?”
师父!躲在窗外偷听的我们三人赶紧往里凑了凑,希望能躲进昏暗的角落里。
沈文言赶紧自自己书房将珍藏多年的婚书取出,双手展开。婚书为点缀金箔的红纸所写,红纸黑字,字迹分明,上书:兹有帝都南区吏部侍郎杨知远之子,甲午生人,南区刑部员外郎沈文言之女,丁未生人,八字相合,结为秦晋之好,留存官档,一式两份,辛癸年九月初二。
高瞻接过扫了一眼,淡淡笑道:“此婚书并未写明双方当事人的名字,杨知远只有一个儿子,但你沈大人可不是只有一个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