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浩创和马钏儿兄妹眼见厅中各人都面露惊异,两人对视一眼,齐齐问道:“何谓戴胜?”
吴勉答道:“皇朝西北疆域有绵延万里圣山,名为昆仑,是万神之母--圣母娘娘的领地,圣母身边有众仙侍奉于前,其中负责侦知凡情和传递消息者,为两青鸟,而戴胜便是其中之一。在历代正史野考上经常能查阅到青鸟的踪迹,传闻汉朝汉武帝时,就曾亲见皇宫西北方向有巨大青鸟展翅飞翔,当时命名为青鸾,奉为神鸟供奉。戴胜神鸟是圣母娘娘的信使,轻易不露于人前,没想到今朝竟也被我们碰上!”
来自北方草原的赫连重臣对中原的神话并不详熟,当他听闻自己的新婚妻子竟是天外飞仙,他满心的讶异可想而知。他狠狠呼吸了几口气,方才道:“依法师所言,本王子的王妃是那神鸟,可如今她早已不知去向,又如何辨明清白呢?”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们隐晦不肯言明的异事,究竟是什么,又为何会引起朝堂动荡?
高瞻此刻才明白,之前七寸法师信誓旦旦称晏青桑并非幕后黑手的原因,原来晏青桑本为仙籍,那自然没有立场与理由,去对未来的人皇不利了。可还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问道:“不瞒法师,近日来我发现晏青桑曾多次出现在您周围,难道她跟您有何交情?”
七寸法师摇摇头,慢悠悠道:“非也非也。她所寻之人并非是贫僧。总之事情贫僧已经讲明白了,众位还是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吧!”七寸法师在盒中盘腿坐下:“曦和,送贫僧回去吧!”
曦和上前捧起盒子,冲在座众人点点头,然后便泰然的走出大厅,消失在后院里了。
吴勉偷偷碰碰高瞻胳膊肘:“这法师说的可信么,真的不再深究了?”
“七寸法师不会说谎,看来晏青桑这条线索已断,我们要另外找个线头,抽丝剥茧了。”
吴勉耸耸肩,无所谓。
吴勉朝马自珍道:“如此,我二人就不打扰马庄主了,这就告辞!”
两人拱手告别,马自珍亲自带了苑中一送出大门外,她临走时瞪一眼马钏儿:“臭丫头,给我面壁,等我回来收拾你!”
马钏儿一张脸拉了三尺长,她自知做错了事,姑姑的命令不敢违抗,只得老老实实在客厅中等着。
臭丫头?赫连重臣觉得不对劲儿:“川弟,你......莫非竟是女子?!”
马钏儿苦闷不已,提前没有和姑姑对好说辞,竟然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红着脸尴尬不已:“那什么...佐佽兄你累不累?要不先回房间歇息歇息?小弟我...关于我的事,请容我稍晚些再向你解释...”
赫连重臣是心思通透的一个人,闻言便已了然,他道:“也好。只是休息就罢了,驿馆那里还有些事,我需回去处理。这样,晚上我再过来看你,如何?”
马钏儿自然说好,满心懊恼的看着赫连重臣主仆出了客厅。马钏儿噘着嘴暗自苦恼,马浩创挖苦道:“活该,谁让你肆意妄为,如今报应来了吧!我看你等会儿如何跟姑姑解释!”
赫连重臣急匆匆出了邀贤山庄,他骑马返回驿馆。卫界不由得道:“好端端这马公子怎么就变成了女人,实在是麻烦!属下自小与女人接触少,没认出来就罢了,可殿下您与马公子朝夕相处,怎么也一点没察觉?难不成您早就知道,故意不挑明?”卫界觉得自己真相了......
赫连重臣脸微红,还好他打马在前,卫界未窥得分毫。他故意放重语调:“不可胡说!什么朝夕相处,这话也是可以随意浑说的!皇朝中礼仪森严,对男女大防更是注重,这里不比草原,世家闺阁女子也不是草原那些泼辣的姑娘们,如果污了哪家门庭,就算是本殿下也救不了你!”
卫界喏喏住嘴,末了,嘀咕道:“这皇朝女子就是麻烦!还好王妃自己走掉了,不然殿下整天面对一只鸟,还要时刻注意言行,人生可还有什么趣儿!”
赫连重臣只当做没听见,他在想如今晏青桑的身份被揭露,对他而言将会有怎样的影响,究竟是利是弊......还有,昔日同窗好友竟是一位女子,这事情实在匪夷所思......
不消说,马自珍后来将马钏儿狠狠一顿批,不仅禁了足不许出门儿,还罚她熟读宫中的女规和女诫,只弄得马钏儿苦不堪言。马自珍特意传令下去将七寸法师视为上上宾,殷勤至极...
只说高瞻和吴勉二人离了邀贤山庄,吴勉道:“七寸法师话里有话,他两次要我们注意近日帝都中的其他陌生人,莫非我们真的疏漏了何人?”
高瞻此次很是赞同:“待回去将那人名册子再好好翻一翻罢,也许能查到什么。”
是以两人归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取来花名册细细研读,如此三遍过后,吴勉仍未发现异常,他只有寄希望于高瞻。高瞻从最后开始翻,他指着最后那一页:“这上面,怎得不见关家那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