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的脚步一顿。陆家的姑娘,不会凑巧就是那位吧?他不由得回头看一眼刚刚离去的朗峯,面色似有担忧。
龙甲看出了王爷的疑虑,他面无表情的加了一句:“王爷放心,陆姑娘已经在一刻钟前随樱桃出府了,两个人是遇不上的。”
王爷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抬脚就进了房间,龙甲再次站直,横亘在门边尽职把守。
樱桃热情的带陆舒心到了府门前,提前吩咐的马车已经准备好,陆舒心满心欢喜的谢过了樱桃,然后在车内安坐好。车夫扬起马鞭吆喝一声,两匹马就踢嗒踢嗒的小跑起来,一个时辰后就到了陆府。
陆舒心掀起车帘,她看着熟悉的府门热泪盈眶。自己月前离家去寺庙祈福,不成想却遭此波折,不知家里父亲和妹妹们如何牵肠挂肚呢。
得到消息的陆老爷和陆家姐妹急匆匆出来,待看清马车里坐着昂首张望的真是陆舒心无疑后,几个人抱头痛哭。父女四人狠狠发泄了这几天的惊慌和焦虑,管家劝说了半天,四人才渐渐止了泪。管家命人厚礼封儿谢过了车夫,众人迎着陆舒心进府。
落后几步的楚天阔扫了一眼车夫,他微微一个眼神,就从拐角处探出一个身影,那身影灵巧的跟在返程的马车身后,一路尾随远去。
众人进了大厅,陆舒心将这两日的情况细细讲述了一遍,末了,感叹木槿护主的忠心,遗憾没有见到救命恩人。木槿从后堂出来,抱着失而复得的大小姐痛哭一场,主仆二人都无恙,这才各自安心。
陆姝妺对这场闹剧般的绑架案百思不得其解,她有太多疑问需要有人解答,但现在大家情绪起伏大,她打定主意寻个时机好好打探一番。
晚间,楚天阔和陆姝妺约在书房见面,楚天阔将猎犬带回的消息汇报给陆姝妺:“猎犬跟踪车夫到了一处别院,院内戒备森严,猎犬不敢擅闯,但通过蛛丝马迹推论,这院子正是东州王府的别院,看来救大小姐之人应是东州王爷无疑了。”
陆姝妺对京中局势也略有研究,她问道:“这东州王是帝都淳亲王的独子,正经的皇室后裔,依你看,这东州王府与隋侯珠案的绑匪会有关联吗?”
“淳亲王是御上的同母亲弟,一生遵照先皇遗旨,全力辅佐当今圣上,贤德之名远播。可他的独子幼年时便被送入军中,传闻是从御前小卒做起,完全是靠着军功得的晋封,十年间便从一员小卒成长为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大军凯旋,圣上亲封时才认出这将领中年龄最小、以二十六岁之龄勇冠三军的大将军居然是自己的亲侄子,圣上大悦,亲口封为东州王,以边关三郡赐之,着命东州王镇守边境,这样一来,大宛马骑兵的来历就清楚了--身为皇室贵胄,有此能力组建一支战备精良的骑兵就不足为奇了。传闻此人骁勇善谋,智慧非凡,我认为他不似这般奸诈狡猾之徒。”
“可传闻毕竟是传闻,难道他还真能不靠淳亲王任何荫蔽,就得到如此成就了?”陆姝妺不以为然,她手指重重点点桌子,道:“我觉得这人一定跟大姐的绑架案有关联。你别问我怎么得来的结论,我就是潜意识里有这种认知!”
陆姝妺的偶尔任性是楚天阔无论如何都招架不住的,他只得无奈的笑笑。
“天阔,对于东州王这个人,你也要有点防范之心。现有的情报一边倒的都是对他的颂扬之词,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辛秘。”
陆姝妺郑重其事的叮嘱一番,楚天阔正了脸色称是。
家里的明珠失而复得,陆老爷这几日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喜之后的他想到三日后便是大女出阁的日子,满心欢喜的指挥家中一干人等布置府苑。得到消息的朗之平携子前来,他的线报早已得到陆家大小姐失踪的消息,但陆家着意隐瞒,他也不好宣扬和质问,只好等待陆家的进展,如今既知大小姐无恙,为了两家安心,他特意带了朗峯以拜年的名义前来探望。
陆老爷也知晓朗之平的心意,心道距大喜之日不过三天,叫两位年轻人熟识一下也好,他也就默认,极有诚意的准备接待朗家父子。
两位老爷特意为两位年轻人留了空间,陆舒心心里清楚,父命不可违,她只得稳坐花厅等待,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年轻公子进来,陆舒心脸红红的站起,不敢抬头直视。
朗峯即将见到心心念念的佳人,心里既欢喜又紧张,他扫到花厅下站立的人儿,当先弯腰施礼:“大小姐,峯冒昧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