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回过神来,她摇摇头,满脸的落寞:“既然人都到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我们四人开始上路,鉴于战风体型庞大太过摄人,为了不在人间引起恐慌,我特地向高瞻讨了隐身咒,每日贴在战风额头,可保六个时辰不现原形。
我们步行下山,待出了山口就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殷墟七十二仙山里还是一派葱郁景象,但山脚下已经是寒风阵阵满目萧索,据说蠡州城里就连冬雪都已降了几层。
云州在蠡州东南方位置,必须要途径蠡州城方可到达。我们四人跟着汹涌的人流入城,城内大小街道人头攒动,各个面上喜气洋洋。年关将至,城里城外的百姓趁着最后一个集市来采购年货,街道上大姑娘小伙子都套上簇新的冬衣,或赶牛车或挎篮子,一路挑挑拣拣,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人声鼎沸,年味儿甚浓。
战风上百年未到人间,此刻犹如脱了缰的野马,上蹿下跳东跑西颠,丝毫看不出它已有千岁的“高龄”。我拼了命要追上它的步伐,在人群里左右突围,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衣裙变得皱巴巴,头发也是一团糟。后面阿涤看我狼狈的样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槲寄生和美人儿师姐在后面微笑着缓步跟随,路过街角一个茶楼时,美人儿师姐偶然抬眼望去,突然一脸惊喜。她穿过人群,如同一只花蝴蝶般跑到临窗而坐的那人前,声音清脆:“二哥哥,真的是你!是在等筝儿一起回家吗?”
风飏一袭黑衣,正襟危坐,他放下茶盏,扫一眼被纤纤素手挽起的胳膊,微微点头:“早两日得到族长消息,要我同你一起回去,我一时忙,没来得及告诉你,所以提前在此等候。”
风筝非常兴奋,她原地转了一圈,露出大大的笑颜:“有哥哥陪我实在太好了,爷爷见到我们一定开心!”
风飏但笑不语。
槲寄生走近茶楼,他轻咳一声,对风筝道:“师妹去将阿涤和离殇找回来,我们汇集后就尽快赶路。”
风筝清脆的答应一声,又扭头冲风飏笑道:“二哥哥稍后,我去去就来!”
槲寄生看着风筝一阵风似的飞远,他走近风飏,面对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轻声道:“来不及通知风筝只是借口吧?看你的样子,根本没有打算要趁年节回云州风家,不然你可以随时找时机联系风筝。我现在只是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风飏也望向窗外,正看见风筝欢快的拦下阿涤和离殇,将两人一虎拉回来,他看也没看槲寄生一眼,道:“身为风家子孙,回家探望长辈祭奠祖先,此事再正常不过。师兄是在怀疑什么呢?”
“只是提醒你,无论何时何境地,风筝都是你的亲妹妹,这孩子素来没心计,不要让仇恨之心蒙蔽了双眼,反而去伤害最关心你的人!”
风飏挑挑眉不置可否,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茶楼门口,恰好风筝走进来,槲寄生与风飏极有默契的止了谈话。
风筝几人进来时就见槲寄生师兄与风飏两人貌似亲密的一起观景,风筝蹦跳着走到风飏身边:“二哥哥,咱们这就走吧,今日顺风,下午便可到家了!”
向东出了蠡州城外城,我们几人开启飞行模式,奔着东南方向直行,赶在太阳西下之前终于到达了云州境内。
云州紧挨着帝都,历来是京畿重地,世界各地的商贾聚集谋利,此地的繁华自然更胜蠡州城。
我们降落在城外,高大气派的门楼巍然耸立,城门洞开,富贵华丽的官家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有序的往来于城门口,来往的商队和百姓们纷纷避让,守卫的士兵们威严肃立,严谨职守。
我和战风兴奋的看着这一切,自然又引来阿涤的一场讥笑:“你到底是从哪个山旮旯里出来的,怎么感觉像没见过世面呢?你可要离我远一点,和你走在一起实在掉身份!”
我翻个白眼,不客气的反击:“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弃谁!你不也是到美人儿师姐家寄宿吗,怎么还感觉高人一等了?”
阿涤立即反驳:“那能一样吗?我可是筝儿的嫡亲师兄,你,不过是别个山头硬要跑来横插一腿、甩不掉的跟屁虫!”
我怒急,当下就要挥巴掌打过去,美人儿师姐连忙挡在我们中间安抚:“好了好了,你们一个是我最可爱的师兄,一个是我最喜欢的师妹,自家人哪还分什么亲疏?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家吃饭--都不饿的么?”
听到吃饭,战风的一双眸子霎时亮了,它摇着尾巴蹭蹭风筝的手。
“筝儿妹妹,我听着这声音熟悉,原来真的是你!”恰巧路过的一辆马车上,一只手掀开车帘,满脸惊喜的道。